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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行,并把葡币退回给他们,他们把葡币兑回港币时,比率却是1比7,前后一兑换,少了很多钱,闹出大笑话。所以,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再去澳门做生意,更不敢跟原有的集团抢盘。
“赌场生意也一样,叶汉、高海林等也曾出标,出高价钱,但澳门政府还是不给叶汉他们做。”
霍英东这时大概知道,现任澳督马济时下决心消除赌场弊端,改革投标方式,不再优待原持牌人。这样,何鸿等人若投标的标金高出傅、高家族,捞过界就会成为现实。
因此,霍英东跟何鸿讲定:你一定要以底价下标,并且要通过何贤跟傅荫钊通气,说:“我们没有‘食饼仔’,我们是按底价下标,我们正正当当,清清白白,表明我们不打算捞过界,到澳门的地盘与他们争饭吃。”
为什么要通过何贤跟傅家打招呼呢?何贤是当时的澳门王,澳门的事都需要他出面摆平。
霍英东在澳门总共打了两场球。赛完最后一场球的那天晚上,何鸿来到国际酒店,说:“老霍,我不打算按底价下标。”
“Stanley,你怎么出尔反尔呢?”霍英东有些生气了,“出了高价,就可能中标。”
“是你出尔反尔。我说过这事有困难,竞牌是叶汉为头,我作不了主。”
何鸿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说:“老霍,你想想,我如果出底价,澳门的西洋人个个都笑我,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何鸿死要面子,霍英东也要面子。霍英东在澳门没有生意,何鸿在澳门还有不少生意,他的首任太太及子女在澳门,何鸿在澳门的面子更重要。在这种情况下,霍英东只好作出退让,顾全何鸿的面子。
第二部分赌牌易主 改朝换代定乾坤(2)
霍英东说:“我昨天说过,我是给你扶上了虎背,看来我们非真竞标不可了。赌是坏事,但如果把开赌变成不牟利的,把赚到的钱全部用于繁荣澳门,用于慈善事业,那就不同了。新澳督也希望发展旅游,不单单是搞黄、赌、毒,而是以旅游带动澳门的繁荣。这样开赌,等于做善事,对社会有好处,对社会有个交待,最后搞得好还是不好都没有人骂你。”
当晚,何鸿把霍英东的这番大道理讲给叶汉他们听。他们立即嚷开了:
“这个霍生,要做婊子,又要树牌坊!”
“他是大富豪,钱多得用不了,我们辛辛苦苦开赌不赚钱,喝西北风去!”
“不要理他,开赌场赚钱,天经地义!”
以后的事实证明,霍英东的“立足澳门繁荣”的观点,成为夺得赌牌,并且长期控制澳门赌场的英明策略。
“立足澳门的繁荣”
这两天,“鬼仔”过澳门来“食饼仔”的传闻沸沸扬扬。那么,传闻谁会给“饼仔”呢?当然是现今的赌场掌门人傅荫钊。
何鸿与傅荫钊是朋友,他们两家人还一道到日本旅游。当时,很多人跟傅荫钊说:“嗨,‘鬼仔’过来了,你跟他打几铺麻将就搞定了。”意思是说,要让何鸿退出投标,或者叫何鸿按底价出标,用不着破费几十万元的“饼仔”,重温一下友情就成了。
傅荫钊正是这样想的,认为大家都是朋友,何鸿不会抢他的饭碗。所以,傅荫钊对何鸿过来投标,不太当一回事。
商场无父子,更不会有朋友。既然何鸿动念投标、有备而来,惟有志在必得!否则,真像他所讲的,被澳门的西洋人笑话。
比完了最后一场球,何鸿也说通了霍英东。第二天一早,竞牌财团主帅叶汉召集全体成员会议,共商投标大计。地点就在国际酒店,这时,新财团的全体成员都住进了国际酒店,叶汉规定,下标没有出结果前,不准回香港。
据霍英东回忆,他赛完最后一场球,就可以回香港了,他在香港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回去处理。他留下的原因,不是叶汉作的什么规定。
霍英东说:“我可以完全不听他的,但我借出钱下标,就要坚持我的原则,开赌不要图牟利,要多搞慈善,因此,我要看着他们草拟投标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对手泰兴公司。
傅老榕死后,澳门的赌业江山控制在傅老榕的儿子和高可宁的儿子手中。24年来,傅、高两家在澳门赌场赚足了,却把澳门当成是非之地,除了在赌场、押店修修补补外,没一项称得上规模的投资。二次大战后,两大家族竞相在香港和海外发展,进军地产、酒店业。
傅家最大的一次动作,是1952年斥巨资向港府和太古洋行购买两幅中环的地皮,那地段面临维多利亚港,背靠遮打花园和立法局,堪称地王。傅老榕死后,其子傅荫钊领建筑师去勘测地皮,起手设计豪华酒店图纸。傅家大有退守香港,执业酒店之意。
何鸿说:“我跟傅荫钊有些接触,听他讲,他父亲在病榻之中,多次告诫儿子们不要继承他的衣钵,说开赌是偏门生意。要儿子开辟正途生意,赚干净钱。澳门赌场向来傅家坐大,这是否表明,傅、高两家有放弃澳门赌场的准备呢?”
“傅老榕会说这样的话?砍我的头我都不信!赌场是块大肥肉,我叶汉想吃想了半辈子,他们现在还嚼得有滋有味呢,肯拱手让人?”
叶汉说罢,把眼珠再一翻,说:“我跟傅老榕相识快30年,我还不知他的德性?若信了他的话,好比牵饿虎守肉铺、驱恶狼去牧羊。”
霍英东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傅老榕可能会说那样的话。”
何鸿说:“你们的话都有道理,傅老榕临终前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但不是他一贯的行为准则。如果傅老榕身强体健就不会这样规劝儿子。他儿子正当壮年,决不会不战而退。就算我们获得赌场专营权,他们也不会轻易退出。”
“说不定还要跟我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叶汉大声嚷嚷。
叶汉说得霍英东脸有憷色,说:“还没下标,就弄得一屋子的火药味。”
何鸿笑道:“老霍,你不要紧张,我们只不过把困难设想得多些。万一有什么事,也惹不到你头上,你尽管缩回香港做你的地产,这边有我跟叶汉抵挡。好吧,现在我们统一认识:第一,要把傅、高两家当成强大的竞争对手来对待,不可掉以轻心;第二,大家既来之,则安之,要团结一心把赌牌拿下来;第三,我们要斗智斗勇,斗智尤其重要,首先一步是要在投标书上下功夫。”
叶北海问:“投标书不是由律师来写嘛?”
何鸿说:“当然是律师来写,但是一些关键内容我们必须事先商定。对于赌牌投标,律师未必有我们清楚。”
霍英东道:“有道理,标书的目的、要求是什么,我们要向律师交待清楚。比如,立足澳门繁荣,赌场不牟利……”
叶汉等人脸上挂着嘲笑。霍英东是大富豪,所以没有当面奚落他。
何鸿说:“老霍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问题是怎么个不牟利。”
第二部分赌牌易主 改朝换代定乾坤(3)
茶房进来冲水,话题中断了一会儿又继续。叶汉叫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三天就要截标,你一言,我一句,他一条地讨论标书,要弄到驴年马月去?若等我们议好标书,傅、高两家早就投得新赌牌,赚得盘满钵满了!”
大家立即收声,看着叶汉。
叶北海说:“想必汉哥早有锦囊妙计,快快道出,省得议来议去耽误时间。”
叶汉脸呈得意之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忽而叶汉露出愤怒之色,忿忿不平地介绍了他两次竞投失败、报告书没有送往里斯本的情况。
霍英东昨晚听何鸿谈过这些情况,他闹不清叶汉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众人都感到纳闷。惟叶德利心不在焉,两眼望着窗外。叶汉踢了他一脚:“老弟,又在想你的美女跑车,你舅仔(指何鸿)在这里,你还是放规矩点,要不婉婉没你的好果子吃!现在我们商量大事,你把去里斯本探得情况详谈一遍。”
叶德利收敛身心,简扼地谈他里斯本之行。其实,里斯本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不知叶汉要他再重复是什么目的。
叶汉得意道:“诸位听清没有,是白理觉那个鸡巴总督心里有鬼,不敢把我的报告送到里斯本,怕葡国政府推翻他们落的标。不是这样,上一次我叶汉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赌牌,你们也就没有机会参加我的竞投财团了!现在的马济时总督非常欣赏我的报告,如今马督当政,大权在握。我们要投其所好,就把我那份报告改头换面,当标书文本递上去,保证中标!”
众人愕然,叶汉的报告虽不乏真知灼见,但他也太自信、太好强、太自以为是了。何鸿正欲兜头浇他一桶凉水,想想还是顾全他的面子,他说道:
“叶汉的报告给我们很大的启发,对澳门政府来说也是一剂清醒药。不过,可能是那两个外籍律师没有很好地体会叶汉的意图,加之过于仓促,报告没有具体内容,而只是意向。再说,傅、高两家已知道叶汉报告的内容,那不是打麻雀牌时,现底牌给对手看了?我们现在得慎重考虑标书内容,正像叶汉所说,要投其所好。我认为马济时总督的喜好,就是澳门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
何鸿环顾众人的目光,继续说道:
“我认为竞投赌牌,仅仅是靠标金高于对方取胜,而不着眼长远,可能只让做一期;反之,则有可能长久做下去,期满再续约也有希望。我认为,对繁荣澳门能做出多大的贡献,是现政府考察竞投人的主要标准。我们竞标要着眼两点:一、承饷要压过对方;二、条件要优于对方。”
霍英东没想到何鸿转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