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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毁。
5月1日,天气格外晴朗。
早饭过后,哈尔滨的工人、学生与朝鲜青年纷纷来到日本领事馆门前。从未参加过集体行动的朝鲜青年听说要与中国人联合起来砸日本领事馆,万分高兴。因此,这一天来的朝鲜人特别多。
林育英见人到了不少,叫人弄来几块砖头。他要站在砖头上对大家演讲。
天变一时,事变一刻。林育英的演讲还未开始,情况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原来,他正在地上堆砖头时,几个趾高气扬的日本人在领事馆门前出出进进,朝鲜青年难以忍受。未等开会和组织者下令,他们突然用石块猛砸日本领事馆的大门、窗户。不大一会,领事馆的门窗全被他们砸坏。
接着,朝鲜青年又拥进日本领事馆内,砸了里面的办公用品、生活设施。不到20分钟,日本领事馆被砸得稀巴烂。领事馆内的日本人从后门逃走,无一伤亡。
这时,林育英怕军警赶来抓人,站在门口向中朝两国青年高喊道:“大家赶快走,赶快走!”
中国青年听到喊声,很快散开。朝鲜青年余恨未消,总觉得要把东西砸得越碎越好,房子砸得越垮越过瘾。因此,他们延误了撤离的时间。
过了十余分钟,大批警察赶来了。两名朝鲜青年跑不及,被军警抓住。
已跑脱了的30多名朝鲜青年听说有两位同胞被抓,又折回来了。他们要同被抓的两名青年一起去坐牢。林育英见状,急忙上去拦住他们,并对他们说:“你们千万不能再回去!”
“不行啊,我们要去!”走在前面的高个子说。
“太危险了。你们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大家要听我的,一定不要去!”
高个子青年推开林育英,边走边说:“他们是我们的阶级兄弟,要死,我们死在一块!”
林育英无论怎样阻止,也拦不住他们。这批朝鲜青年一到日本领事馆门前,就被军警逮捕了。林育英回到住地,想起那么多朝鲜青年落难,心里很不舒服。他感到这次活动组织不周,犯了盲动错误,自己应负一定的责任。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他决定晚上在自己的住所开个会,总结这次活动的经验教训。
吃完晚饭,他通知的几名骨干陆续来到了旅馆。
会议开了不到5分钟,麻烦就来了。
林育英正在讲话时,一警察进来查房了。警察见房子里面有十余人,而且又有人在讲话,断定房里的人是共产党,连忙将门带上再锁住,并派人回去报告。
林育英见状,示意大家不要慌,他出面与警察交涉。他轻轻拍了几下门,再对站在门外的警察说:“警察先生,我是做木材生意的商人,这房子里的人都是我请来谈生意的,你把门锁住干什么呢?”
“你们不像是做生意的。”
“我们正在谈生意,怎么不是的呢?”
“我看你们不是做生意的。”
“你把门打开进来检查嘛。”
“我不打开。”
“你没有证据,怎么说我们不是做生意的呢?”
“我不与你争了,等会再说。”
“你不开门,给我的生意造成了损失,要你负责!”
“我不管那么多。”
林育英见与警察交涉起不到作用,又生一计:向茶房要水喝。用这个办法迫使警察打开门。
于是,他在屋里喊道:“茶房先生,我们要喝水啊!”
没有人理会。
林育英又叫另几个人大叫要水喝。茶房听到了,马上送来了两壶水。警察不让茶房开门,茶房不服地说:“客人要喝水,我们必须送水给他们喝。”
“等一等。”
茶房不满地说:“人在里面渴了!”
林育英乘机在里面大叫要喝水,并使劲地弄门。由于里面人多,力气大,门被弄开了。门一开,林育英便大喊道:“同志们,赶快跑!”
里面的人一拥而出。
这时,一队警察赶来了。十余人中,只有两人因跑得较慢被抓。
林育英脱险后,马上转移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这次斗争虽然取得了一定的胜利,而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损失也较大。后来,他想了很多办法营救被抓的同志,因种种原因,没有救出来。为此,林育英心里很难过。通过这场斗争,他深深感到,做地下工作时,一定要多几个心眼,既要大胆,又要特别小心,还要制定周密的预防措施。只有这样,才能使党组织不受损失。
第一部分 林育英——虽死犹荣的革命家第16节 叛徒出卖遭逮捕
1930年5月7日,中共中央决定,林育英与杨一辰负责组建满洲省临时省委,由林育英任临时省委书记。
第三天,他以临时省委的名义,向中共中央报告了五一前后的工作和砸日本驻哈尔滨领事馆的经过。中央认为,林育英到满洲后,工作很有起色。不久,中共中央任命林育英任满洲省委书记兼职工运动部部长。
为恢复和发展满洲地区的党团组织,林育英带着省委工作人员秘密深入到沈阳皇姑屯车站、兵工厂及抚顺煤矿等地指导基层工作。
由于他的努力,满洲地区的党团组织逐步恢复起来。到了8月,党员由3月份的206人发展到700余人,中共满洲省委下辖沈阳、哈尔滨两个市委和盘石、吉林、宁安等8个县委,支部也由30余个增加到180多个。
这年9月,由于他在东北地区的出色工作,中共中央六届三中全会增选他为中央候补委员。
1930年11月9日,林育英化名“陈子真”,到抚顺市指导工作。
第二天,他在抚顺召开了县委扩大会议。他没有料到,抚顺地区的共产党员中,出了一个叛徒范青。范青1929年被捕过一次,而且已经叛变,县委书记杨一辰对这一情况不了解,许多秘密会议仍让他参加。那时,找房子需要铺保,范青在抚顺工作时间长,情况熟悉,杨一辰便找范作铺保为县委机关找房子。
范青得知林育英到抚顺来了,喜出望外。他心里想:这回能抓个“大鱼”,可获大笔奖赏。
会一散,中共抚顺县委的其他人先走了。林育英因要等火车,没有先走。范青觉得这是抓林育英的好机会,马上向日本警方告了密,并建议第二天在火车上抓捕林育英。
11日下午,林育英登上了返回沈阳的列车。
他很疲劳。上车后,他像往常一样,靠在列车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下午3点,列车到达深井子车站。早已等候在站台上的一群日军突然冲上火车。他们根据范青提供的情况,很快找到了林育英的座位,将他逮捕了。日军这次还在抚顺地区逮捕了多人,中共满洲省委其他负责人李子芳、丁群、赵尚志等同时入狱,东北党组织遭受了一次大损失,满洲省委也因此停止了运作。
第一部分 林育英——虽死犹荣的革命家第17节 受尽酷刑仍不屈
林育英在抚顺住宿登记时,用的名字叫“张春山”,他被捕后,一直不承认自己叫“林仲丹”、“林育英”。日本军方只知道他是共产党员,是满洲地区共产党的主要负责人,因此,对他看管极严。
一天,日军将他拖到审讯室审问,日军军官问林育英: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春山。”
“真叫这个名字吗?”
“真的。”
“要不是的呢?”
“我是叫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共产党员?”
“不是的。”
“有人说你是的。”
林育英摇头说:“你们要相信别人的话,而不相信我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日军军官见他态度很强硬,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大叫道:“你不但是共产党员,而且还是大头目!”
林育英拒不承认是共产党员,更不承认是满洲地区共产党的负责人,日本军官甚为恼火,突然站起来,向站在旁边的士兵大吼道:“这个家伙大大的不老实,你们给他用刑!”
几名打手一拥而上,使劲将林育英打倒在地,然后用粗麻绳将他捆绑起来。
日军军官又问:“你招不招供?”
林育英不理睬。
“是不是共产党员?”
林育英摇了一下头,表示不是。
日军军官奸笑道:“嘿嘿,你不招供,更苦的还在后头哩!”
林育英不服地叫道:“我不是共产党员!”
日军军官见林育英不承认,生气地在桌子上一拍:“你们给我灌冷水!”
日军士兵进屋去提来了一桶冷水。一打手舀了瓢水,往林育英的嘴里灌,林育英不张嘴。
另一打手用木棍插入林育英口中,然后使劲将林育英的嘴撬开,再将冷水往他嘴里灌。他的头上、眼睛里、脖子、身上,到处是冷水。
林育英躺在地上奋力挣扎,终因手脚被捆住,无济于事。不到半小时,冷水灌满了肚子。日军见再灌不进去,又用脚在他的肚子上踩,冷水和着血又从他的鼻子、口里向外流。林育英疼痛难忍,昏死过去。
敌人见他一时难以苏醒,将他丢进了牢房。
过了两天,日军又将林育英拖去审问。这次除了毒打,还给他灌辣椒面、煤油。林育英在酷刑中昏死过去。日军见再无法审了,将他送入牢房。3小时之后,他才苏醒过来。
隔了一个星期,日军再次对他用刑。数九寒天,敌人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剥光,然后对他进行抽打。打昏了,再将他丢到冰缸里。林育英苏醒后,又被冻昏。
两次重刑,林育英均用沉默作反抗。
这两次重刑,也使他的内脏和神经受到很大的损伤。他的身体极度虚弱。
他回到狱中苏醒过来后,咬着牙对难友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