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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心中气苦,咬了咬牙,抬头瞧着心上人,低声道:「我被他们冤枉,方至如此?」
梅云清想起传话奴婢曾言柳荷已擒住采花贼,便猜道:「这么说,小荷抓到的采花淫贼便是你了?」
杨飞点点头,又觉不对,急急道:「真正的采花贼不是我,是一个叫杨云飞的家伙,他们都搞错了。」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梅云清听完,不置可否道:「事情若真如你所说,你确实是被冤枉的。」
杨飞闻她语气冷淡,不禁黯然道:「云清,连你也不肯相信我。」
梅云清淡然一笑道:「我信不信你又有何干系?从今日起,我与你再无瓜葛。」
杨飞大急道:「云清,你是不是看见我跟我师父……」
「你师父?」梅云清柳眉微蹙,忽又冷冷道:「请不要叫我的名字,免得别人误会!」
「就是那个苏花语。」杨飞索性一口气将这两日他与苏花语所发生之事和盘托出,不过将他在客栈中强吻苏花语之事换成了他骗苏花语的那套说辞,至于刚刚在妓院他把师父给嫖了更是略过不提。
梅云清听得暗暗好笑,心中已原谅了杨飞,仍板着脸道:「你怎么可以拜苏花语作师父?」
杨飞苦着脸道:「我和小燕子的性命就捏在我师……」他叫顺了口,连忙改口道:「哦,苏花语手上,不拜师又能怎么样?」
梅云清哼道:「这次算你过关。」
杨飞大喜,忙道:「天下所有人误会我都不打紧,就怕云清误会了我。」
梅云清忽道:「横竖你也拜了一个师父,不如也拜我作师父吧。」
「绝对不行。」杨飞大惊之下,一口回绝,一个师父已够他受了,再多一个,估计将他大卸八块也不够分的。
梅云清若无其事道:「不拜也行,那我走了。」言罢,作势上楼。
「徒儿拜见师父。」杨飞脸皮倒厚,央求道:「先别走啊,帮我松了绑再说。」
「跟你开玩笑的,你倒真的叫师父了,我可担当不起。」梅云清「噗哧」笑出声来,忽然抬起玉指,在杨飞身上一划,竟若利剑一般,将那些绳索一一剪断。
杨飞紧紧握住梅云清的一双玉手,深情款款道:「早知你着急我,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谁着急你了?」梅云清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道:「好了,不跟你磨蹭了,我还得去瞧瞧表妹。」
杨飞本欲随她上去,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个嫌疑犯,上去难免有些尴尬,便道:「我在这候着,云清你快去快回。」
梅云清微微颔首,将手抽回,这才上楼。杨飞如释重负,也不急着逃走,舒舒服服的坐到椅中,自个斟了杯香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过不多时,红儿领着一名郎中模样的老者匆匆行入,显然是那位江神医。她见杨飞眨眼间从阶下囚成了座上宾,不觉一怔,也不好多问,领着那老者上楼而去。
等了半晌,杨飞闲极无聊,心中一动,聚起功力,往楼上听去,看那江神医到底有何法子去解杨云飞所言中者无救的迷情春毒。
那江神医显已诊治完毕,只闻阮夫人颇为急切的问道:「江神医,我家闺女病情如何?」
江神医道:「阮夫人,令媛五脏沸腾,热毒攻心,若不依法疏导,恐有性命之虞。」他不好太过坦白,说阮忆梅要与男子行房,才讲得这般文绉绉的,听得杨飞暗暗好笑,原来这个所谓的神医也是徒有虚名,只怕较败家子也颇有不如。
阮宝华问道:「江神医,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江神医道:「请恕老朽医术浅薄,无能为力,阮老爷还是另请高明。」顿了一顿,又道:「老朽开个清热解毒的药方,或可拖得一时半刻。」
阮夫人忙道:「红儿,快准备笔墨纸砚!」
那江神医写完药方,又叮嘱道:「阮老爷,此药只能暂解一时热毒,不可根治,若需根治,还须……」
阮宝华唯恐他道出,连忙道:「多谢江神医,小荷,到帐房支三百两,代我送送江神医。」
柳荷恭声道:「是,老爷!」
江神医推辞道:「阮老爷,无功不受禄,老朽并未治好令媛之病,如何敢当。」
阮宝华道:「深更半夜,劳烦江神医跑这一趟,要的、要的。」
江神医推了半晌,方道:「那老朽却之不恭了。」
阮宝华揖手道:「江神医客气了,请!」
柳荷道:「江神医,请!」
杨飞闻得二人要下来,连忙正襟坐好。
不到片刻,柳荷伴着江神医行下楼来,见杨飞高坐堂上,含笑瞧着自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心中愕然,瞪了他一眼,方同江神医离去。
这时,杨飞只闻阮宝华道:「红儿,你去请杨公子上来一下。」阮宝华说得声音极大,杨飞即使不运功亦听得清清楚楚。
杨飞见阮宝华如此客气,毫不以采花淫贼之「礼」待他,不由大奇,心想这阮宝华莫不是真的想自己当他女儿的解药吧!梅云清就在旁边,知道了可大大不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可如何是好?又想阮忆梅若真的投怀送抱,抱着心上人的替身,只怕自己也做不成那柳下惠!
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不待红儿下楼,便即高声道:「阮老爷,在下这便上来,不劳您相请了。」
杨飞上了阁楼,瞧向梅云清,却见她玉容冰寒,瞧也不瞧自己,直望着榻上的阮忆梅。顺着美人目光瞟去,只见阮忆梅穴道未解,仍在熟睡,不过她情欲已起,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犹在微微喘息,连玉颈亦泛起红潮,那副春情泛滥的模样看起来诱人之极。杨飞心想床上躺的若是梅云清,不劳阮宝华相请,自己早就去当解药了。他瞧得入神,连阮夫人同红儿去煎药也未察觉。
梅云清芳心不悦,一声轻哼,杨飞连忙收起色心,向阮宝华施礼道:「在下杨飞,见过阮老爷。」此人可是梅云清的舅父大人,俗话说见舅如见娘,不能怠慢,不过他礼数固是周到,可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跟一个叫化子找人要饭倒差不多。
「免礼!」阮宝华望向梅云清询问道:「清儿,他便是杨飞吗?」
梅云清点头道:「是的,舅舅!」
阮宝华一脸诧异道:「昨晚我在布政使杨大人府上见过他,那时他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梅云清小姐脾气发作,狠狠瞪了杨飞一眼道:「这是他的事,清儿也不知道!」
杨飞哪晓得昨晚阮宝华亦在场,极是尴尬道:「那个是在下取的化名!」
阮宝华呵呵笑道:「清儿,他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取个化名也没忘了你,那名字跟你的闺名只差一字。」
梅云清又羞又气道:「谁要他取得跟人家一样!」不过她想起「梅云飞」三字,真如阮宝华所言,若非杨飞对自己情深意重,怎会取此化名,她思及此处,芳心一阵甜蜜。
杨飞脸皮极厚,嘿嘿笑道:「多谢舅舅夸奖。」他打蛇随棍上,索性学着梅云清称谓,套起近乎来了。
阮宝华尚未说话,这时阮夫人匆匆行来,显是听到两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化名?」
阮宝华笑道:「在说清儿的未婚夫婿!」顿了一顿,反问道:「夫人,那药煎了吗?」
「红儿正在煎呢?我来陪女儿!」阮夫人坐在床头,喋喋不休道:「还好家里开着一间药材铺,要不这深更半夜的,到哪去抓药!」瞧了杨飞一眼,问道:「这位便是清儿的未婚夫吗?」
杨飞不待梅云清应声,便即应道:「正是在下!」
阮夫人见杨飞衣着寒酸,亦无什么特别之处,不由皱起眉头道:「清儿,他也……」
阮宝华知道自己这个夫人口无遮拦,忙向杨飞拱手道:「杨公子,方才小荷待你有何不到之处,还望见谅。」
「舅舅客气了!」杨飞见阮宝华不反对,笑嘻嘻道:「只要您老不要误会我便成了。」
梅云清见他嘻皮笑脸,一副无赖模样,芳心更是不悦,不禁又冷冷哼了一声。
阮夫人轻声道:「清儿,你未婚夫为何这般轻浮。」梅云清闻得此言,脸色更加难看。
「夫人!」阮宝华瞪了阮夫人一眼,对杨飞道:「杨公子,事情经过还请详说一遍?」
「舅舅喊我小飞就行了!」杨飞未想阮宝华这般好说话,大概是自己昨晚在布政使府上表现太过出众了吧!他自鸣得意,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才愤愤道:「舅舅,那杨云飞真不是东西,忆梅表妹待他如此,他却行此卑劣之事,当真禽兽不如。」他不好直呼阮忆梅芳名,免得梅云清吃醋,便加了表妹二字,却惹来梅云清一阵白眼。
阮宝华不知该不该信他,沉吟道:「事情若真如你所言,此事便大大麻烦,你可有何证据?」
杨飞将那瓶迷情取了出来,得意洋洋道:「此药名曰迷情,忆梅表妹便是中了此毒,那杨云飞与我打斗时不慎遗下,被我拾到。」
阮宝华接过瞧了一眼,还给杨飞,又问道:「当时可还有人瞧到?」
杨飞顿时语塞,怔了半天,方指着榻上阮忆梅道:「忆梅小姐当时听到,待她清醒之时自会真相大白。」
阮宝华一脸苦笑:阮忆梅这般情形,能否清醒还成问题,如何为你作证?
阮夫人于女儿对杨云飞单思之事知之甚详,便有心掇和道:「老爷,若那杨云飞真的对我家女儿有意,不如跟杨大人说说,让他们先洞房,再成亲,如何?」
杨飞心想这不是白白便宜那禽兽,他还未说出口来,阮宝华已冷冷道:「若真是那杨云飞,他如此人品,我宁可让忆梅就此丧命,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他下辈子受罪。」
杨飞暗暗拍掌叫好,心想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如此一来,阮忆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此丧命的话当真可惜之极!
阮夫人愁眉苦脸道:「梅儿此等情形,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