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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约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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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溯源,要耗费资金和时间,那我就必须从某种更确凿的东西人手,而不能仅从几个轻松的巧合和预感人手了。
  我并没有等待太久。1989年6月,我的助手终于找到了那篇学术论文。彼得·拉斯科说过,那篇论文提出: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的《帕西法尔》里对圣杯的描写,受到过埃塞俄比亚传说的影响。那篇论文鼓舞了我,使我开始了调查,而这次调查占据了我此后的两年时光。
  文学影响,还是另有其他?
  这篇论文的题目是《以新思路分析沃尔夫拉姆<帕西法尔>的东方源头》,1947年发表在学术杂志PMLA(《美国现代语言学会会刊》)上。
  论文作者海伦·阿道夫是一位很受尊重的中世纪文学史专家,对圣杯的源流怀有特殊的兴趣。她论文的中心论题(她承认自己受到以前两位作者的影响)是:沃尔夫拉姆虽然深受克雷蒂昂·德·特罗耶的影响,但他必定〃已经知道,除了克雷蒂昂写的圣杯故事以外,圣杯故事还有个具有东方背景的传说〃。
  我开始阅读海伦·阿道夫的论文时,已经意识到了一点:根据我已经完成的背景调查,克雷蒂昂·德·特罗耶在1182年就已经卓有成效地〃创造〃了一个圣杯故事。在那以前,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神话传说里,都没有那个故事。
  大多数有关权威都认为,历史上还存在一些更早的传说,例如关于那口魔法大锅、英雄的追寻以及亚瑟王及其骑士们行侠仗义的事迹等等。宫廷诗人和说故事者们把这些传说加进了他们的圣杯故事情节里。不过,这些更古老的传说却通过一代代人的口耳相传,流传了下来,并且实在过于有名,过于〃经受了种种考验而不衰〃。总之,它们过于为众人所熟知,因此使12世纪末克雷蒂昂所属的那个传奇文学圈子里的作家产生了创作冲动。
  这位伟大的法国诗人没有写完他的《圣杯故事》。不过,没过多少年之后,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则以此为良好起点,扩展并完成了其前辈写的那个故事——同时,他还颇为无礼地指责克雷蒂昂〃做了错事〃,并说他自己德国版的圣杯故事才是〃真正的故事〃。
  他这种抗议之辞有个不合情理的地方,那就是:沃尔夫拉姆分明从《圣杯故事》里直接提取了不少细节,并且从总体上看,他的作品也完全保留了《圣杯故事》的情节和人物。实际上,他的作品和《圣杯故事》只有一处明显不同,那就是把圣杯描写成一块石头这个离奇的发明。
  因此,在一些学者看来,这个发明的动机似乎是个真正的奥秘。这不可能是沃尔夫拉姆的失误,他是位聪明而精确的讲故事高手,不可能犯这么重大的错误。所以,惟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他是根据自己的某种特别理由,才如此描写圣杯的。
  海伦·阿道夫在这篇不长的论文里,阐述的正是她对这个问题的见解。她提出了一个使我最感兴趣的答案。她指出,无论通过哪种途径,沃尔夫拉姆必定已经看到了《国王的光荣》,从中知道了约柜被从耶路撒冷挪到阿克苏姆的故事,因而决定把这个故事的要素融入自己的《帕西法尔》里。她认为,这个影响是〃间接的〃。不过,沃尔夫拉姆描写的圣杯的奇特性质,其最合理的解释却可以追溯到一点:〃阿比西尼亚的每座教堂里〃,都在使用所谓〃塔波特〃,即一块石板或者一块石头。
  阿道夫解释说,这个做法可以在《国王的光荣》记载的那些宗教传统里找到源头——我认为她这个看法是正确的。早在1983年,我就听说埃塞俄比亚人把约柜称为〃塔波特〃,据说,门涅利克把它从耶路撒冷带到了埃塞俄比亚,现在它被保存在阿克苏姆圣堂礼拜堂内。
  不仅如此,读者或许还记得:我后来还发现(阿道夫也证实了这一点),埃塞俄比亚的每一座东正教教堂都有自己的〃塔波特〃。这些东西常被说成是阿克苏姆那个原初约柜的复制品,它们不是匣子或者柜子,而是平板。我见过的那些板子都是木头的。不过,进一步考察这件事情以后,我发现这些板子有许多的确都是石板。
  阿道夫做了一番比较之后,强调指出:沃尔夫拉姆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按照埃塞俄比亚人的〃塔波特〃的样子把约柜描写为石头。她还指出,并不是《帕西法尔》里的所有人物都借自克雷蒂昂·德·特罗耶的作品,其中还有几个人物来历不明,并且很可能受到了《国王的光荣》的启发。
  至于这位德国讲故事者如何知道《国王的光荣》,她提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而只是假定:流浪的犹太人可能把那部书带到了欧洲。她指出,在中世纪,〃犹太人不仅是阿拉伯人和一般基督教徒之间的调停人。他们在埃塞俄比亚还有自己的领地,并且曾在那里(至今仍然如此)形成了人口的一个重要部分。〃
  我发现阿道夫的见解很有说服力,但其视野却极为狭窄。她专门从事文学批评,因此她关心的只有文学。她着手去证实一点——《国王的光荣》和《帕西法尔》之间可能存在着关联(即前者〃间接地〃影响了后者)。而当她感到已经达到了目的时,便心满意足,驻足不前了。但我还是非常感激她,因为她已经打开了我的眼界,使我看到了某种更令人激动不已的东西——某种意义无比非凡的东西。
  根据前面提到的约柜、圣杯和圣母玛利亚之间的比喻,我已经开始怀疑:更仔细地看,约柜与圣杯的本质是否还会像乍看上去那样迎然不同。我忽然想到,沃尔夫拉姆描写的约柜似乎曾受到埃塞俄比亚人有关约柜的传说的影响,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种影响就很有可能不仅仅如此,而或许会比海伦·阿道夫所能想到的要多得多。
  长话短说,我开始怀疑这位德国诗人是否有可能杜撰了他的圣杯故事,把它作为历史上那只真正的圣杯的某种〃密码〃。如果是这样,那么,构成《帕西法尔》中心主题的那种探寻就也可能是一个密码,如同某些神秘的探宝图一样,它可能指出了约柜本身最后的安放处。
  沙特尔大教堂北走廊已经使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即它或许是与此相似的一种密码,尽管它被隐藏在了石头里,而不是被写进一本书中。这种可能使我跃跃欲试。这个密码可能暗示着,那件圣物曾被带到埃塞俄比亚——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怀着真正的热情和兴奋,着手〃破译〃《帕西法尔》。
  天书、天条和神谕
  看来,我的第一步工作应当是弄清一个问题:沃尔夫拉姆描写约柜时,是否真的把它当作真正约柜的密码。为此,我决定暂不深入考察阿道夫提到的约柜与埃塞俄比亚人的〃塔波特〃之间的牵连。相反,我打算找出圣杯特征和约柜特征之间直接的相似性,而《旧约》和其他古犹太文献里对两者都做过描述。只有两者特征的相似性具有说服力,做进一步的考察才会有意义。
  我注意到的头一件事,就是沃尔夫拉姆把克雷蒂昂的圣杯(或容器)变成石头的方式。我想到,那位法国诗人对圣杯的描述想必十分含混神秘,因此不可能让沃尔夫拉姆清楚地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不可能使他把这位前辈对圣杯颇不精确的描述(即一只神圣的容器),翻制成一种符合他自己需要的形状。总之,克雷蒂昂对这个容器的描述并不是直接的,而仅仅只谈到了它所装的东西。
  约柜毕竟也是个容器,其中的确装着石头——准确地说,是两块石板,上面写有〃十诫〃,那是上帝用手指写上去的。所以,使我感到兴味盎然的是,沃尔夫拉姆描写的圣杯也像诫板一样,也时时带有一种天书的印记,它规定了一些守则。
  还有一些这样的巧合。例如,圣杯对其仰仗者发挥着天启的功能:
  我们跪倒在圣杯前,突然看见它上面写着:一位骑士将会来到我们这里,若听说他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的悲苦便会终结。然而,若任何一个儿童、少女或男子事先告诉骑士要提问,圣杯便会立即失效,便会造成伤害,并引起更深的痛苦。〃你们懂了吗?〃那段文字问道,〃你们若事先提醒他,这杯便会造成伤害。他若在第一天晚上没有提问,这杯的力量便要消失。但他若适时地提出了问题,他便会拥有这个王国。〃(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付自西法尔》,第246页)
  同样,约柜也时常被用作神谕,发布着与以色列人生死攸关的忠告。例如,在《圣经·士师记》中,上帝本身也常常被与约柜完全混同起来。我读到了其中这样的段落:
  那时,神的约柜在那里。亚伦的孙子、以利亚撒的儿子非尼哈侍立在约柜前。以色列人问耶和华说:〃我们当再出去与我们弟兄便雅悯人打仗呢?还是罢兵呢?〃耶和华说:〃你们当上去,因为明日我必将他们交在你们手中。〃(《旧约·士师记》第20章第27…28节)
  我还读到了《圣经》里的一段话,它在这段话后面很远的地方。它说,约柜极难得真正地说话,而那种〃幻象'现在已经是〃非同寻常〃。然而,即使如此,当先知撒母耳跪在〃上帝之殿,约柜也在其中〃的时候,这件圣物还是发出一个声音,警告说:〃我在以色列中必行一件事,叫听见的人都必耳鸣。〃(事见《旧约·撒母耳记上》第l…11节——译者注)
  说话也好,幻象也好,井不是约柜传达上帝默示的惟一方式。像圣杯一样,约柜也经常用书写文字的方式来传达这些默示,例如它曾经向大卫王透露了神殿的蓝图,而他的儿子所罗门日后将建造那座神殿(事见《旧约·历代志上》第28章——译者注)。
  罪孽的重量、金牛和天降之石
  随着研究的进展,我发现圣杯与约柜还有许多共同特点,尤其与那两块石头诫板有许多共同特点。其中的一点,就是圣杯的重量似乎是由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控制的。沃尔夫拉姆写道:〃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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