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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走掉啦!”
莫八给他大声一喝,酒意醒了一半,朝空位子醉眼惺忪的看了看,突然朝地
上“呸!”的吐了口痰,睁大了一对醉眼,气咻咻地说:“老怪物,凭你这付怪
相,配做人家‘小爷爷’,分明是个妖魔鬼怪嘛!”
施鸣峰见他口沫飞溅地还要说下句,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冷冷接上道:
“孙老前辈去毛坑就要回来的,莫大哥,待会我一字不漏告诉他行啦!”
“还要……回……回来……”莫八两眼再看了施鸣峰嚅嚅地说:“兄弟!你
把我的话都告诉他?”
“嗯!”施鸣峰朝他瞟了眼,煞有其事地道:“莫大哥,你说得很对,等一
会我问问这位孙前辈,他是不是妖魔鬼怪?”
梁上伸手莫八摇头摇手,连连不承认道:“兄,兄弟,你不能跟‘小爷爷’
说,酒能化气,酒能放屁,咱刚才的话,你当它放屁行啦!”
施鸣峰看得忍不装噗!”得笑了起来,吩咐店家来付了帐,笑了说:“嘴硬
骨头软酥,说了又害怕,走吧!孙老前辈说不定已离开这里‘塘水湾’小镇有几
百里路啦!”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一对醉眼像要暴出来似的,直瞪了施鸣峰,恨声不迭道:
“好哇!兄弟你现在也捉弄莫大哥起来啦!”
两人出酒店,往“塘水湾”镇郊走去,施鸣峰含笑地说:“莫大哥,天下之
大无奇不有,往往会碰到一种以人的智慧无法解释的事,咱们所遇到的幻觉生孙
凯,就是这个例子。”
说到这里,收起脸上笑容,恺切地又道:“莫大哥!我们平素行事,‘敢说
敢为’,不能在背后道人是非,揭人疮疤……”施鸣峰转过脸朝莫八一笑,接着
道:“我们既然话已说出口,就是天塌下,也要用脑袋去顶,千万别‘龟缩’而
不认帐!”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心里很激动,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这位兄弟有这等光明磊
落的胸襟,真是不可多得的品德,可是这张嘴却不肯认错下来,“哇哇”大声地
道:“好哇!兄弟,你目无长幼,竟敢教训你莫大哥起来啦!”
施鸣峰玉脸一红,道:“兄弟有天大胆子,亦不敢教训你莫大哥,只是良药
苦口,肺腑之言而已!”
梁上伸手莫八微微点了点头,一对红红的醉眼里,衔了一层薄薄水雾,微微
点了点头。
施鸣峰、梁上伸手莫八,抵湘中邵阳城。
这时离“端午节”已没有多少天了,大街小巷时可看到穿着疾服劲装,或是
异装怪饰的武林中人。
两人前有在邵阳耽留过,眼前这种异样的情形,以前所没有的。
两人走在热闹大街上,莫八东盼西顾看个不息,悄声又向施鸣峰道:“士别
三日,刮目相看,咱们离开这儿邵阳没有多少时候,就有点不一样了!”
施鸣峰不知道他在指说些什么,惘然道:“邵阳城还是邵阳人,有什么不一
样?”
莫八嘻的一笑说:“街上常看到那些红眉绿眼,一脸凶霸霸怪样子的江湖
人……”他突然想起的又接上一句,道:“上次咱弟兄俩见面在这里‘玉壶春’
酒店,碰巧是吕老儿六十‘寿庆’,有不少江湖人上经过这里,可是没有现在这
么多!”
施鸣峰转脸朝他看了眼,试探似地道:“莫大哥,我们这次来邵阳城是干什
么的?”
“‘干什么?’”莫八给他问得一怔,一瞪眼道:“这还用说,‘端午节’
快到了,你要碰碰那些从湘、鄂、蜀、皖各地道儿邵阳的这些武林人物的面!”
施鸣峰挪揄地道:“莫大哥,那你就明知故问啦,我们街上所看到的这些江
湖人,当然都是从那里来的!”
莫八感到有点狐疑,摇头道:“哪会有这么多?”
施鸣峰慨然不已地说:“这次给‘南天堡’吕奎老儿,囚禁人‘蜂巢死牢’
数百名武林中人,他们都是称王一方,极负声望的前辈人物,否则亦不会给吕老
儿瞧上眼!
这些人们本身都有一个相当势力的环境,除了他的家属后裔外,江湖上有他
们刎颈相交的知友,或是传艺弟子诸类。”
梁上伸手莫八听他说到这里,就接上道:“还有处身道义立场,正派中武林
人物!”
施鸣峰朝他一笑,接着说:“这次秃翅飞燕梁立,巡迥湘、鄂、蜀、皖四省,
通知这些遭害人家族,取得连络,可说是一桩震惊当地的重大事件。”
莫八点头笑了接上说:“这就是啦,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兄弟,说不
定‘端午佳节’的正日那天,可要把‘玉壶春’那家牺楼挤碎啦!”
施鸣峰听他说这话后,突然把一件忘记的事又想了起来!他含笑向莫八说:
“莫大哥,趁着‘端午节’还有几天,我们往湘乡去一次!”
莫八瞪眼诧声道:“去那里干什么?”
施鸣峰见他一脸惊疑之色,故作玄虚的曼声道:“找人!”
莫八听得不耐烦地大声道:“我知道你找人,不然无原无故去哪里干什么!
你去湘乡找的是谁呀?”
施鸣峰转过脸一笑,说:“亦是武林中人,叫‘玉山秀士’范新!”
“兄弟!我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去找他有什么事?”
施鸣峰回答说:“从这人身上,可以探听到有关‘八荒天地盟’在大江南北
活动的情形。”
他接着就把过去在五老峰“上德观”,从妙清老道那里得到一本名册的事又
说了遍。
梁上伸手莫八点头道:“这么说来,你那位半男不女的‘静弟’,往湘中官
渡‘南桥集’寻访‘八连玉环’杨天送,翠翠姑娘去湘南‘重岗’找‘叱天龙’
周荣去了!”
“正是!”
“兄弟!你们三个人分道扬镖,以后都把事情交待了,谁去找谁?”
施鸣峰听他问话问得出奇,“噗!”的笑了起来,摇头说:“谁也不找谁,
就在‘端阳佳节’那天,都到邵阳城里‘玉壶春’酒楼见面!”
“你们想得到满周到的。”莫八说这话忽然想了起来,又道:“兄弟!你说
‘玉山秀士’范新,他在湘乡哪里?”
施鸣峰给他这一问,问住了,沉吟地说:“‘玉山秀士’范新,该是当地有
声望的武林中人,我想会找到他的。”
“湘乡”是湘东大城,市面繁荣,商店林立,大街小巷,到处可以看到酒肆、
客店,是个热闹的城市。
两人到湘乡城里后,探访这位‘玉山秀士’范新的行踪!
他们这一找,自街头巷尾穷家帮那些伸手要饭的,一直探听到酒楼、茶肆的
那些跑堂伙计们,竟没有一个知道湘乡地面上,有这样一位“玉山秀士”范新的
武林中人物!
梁上伸手莫八这时不禁泄气,诉苦地说:“兄弟!算了吧,别再找啦!依我
看来不是你兄弟把名号记错,就是这妙清牛鼻子老道在向你们三人耍的‘鬼把
戏’,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玉山秀士’范新这等人的!”
说到这里,衣袖一抹嘴唇,不胜委屈地又道:“兄弟!天色不早啦,咱们找
点东西填饱肚子后,该打尖休息下来啦!”
施鸣峰听他说后,亦不由狐疑起来,难道张冠李戴,真把事情弄错啦!
两人在街尾一端,找了家酒店吃喝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每餐不离酒,他一口酒灌进肚里,话亦像河溪里的水,滔滔不
绝起来!
莫八两只醉眼一眯,嘻嘻笑了道:“兄弟!你喜欢翠翠姑娘,还是你那位半
男不女的‘静弟’?”
施鸣峰楞了半晌,玉脸红红恼怒地说:“莫大哥!你几杯黄汤灌下肚里,又
是信口雌黄,醉话连篇了!”
“兄弟!你莫大哥才两杯酒倒下肚里,哪能会醉呢,咱们弟兄情同手足,我
关心你才说这话的!”
“莫大哥!你问得太奇怪了,静弟和翠翠根本是两回事,怎么能连在一起说
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兄弟聪明的时候,咱莫八万百之一都及不上你,
笨的时候真是一具木头人,连头‘呆鹅’还比你聪明。”
施鸣峰给他说得满脸通红,睁大了眼睛注看他,似乎不知怎么说才是!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又道:“兄弟!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你莫大哥
说的都是实在话。”
说到这里,突然收起笑容,接着说:“‘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儿女
之情如果没有事前警觉,到事后一旦造成失足之恨时,就无法把它收拾了。”
施鸣峰当他酒话连篇,除了叫他快吃外,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两人酒醉饭饱,就找了附近一家客店打尖宿下,他们住的这间客房,有排下
两个床位,莫八拥衾鼾声呼呼酣睡去时,施鸣峰却是辗转反覆,无法入眠!
刚才酒店里莫八说的话,又像一缕轻烟似地缭绕在他耳边!
施鸣峰闭上眼睡时,于静一瞥英俊潇洒,风姿翩翩的影子,从眼皮上映现出
来,似笑似嗔的看了他!
正在这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蓬”推门声响,接了一阵“哇哇哇哇”刺耳
的说话声!
施鸣峰本来无法入睡,这时又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邻房的说话声音,虽然他
不想听,结果还是一字不漏的注进耳朵里!
“徐晶,你听他们说话是什么地方口音?”
“在‘悦宾居’酒店里这几个江湖中人说的满口蜀言,横街那家‘老丰盛’
酒楼,圆桌上七八名武生,说的却是皖西口音。”
“你会听得这么清楚?”
“嘿嘿嘿,俞大哥,不是我徐晶说大话,浪迹大江南北这么多年,到过多少
地方,难道会连说话口音也分不出来?”
“这么说来,咱们是找对人了!”
“本来就是嘛!在湘乡附近——带走动的江湖上人,即使跟咱徐晶没有交道,
这张脸膛看来还是很熟的,这几天就怪了,突然间从各地来的武林人物,都往湘
中一带方向去的!”
邻房的施鸣峰听得不由心里暗暗一怔,本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