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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阿克苏姆。
我曾经寻找过约柜的其他安放地,但那些传说中所说的地点,却没有一处存在半点可能性c我曾经想证明约柜已经被毁掉了,但不存在任何有关证据。我曾经想证明《国王的光荣》关于所罗门、示巴女王及门涅利克的记载是假的,却反倒发现这些说法可能是对史实的一种复杂隐喻。约柜当然可能不是在所罗门时代被带进埃塞俄比亚的,但也完全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况:约柜在后来被带进了埃塞俄比亚,即在尼罗河上游埃勒法坦岛的那座犹太神庙被毁之后。
所以说,无论学术界的看法如何,我毕竟已经知道我已经沿着自己的这条思路,走到了终点,我已经无法再转向其他结论,无法再回避那个最终的清算了:如果我想保持自己目标的前后统一,如果我不想日后感到羞耻和愧悔,那么,我现在就必须做出最大的努力,争取到阿克苏姆城去一趟——无论我将冒什么样的风险,无论我心中自私与怯懦的魔鬼如何作祟。
这虽然是一句老生常谈,也许是人类所知道的一句最古老的老生常谈,但在我看来,真正的困难并不在于我到阿克苏姆圣城去,而在于我如何设法到那里去;真正的困难并不是我应当在那里找到约柜,而是我应当在自己心中找到足够的勇气,去做这次尝试。
在我眼里,我远远不是披挂着闪亮铠甲的亚瑟王传奇故事里的骑士。尽管如此,在我生命的这个瞬间,我却毫不困难地理解了这个传奇故事里的高文爵士。在即将踏上去格林圣堂的路,即将面对途中等待他的那些危险时,高文爵士决定不听那个扈从诱人的劝告。那扈从想说服他放弃追寻圣杯,并警告他说:
〃你若到那里去就会被杀死……因此,高贵的高文爵士
啊……还是去走另一条路,到更遥远的地区去吧!以上帝的
名义到那里去,基督保佑你走好运!我将再回到家里,信守
庄严的誓言,以上帝和他的圣徒的名义,始终保守你这个秘
密,绝不向任何人提起你曾转变了方向。〃(《高文与绿衣骑
士传奇》,英国企鹅书局,1974年伦敦英译版,第100页)
高文权衡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回答道:
〃老兄,你希望我一切顺利,我也相信你会忠实地为我
把这个秘密锁在你心里。但无论你如何保持沉默,我若像你
说的那样,不去这个地方而逃走,那我便成了一个胆小的骑
士,没有别的借口……我一定要去格林圣堂,去面对命运的
安排。〃
现在我也下了这样的决心,尽管不像高文那样富于骑士气概。我一定要到我自己的那座〃厄运礼拜堂〃去,去看看命运将带给我什么。也像高文爵士一样,我知道自己必须在新年期间完成那次旅行,因为那个庄严的主显节很快就要到了。
第六部 荒野
'许多人都认得我。所以,你若想找我,就努力来找好了,你不会找不到我的。那么,你就来吧!否则你就活该被称为懦夫……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年的缓期,允许你在今后一年零一天之内找到我。'
——《高文爵士与绿衣骑士传奇》
第十七章 与魔鬼共餐
结束了以色列和埃及之旅,我在1990年10月回到了英国。当时我下了决心:我必须去阿克苏姆,而最佳时机就是1991年1月。如果能在那个月的18日以前到达那里,我便可以去参加主显节仪式了。我希望那期间群众游行时能把约柜抬出来。
我在耶路撒冷采访过的那位法拉沙祭司拉斐尔·哈达尼曾怀疑届时是否会使用真的约柜。〃我不相信那些基督徒会抬出真约柜来,〃他对我说,〃他们不会那么做。他们绝不会把它给任何人看。他们会使用一个复制品。〃这个警告出自一个曾怀着目睹那件圣物的希望、亲自去过阿克苏姆城的人之口,因此很让我感到心绪不宁。尽管如此,我还是找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按原计划行事,而这就意味着要战胜我自己的恐惧。
埃塞俄比亚内战的局势一直对政府不利,所以,我如果真的打算去阿克苏姆城,那就不得不把自己交到〃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手里,这一点已经勿庸置疑了。我知道,几年来,他们曾允许十几名外国人到他们的控制区内活动,并且没有伤害过那些人。不过,我却非常担心他们会伤害我。这是为什么呢?
答案就是:因为在1983年到1989年期间,我曾和埃塞俄比亚政府有过密切的联系。1982年底,我放弃了自己新闻记者的本行,成立了一家出版公司,为广大的客户(其中包括非洲的一些政府)出版书籍和其他文件。我最早的一笔生意是和埃塞俄比亚旅游委员会达成的。实际上,正如本书第一章介绍的那样,正是那笔生意使我第一次去了阿克苏姆城,那是在1982年。
那次旅行的成果是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葛瑞姆·汉卡克、理查德·潘克赫斯特、邓肯·维莱茨合著:《在埃塞俄比亚的天空下》,1983年伦敦与内罗毕版,1987年、1989年再版——作者注)。埃塞俄比亚政府的高级官员们很喜欢这本书,因此他们便委托我去完成另外一些类似的计划。
在这个过程中,我结识了不少掌权人物,例如工人党的意识形态首脑施麦利斯·马赞加,还有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的其他活动家,包括伯哈努·巴伊、卡萨·科比德,此外还有一个头等重要的人物,他被称为埃塞俄比亚的〃红色皇帝〃,那就是门格斯图·海尔·马里亚姆总统本人。这个军事强人在70年代中期夺取了国家权力,在全非洲,他对异己的无情镇压恐怕是无与伦比的。
我有一种感觉:当你和人们一起密切工作的时候,你会逐渐开始用他们的方式去看待事情。我在80年代中期就碰到了这种情况。1985年以后,我已经成了埃塞俄比亚政府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我从不赞成那个政府采取的国内高压政策,尽管如此,我还是努力说服了自己,使自己相信他们采取的一些积极措施还是合理的和有益的。
这些措施里值得二提的是:1984年到1985年期间,政府开始执行一项新政策,旨在把100多万农民从闹饥荒的提格雷省(当时还在政府控制之下)迁移到该国南部和西部的处女地上去。当时我认为那是〃必要的〃,因为北方大片地区已经变成了〃不适于居住的荒地,并且已经濒于全面的、不可逆转的经济崩溃边缘〃(葛瑞姆·汉卡克:《埃塞俄比亚:饥饿的挑战》,1985年伦敦版,第110页)。然而,TPLF的政治领袖们却对这次移民另有看法,把它视为对反政府军的严重威胁,他们当时正在全力扩充反政府军的力量。他们坚信,这项〃罪恶〃政策的真正目的是使他们失去自己家乡地区民众的支持(因为很显然,从提格雷省每迁走一个农民,就意味着解放阵线少了一名后备军士兵)。所以,为了支持政府的移民政策,我曾在不少场合公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因此,我便公开地直接侵犯了TPLF的利益。何况,我还曾经以另外一些方式表明了和埃塞俄比亚政府的密切关系。
最后,在1988年和1989年上半年,我和亚的斯亚贝巴政权的牵连转到了一个新领域。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做了一系列奇特的旅行,往返于埃塞俄比亚和它的邻国索马里之间。
在索马里,非洲的另一个独裁者和我的关系也很好,他就是穆罕默德·西亚德·巴尔总统,当时还在掌权。这些旅行的目的,是促进两国间的一项进展缓慢的和平进程外交谈判。
当时,我认为自己担负的是一项美好事业中的一个光荣使命,很有价值,光明正大。何况这个使命还使我感到自豪,因为我担任了两名敌手之间的〃忠实调停人〃,而门格斯图和巴尔这两个敌手都大权在握,十分危险。但是,这样的心理动机却使我完全忽视了我的活动对我的不利影响,那就是:我不得不和这两个残酷而工于心计的人建立密切的私人关系,其后果可能会败坏和危及我自己的名誉。
有句古老的谚语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与魔鬼共餐的人,应当准备好一把长柄汤勺。1988年和1989年,我心血来潮,充当了短时期的业余外交官,其间我曾经和两个魔鬼共餐一一但不幸的是:我当时根本就没带长柄汤勺。我是否已经摆脱自己这段有污点的经历了呢?对这个问题的诚实回答是充满回响的〃是〃。我当然已经摆脱了它。我还可以补充一句:我对自己当时的行动感到后悔。如果我能再活一次,我一定不让谄媚和个人野心诱使我与如此卑鄙的家伙们为伍。
然而,我现在却不得不带着自己错误的后果继续生活了。我这些错误的结果之一,就是(我曾经参与过的)埃塞俄比亚一索马里的和平进程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发展:双方目前达成了一项协议,各自断绝向对方反政府组织提供的全部财政和军事援助。而这当然影响了TPLF的利益,因为在数年的时间当中,他们一直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设有后援办公室。这样一来,我便再一次表明了自己是提格雷人民事业的敌人,是独裁者门格斯图·海尔·马里亚姆的朋友,而TPLF把他视为罪恶的化身。
以上就是1990年11月我第一次去TPLF伦敦办公室时的背景。说实话,当时我的确感到有几分心惊胆战。我预计,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们断然拒绝我去阿克苏姆的要求。不过,妄想和负罪感也使我想到会出现另一种结果,它甚至更令人焦灼:游击队也许同意把我带到阿克苏姆圣城,但等我越过苏丹边境、进入提格雷省之后,他们便会制造一次致命的〃意外事故〃。我的这种恐惧虽然听起来像戏剧,甚至像无稽之谈,但它对我来说却非常真实。
追寻还是隐瞒?
对我主动去找TPLF,他们并不算过分吃惊。不错,他们知道我是谁。不错,他们也对我居然提出想去阿克苏姆感到惊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