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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舍不下,为何不去勇敢面对?不管是对是错,总会有个结果。」梅云清心中不断默念着这句话,等得回过神来,孙姨已然去远。
「去就去吧!」梅云清银牙一咬,换了身劲装,出了别馆,径自行往北面的一片竹林,这里是庄中的禁地,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许进去,亦是她每次离庄前必去之地。
一阵轻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梅云清站在林前,举棋不定。
风中传来一个女子长长的叹息声:「你又要离开了。」那声音跟梅云清的极其相似,若非梅云清就在林前,很容易让人相信那声音就是她的。
梅云清沉默片刻,方道:「我要去解决一件事。」
那声音道:「是因为一个男人么?」
梅云清应道:「是的。」
那女子再无声息。
梅云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杨飞奇道:「她们为何如此之早?」昨日香儿又来过一次,与他约好今晚初更时分劫牢,可现在尚是华灯初上,前后差了整整两个时辰,早得也太离谱了些,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韩先生又听了一会,沉声道:「不是梅花山庄中人,那些人正在火烧县衙。」
杨飞已无暇问及他为何知道来的不是梅花山庄中人,也学他般凝神听去,却什么也听不到,只得苦笑道:「韩大哥为何知道?」
韩先生道:「你功聚双耳,或可听见外面声响。」
杨飞依言运起紫气神功聚于双耳之上,刹那间他只觉听力千百倍的敏锐起来,果真闻得远远传来一阵阵惊呼:「着火了,县衙着火了,快救火啊!」
杨飞心知梅花山庄那些女子决计不会火烧县衙,奇道:「来人是哪路人马?」
韩先生摇摇头,沉思片刻,忽道:「你速速离开此地,免生枝节。」
杨飞松了口气,望了那扇关得颇紧的窗格一眼道:「我是从这扇窗户爬出去么?」
韩先生摇头道:「你随我来。」
杨飞跟着韩先生来到他待了两日却无缘一见的内间卧室,见韩先生掀去床上被褥,揭开床板,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杨飞一声欢呼,不假思索,正欲跳入,却被韩先生一把拽住。
杨飞故作不知道:「韩大哥,还有何事?」
韩先生冷冷道:「秘笈!」
「贪财鬼!」杨飞心中暗骂,苦着脸将紫气秘笈从怀中掏出,递与韩先生道:「拿笔墨来,我写欠条。」
韩先生转过身去,做些什么杨飞看不大真切,似乎自衣柜中取出一件物事,半晌韩先生回过身来,手中持的并非笔墨,而是一个油布包,杨飞见状大奇道:「你不要那一千两银子么?」
韩先生却是不答,反叮嘱道:「这个包袱你拿着,千万不可遗失,还有这柄剑你藏好,路上遇到歹人也好防身。」
杨飞虽恨他拿去秘笈,但他于己终有授艺之恩,接过油布包及长剑,行了一礼道:「多谢韩大哥。」
韩先生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一路珍重!」
杨飞点点头,颇为感怀道:「大哥你也保重!」从相识到现在,他只有此言出自真心。
韩先生「嗯」了一声,杨飞将长剑及油布包紧紧缚在背上,跳入那条漆黑一片的密道之中。
杨飞进入密道,刚行下几级阶梯,韩先生便即封上洞口,密道之内立时一片漆黑。
那密道幽长,因靠近汾河之故,潮气颇重,杨飞身上没带火种,只能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向前行去,走了大约百余丈远,转了个弯,地势渐高,再行得数十丈,已至尽头,前面似有一扇铁门,杨飞轻轻拉下门栓,自门缝中透入一丝淡淡的月光,他不假思索,开门走了出去。
「哎哟!」任凭杨飞聪明绝顶也想不到门后竟是汾河,汾河是黄河支流,乃山西境内第一大河,河面虽仅宽数十丈,水流却颇湍急,杨飞一脚踏空,立时掉了下去,被冲出老远,他的水性本就不好,手忙脚乱之下,咕噜咕噜连喝几口河水,回过神时,想觅一着力之处靠岸,却总扑了个空。
到了汾河一个弯道,杨飞总算抓住岸边一株古柳斜伸入河中的树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岸来。
杨飞此刻才知道韩先生为何要给他一个油布包,却故意不告诉他密道通往汾河,自是想让他吃吃苦头。
杨飞晚上本未吃饭,被河水一灌,腹中却胀得鼓鼓的,难受至极,不由俯下身去呕吐起来,初时尚是河水,后来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舒服一些。
打开包袱,里面除一套干净的衣物,还有几张纸,黑暗之中看不大清楚是什么东西,但韩先生既然珍而重之的藏到包中,绝对不是无用之物,杨飞再翻了翻,包袱里面就剩一本书,光线虽暗,杨飞却一眼识出正是那本紫气秘笈。
杨飞心中一热,这韩先生表里对他冷冰冰的,却想得极为周到,虽让他吃了个大苦头,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可杨飞殊无恨意,反是极为感激。
一阵秋风吹来,杨飞冻得打了个哆嗦,连忙脱下身上那件已无法遮体的旧衣,换上那套干衣,再将那几张纸及紫气秘笈贴身藏好,拿起那柄韩先生送他的长剑,这才有暇细细察看四周情形。
他此刻正在一处稀稀落落的树林之中,西面是汾河,远处一片黑影,想必是连绵数百里的吕梁山,北面有一点淡淡的火光,那不是临汾城是哪?
杨飞未想自己已出了临汾城,不觉心中大喜,随即心想自己还是先速速逃离临汾为妙,否则明日官府发觉自己无故失踪,发下通缉令,那时想逃可是寸步难行。
杨飞想起那日梅兰在客栈中曾让自己到太原等她,遂决定依言绕过临汾,北上太原,待寻到梅兰,不但衣食无忧,还有美人相伴,岂不妙哉!
杨飞计意已决,收拾行装,正欲起程,忽而想起一事,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却非他受了什么内伤,而是想起梅花山庄那一群娇滴滴的女子今晚必去劫牢,可此刻突然冒出一路来历不明的人马,情势变得凶险难测,他这么置之不理,逃之夭夭,将来她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但自己心中过意不去,将来也无颜去见梅云清。
杨飞想到自己还是得回临汾去通知香儿等人,不觉叹了口气,便顺着汾河北上,向临汾行去。
方行出数十丈,杨飞闻得远远传来马蹄之声,他心中一动,匆匆找个隐秘之处藏了起来。
那蹄声近了,竟似千军万马一般,杨飞极尽目力,远远瞧去,黑乎乎的竟不下数百骑,直奔临汾而去。他心中大惊,莫非是朝廷的兵马,那香儿她们真是情形堪虞。
杨飞不再犹豫,待那些人似进入临汾,方才尾随其后向临汾偷偷潜去。
临汾城门大开,城内喊杀之声此起彼伏,数里可闻,不少民居冒起浓烟,县衙更是火光冲天,此情此景,让杨飞立时省悟方才那数百骑绝非官兵,而是山贼。
临汾地处并非要冲,故未设卫所,守城之兵仅以百计,而且那些山贼早在临汾暗布细作,先在县衙放火,闹得城内早已人心惶惶,及得那些山贼到来,那些官兵不战自溃,让山贼轻易至极的破开城门,似入无人之境般,在城内大肆奸淫掳掠起来。
杨飞偷偷摸到县衙,里面死气沉沉,竟连一个衙役也无,地上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有囚犯,也有衙役,不知是被山贼所杀还是自相残杀而死,就是未见那个可恶的知县,不知是被掳去抑或逃远。
杨飞来到大牢,内里漆黑一片,亦是同外面一般,没有半个活人,哪来梅花山庄中人的影子,杨飞叹了口气,忍不住轻轻唤道:「韩先生,韩先生。」等了许久,不见回音,不觉担心起来,难不成韩先生也出了事,旋即又想韩先生武功极高,哪会有何危险,心中立时轻松起来。
杨飞想起自己折返之因,不觉苦笑,他之前全凭一时意气来寻香儿诸女,这临汾城虽不算大,一时之间欲上哪去找,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去自己住过的客栈瞧瞧,说不得运气好,她们便住在那里,顺便感谢一下那颇为仗义的王掌柜,还有便是带走梅兰留在那的黄骠马,骑它去太原跑路会快上许多。
杨飞心中一动,剥下地上一名死去衙役身上衣服换上,便即悄悄摸向那家客栈。
「站住。」杨飞尚未走出县衙,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那些黑衣人个个蒙着黑巾,仅露双目,手持利剑,瞧来武功不弱,随便一个就能解决杨飞。他心中不觉大叫倒楣,最近自己老是如此背运,心想今日若能逃出生天,定去庙里烧香拜佛,求神保佑。
方才出声之人又问道:「你是这里的衙役么?」这人憋着嗓子,声音沙哑,听不出多大年岁。
杨飞点点头,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生怕这些山贼一个不顺眼将他一刀宰了,那可真是冤枉至极。
那黑衣人似犹豫一下,方道:「你可知道这县衙大牢里曾否关着一个叫杨飞的犯人?」
杨飞心中大叫奇也怪哉,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出名了,连山贼都知他的高姓大名,可为何又不认得他的容貌,别是自己的哪个仇家托人来杀他。杨飞心中已有顾虑,哪敢表明身份,满脸媚笑道:「小的只是衙役,又非牢房狱卒,哪知这些,何况此刻县衙里的人走得一乾二净,牢里的犯人亦已跑光,想必那杨飞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黑衣人道:「那你为何还留在这?」
杨飞故作惭愧道:「小的想趁乱混水摸鱼,发点小财。」
那黑衣人双目之中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倒挺老实。」瞧见杨飞背上所负长剑冷冷道:「你背把剑干什么?」
杨飞不慌不忙道:「小的见这柄剑似值不少银子,便想拿去卖些小钱。」
黑衣人眼色转暖,哼了一声道:「你倒挺会捞油水的。」
杨飞哭丧着脸道:「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小,若不捞点油水,如何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