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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哈尔滨 作者:陈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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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民立即接着说道:“好!我提议,为你们二位比翼齐飞再干一杯!”   
  柳絮影望着李汉超说:“那您……”   
  李汉超一举酒杯说:“喝完这杯就走,为老塞这有历史意义的新起点,为你们二位这‘比翼齐飞’,再喝十杯也应该!”   
  于是那四只“葡萄美酒夜光杯”又都举起来了。窗外划过一道强烈的白光,一声惊雷响过以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王一民打着石玉芳的雨伞,顶着大雨,兴冲冲地走进卢家大门,抬头一看,他住的屋里灯亮着。他知道又是淑娟在等他。前些日子她是倚在她屋的窗前等,现在她是坐在他的屋里等。这姑娘越来越大胆,她似乎想用她的行动告诉家里人:我已经爱上他了!   
  王一民跑上楼梯,放下雨伞,推开屋门一看,只见淑娟和冬梅主仆二人都在屋里。冬梅正站在一把椅子上往墙上挂画,淑娟在下面给吊线找正。王一民一看挂的画,原来是那张《白头双飞图》,已经用全绫装裱成漂亮的条幅了。   
  淑娟见王一民进来,脉脉含情地笑了,水灵灵的眼睛向画上一瞥,圆而柔和的下巴儿向画上一扬,意思在说:你看,挂上了,我要用这张画表明我的态度。   
  王一民本不同意她这样做,但她已经挂上了,怎好再让她摘下来,便也笑着点点头,和她站在一起看那画。   
  淑娟仍然歪着脑袋眼盯盯地看着王一民。冬梅也发现王一民回来了,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抿着嘴儿眨着眼睛问道:“您看挂这儿好吗?您要觉得不合适,我再摘下来重挂。”   
  王一民看着她那调皮样,忍不住笑着说:“再挂就得我上去了,你和小姐在下边指挥。”   
  冬梅一拍手说:“哎哟,小姐指挥您行,咱一个使唤丫头……”   
  “别耍贫嘴了。”淑娟龀怪地轻轻拍了一下冬梅,对着她向王一民一努嘴说,“没看见吗?还不快上厨房去要碗醒酒汤。”   
  冬梅也有所发现地盯着王一民的脸说:“您喝酒了?比小姐的脸还新鲜,像擦了胭脂一样。”   
  淑娟又拍了冬梅一下说:“谁擦胭脂了,真该拧嘴……”   
  冬梅笑着跑出去了。   
  淑娟关心地问王一民:“在哪喝的酒?”   
  王一民低声告诉她:塞上萧决定离开哈尔滨,他和絮影准备的酒菜,自己只喝几杯就跑回来了。因为今天晚上有一件急事,要在十点钟以前办完。   
  “什么事那么急?”   
  “为朋友写一份急等着用的文稿。”王一民边说着边从写字台上拿起一摞学生作文本,笑着伸向淑娟说,“这些还得麻烦你替我批改一下。上次你批改过的我都看了,又细致,又准确,批语不俗套,对学生大有教益,对我也很有启发。”   
  淑娟接过作文本,微笑着说:“你这是在赞扬你自己。”   
  “为什么?”   
  “你没看那语气,那批法,连字体都是模仿你的吗?只有不落俗套的先生才能带出不落俗套的学生。”   
  王一民也用下巴额儿向那幅《白头双飞图》点点说:“现在还分先生学生?”   
  “在学问上我愿意永远当你的学生。”   
  “可是你让我跟你学三年也画不出这样两只生动美妙的白头鸟。”   
  “那就在心里面。我相信你在心里画的会比这更生动,更美妙……”   
  楼梯响了。王一民看看墙上挂的“布谷鸟”钟,已经快到八点了,忙说:“冬梅回来了。你领她快回去吧,可别把她的话匣子再打开,这丫头的话越来越多。”   
  王一民话未说完,门开处,冬梅手托银盘进来了。她轻捷地走到写字台前,把银盘往桌上一放,笑对王一民说:“您看,银耳菊花汤!您真有口头福,厨房里正给老爷做,我去一说,老孙师傅马上添了两勺鸡汤,先把老爷那份盛出去,又给这碗里倒上醋,加上白胡椒面,孙师傅说这不但醒酒,还是上等补品。”   
  “好了,咱们快走吧。”淑娟一拉她说,“人家方才都下逐客令了。”   
  “哎哟,咱们这样侍候着还逐客!”冬梅一撅嘴对王一民说,“您真能放得下脸来。”   
  王一民忙笑着说:“你别听她的,我虽然有事,也不敢下什么令啊。改天一定……”   
  “行了,别解释了。”淑娟一拉冬梅说,“快跟我走吧。”   
  冬梅一边跟着淑娟往外走,一边还回头说:“那汤您可趁热喝,凉了就走味了。”   
  王一民一边答应着一边送她俩往外走,到屋门外,王一民把那把雨伞递给淑娟,又要冬梅去告诉卢秋影,今天晚上不讲课了。   
  王一民回到屋里,关严门,走到写字台前一看,银盘里不但有冒着热气的银耳菊花汤,还有一碟金黄色的薄皮酥点心。他方才只喝了几杯葡萄酒,正觉得肚里发空,便就着清香酸辣的醒酒汤,狼吞虎咽地把那一碟精致的点心都吃进肚里去了。最后他一边嚼着点心一边坐下写起那传单来。从听到那胜利的消息时候起,他就满腔激情,满腹话语,要向沦为“亡国奴”的同胞们倾诉。这时拿起笔来,语言就像窗外的雨点一样,不断线地洒落在稿纸上。到“布谷鸟”从钟里跳出来报十点钟的时候,他的千言传单已经写完了。他撂下笔,神了一个懒腰,当他正要从头再读一遍的时候,忽然从大门处传来叫门的电铃声。夜深人静,这声音听得很真切。王一民觉得有些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他忙把写完的传单叠好,放在裤子的表兜里以防万一。然后移步到窗前,站在窗帘后边,探头往大门前看。这时雨已经停了,老田头正在开门让客人进院,门柱子遮住灯光,影影绰绰好像进来一位身段苗条的年轻女人。三更半夜,这年轻妇女来干什么?等这个女人走到门灯下面,王一民立刻看清了,认出来了,原来就是方才共同给塞上萧举杯送行的柳絮影!王一民心里登时翻腾了一下,差点失声叫出来,他立刻意识到准是出事了!塞上萧是坐午夜将近十二点钟的火车走,她怎能不送走他就往这跑呢?   
  王一民的心怦怦跳起来。他转身就往屋外跑,脚步和心跳的速度一样快。他用又快速又轻捷的脚步跑下楼梯。当他跑到楼门口的时候,又突然收回了要推楼门的一只手,将身子往门框上一靠,从门玻璃里往外看去。只见柳絮影正站在院子当中,往楼上张望,她看看东楼,又看看西楼,显然是拿不准主意先去找谁。王一民要走出去迎她,又怕真的发生了像自己猜想的那样不幸事件,她一见自己再失声哭起来怎么办?在万籁俱寂的静夜里,女人的哭声会像汽笛嘶鸣一样飞向天空,会引得满院的人都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那岂不要落得满楼风雨满院议论……   
  正在王一民紧张思量的时候,卢淑娟从东楼门里跑出来,直奔柳絮影跑去。这一来王一民就决定自己先站在楼门里不动,如果万一发生了不幸事件,她们会来的。   
  果然,两个女朋友跑到一起,头挨头肩靠肩地说了几句悄悄话,卢淑娟就搀扶着柳絮影向西门走来。柳絮影低垂着头,一只手捂在前额上,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无声地哭泣着。   
  王一民忙推开楼门,站在门里等着。卢淑娟先看见了王一民,她向柳絮影耳边说了一句,柳絮影捂在前额上的手放下来,向前一看,便加快脚步,和卢淑娟一块向王一民奔来。   
  柳絮影奔到王一民面前,一伸手拉住王一民的胳膊,张嘴说了声:“他,他被捕了!”完了就出声地哭起来。   
  王一民虽然已经猜到,但仍然像听见一声惊雷一样,身上不由得震颤了一下,忙对柳絮影低声说:“走,上楼去说。”   
  柳絮影上楼梯的时候身上好像没有多少力量了,腿和胳膊都有些发颤。卢淑娟强搀着她上了楼。柳絮影的哭声没有断,她虽然尽力抑制着,但仍然断断续续悲悲切切地哭得人心酸。   
  王一民把柳絮影和卢淑娟让进了他住的屋里。他的屋门才关上,另一扇屋门开了,卢秋影从里面悄悄地走出来,柳絮影悲痛的哭泣声和几个人同时上楼声惊动了他。他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轻轻地走到王一民住的屋门前,脸贴在屋门上听,当他听清是柳絮影的哭声的时候,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一件和他有关联的事情。他悄没声地推开屋门,一侧身,进了屋,紧贴着门框站住了。   
  屋里只开着写字台上的座灯,光线比较暗,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卢秋影进来,他只觉得王一民似乎向他这边瞥了一眼,就又转过头去面对着柳絮影了。   
  柳絮影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布拉吉,在暗淡的灯光下一照,卢秋影就觉得她像安娜。卡列尼娜穿的黑衣服一样,使裸露在外边的颈项和胳臂更显得柔软而洁白。她那一头秀发显得有些散乱,低垂的脸上挂着泪痕……这一切正是卢秋影所最欣赏的情调。在他那本心爱的缎面洒金笔记本上,不是写着这样的词句吗:“静美的女人,带着浅黑色调。像穿着黑色的丧服……低垂着头,流着眼泪,那么哀艳动人,那么令人销魂……”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正是那样“静美的女人”,这是卢秋影心目中理想美的化身。她那滴滴眼泪竟像一股奔流,使卢秋影那已经逐渐平静的心潮又掀起阵阵波澜。柳絮影的一声抽泣带来他一身颤抖。这一段时间,他本已由爱的破碎转而成恨。他几乎盼望她遭厄运,被践踏,像一枝枯萎的鲜花被遗弃在道旁。但现在一看她这雨打梨花般的动人模样,立刻把以往的怨和恨都抛向了九天云外,他恨不能使自己变成一把伞,遮住那向“梨花”袭来的凄风苦雨;他恨不能变成一粒开心丸,钻到这“静美的女人”心中,使她转悲为喜,破涕而笑……正在他想人非非的时候,柳絮影说话了,他便探着脖子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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