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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欣慰的是,这背后所代表的另一个征兆。
虽然以龙武军为根源的武人集团,已经膨胀到一个相当可观的程度,各种大小山头林立的历史惯性也已然显现,但是在保持一定外部压力和战斗需求的情况下,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明显出现那种传统军队的暮气沉沉和内耗情节。
他们对功名或者说利益的追求上进之心,还没有被阶级森严的体制和传统惯性所磨灭,因此还可以轻易动员起来这么多,受过教育的新生代。
那种以将领的个人色彩为核心基调,因人而成废,一旦失去强有力的创建者之后,就很容易在没有足够战争需要和外部威胁的情况下,陷入既得利益阶层中的资源争夺和内耗,以至于继任者需要将很大一部分时间和精力,用在内部调和之上,而无法对部队本身的建设和革新上,投入更多。
长此以往随着军队内部因为血缘门荫为纽带的山头越来越稳固,而历任统帅所能做的努力却是越来越少,如果不是临危受命或是应运而生的,天资卓越或是有大才大气魄者,很难改变这种沉沉日下的局面。
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王朝周期律一样,一只只在历史上功勋显赫的荣誉之师,最终变成京城里权贵子弟扎堆镀金混日子的地方。
就算是我,也不能完全逆转这种潮流大势的惯性。
避免或者说,减缓这种趋势的办法,就是另辟蹊径,在上升空间有限的情况下,创造足够的流动性和向外拓展的机遇。
最初的北军轮边只是初步设想,而开南平、安东、安南、北原、青唐诸大营,所进行的屯边经营和开发拓展,则只是一种积累和尝试。
直到进入域外这方完全不同的广大天地之后,才算真正获得了随心所欲的自主权,这里有足够广大的土地和资源,有足够众多的民族和人口,有足够奋斗和开拓的空间,可以容纳那些,在国家稳定政治格局下,难以容忍死气沉沉的有识之士。
对文官们来说,这或许是一种好事,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自立来按部就班,以及进行所擅长的派系斗争,但是稍微有点军人来说,就无疑是压抑的囚笼和坟墓。
对我来说,混吃等死,数钱数到手酸,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成就,已经超过无数倍了,但是我还是要对那些愿意继续追随者,并且相信我的人负责,比如给他们开拓一个继续前进的方向,或是施展想法和理念的舞台。
作为在征服地区处于人口少数,而占据主导地位的汉民族来说,这同样是一种考验和挑战,统治下数量众多的异族和归化人,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威胁和不安定因素,会让绝大多数唐人自觉或是不自觉的抱团在一起,没有足够时间和精力去玩营钻或是勾心斗角的那套东西。
所谓内部矛盾外部转移的某种方式。
……
伯其塔,他是一名泰伯里山民的后代,赤脚在山林间,每一个孩童都会用皮质的石索,猎取鸟雀来补充食物匮乏的童年,长大后就用粗糙的手工标枪和弓箭,来猎取生活所需,
贫瘠的山林和世代几乎毫无变化的困苦生活,让他们也是对国家民族最缺乏概念的族群,实在太过于穷困,穷困到好几个兄弟共用一个女人,穷苦到连最贪婪的税吏,也没有兴趣来找这些远离文明生活的山民。
因此,无论是波斯人,还是阿拉比亚人,都未能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需要进入城市获取基本生活物资,才会缴纳一些皮毛的捐税,其他时候则是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是如此适应在崎岖难行的山地和狭窄阴暗的从林中,捕猎和搏斗。
因此,这些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山民和猎户,是很好的轻步兵和投矛手的来源,雇佣他们的代价也很低廉,甚至不需要通常意义上流通的金钱,只要足够的食物和日常用品,就可以获得长达多年的服役期。
这也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契机,虽然很少有人能够再回来,那些从战场获得战利品回来的山民,都会想办法在气候和环境更加舒适的低地,定居下来。
作为一名成曾经随聚落成员岛国首府阿穆尔的伯其塔,他同样也是十分羡慕那些低地人的生活,他们可以吃上杂质很少的粗面饼,有整齐的屋舍和自己的田地,可以不用为如何度过漫长的冬天,而选择需放弃哪些年老体弱成员,而发愁。
更羡慕那些城市居民体面的生活,他们有各种丰富多彩的生活享受和日常物资商品的供应,还有海上和陆地上舶来的各种珍奇事物。
但说实话,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他们之上的,被称为“老爷”,那些穿着大袍子,整天前呼后拥的上等人中的一员。
他只是个自由弓箭手,十年服役的身价,大概是十五塔脱的麦子和其他粗谷物,然后在波斯王族起义军,进攻首府阿穆尔战斗中做了小头目;接着在进攻厄尔布尔士山脉关隘的战斗中,他成为弓箭队小队,等到了泰伯里执政官兼大将军率领大军主动走出山脉的屏障,截击阿拔斯人分批南还军队时,他已经是一名散兵百夫长了,
然后他们所面临的战斗变得残酷和激烈起来,在历史成千上万人的会展和决战中,他们这样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着那些熟悉或是不熟悉的同乡、部下的死去和失踪,但是他总算是伤痕累累的活了下来。
其中有奋战也有挫折,但是最终他们所追随的波斯复国军,所随的阵营逐渐取得优势,他们周边环境和待遇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
从多人拥挤满是汗臭和脚丫味的帐篷,搬到了满是牛羊粪便气味大车上,从平原村庄干燥凉爽的土屋茅蓬里,又睡在了城垒石堡的坚实地面上。
第一次住进城市中,全部由石头和花式墙砖砌成的富人家宅,随处便溺臭烘烘的笑话;手忙脚乱第一次品尝那些专人烹调,加满了香料和佐味的精美食物;抱着那些只有丰饶肥美的土地上,才能滋养出来的白皮肤丰满女人,不得其门而入的囧事,都是令人刻骨铭心的记忆。
于是当他和同伴一起站在绿顶金宫的广场上时,他已经是一名被称为“戴圆帽”的贵族阶层初级成员。
虽然作为赛里斯人的重要附庸军队之一波斯复国军,现在应该叫泰伯里——波斯兵团的,所属外围部队的一名头领,他从未有多少机会,真正接触过多少那些一路征服过来的东方人,但是他是真心感激涕淋那些赛里斯人,及其带来的变化,
哪怕他穿了来自东方的丝绸袍服和绣花边的羊皮靴子,用丝质头巾将自己干硬枯黄的头发包裹起来,“娶了”具有前朝贵族血统的遗孀,也没能改变那些来自山林中茹毛饮血的下等人痕迹,这让他就像是沐猴而冠一样的可笑。
甚至给自己起了一个塞里斯化的姓氏——薄其塔。并且归化成为一个具有荣耀的外籍赛里斯人,充满了期盼。
虽然他这一代已经不太可能了,但是他可以去上很多位妻妾,生养更多的孩子,然后他的后代可以从赛里斯人的统治机构中,免费得到文学、诗歌礼仪等方面的教育,以便这个新兴贵族的家庭,更好的融入上等人的阶级。
事实上继萨珊郡王的先例之后,包括伯其塔在内,
六大藩属兵团的大部分将领和头目,已经向那位大人所代表的大唐帝国宣誓归化和效忠,以获得国朝臣子和在新征服土地上分封和世袭的资格,或者说是用对部下的控制权,在行台直辖地的外围屏藩地区,换取一份可以享用一世,或是传泽后代的领地权。
这与传统意义上的羁縻官属不同,他们宣誓归化之后,就要按照大唐的律令和法度,规范自身和部曲,努力学习唐人语言文字等基本常识,在风俗礼仪上向唐人看齐,最后在后代中完成向真正唐人转变的移风易俗。
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不像表面上想象的那么美好,少不了一些黑暗和肮脏的勾当。但至少表面上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以六大藩属兵团的框架下,维持相应的武装存在和对当地的事实控制。
而且这些地域性军事集群,内部成分并不是单一性的,而且可以通过补充或说抽掉来调整其中的比例,只要唐人维持一个相对比例的军事存在,其中复杂的民族和传统立场,就很难形成尾大不掉的合力。
不出意外的话,六大藩属兵团,将与岭西行台麾下的常设五军统制,及其各路兵马使、镇守使、防御使体制,共存上很长一段时间。
按照岭西行台的现状和政策惯性,位于经济发达交通便利的大小城市周边;比较靠近传统道路或是和交通枢纽附近;相对土地肥沃或是有水运便利的地区,都可以划归于行台的直辖地,然后再有选择的授予士兵或是做出贡献的个人,形成新的府兵体制。
而远离道路或是相对贫瘠的偏远、多山地区,则采取分封的策略,来制造外围屏藩和缓冲区,然后有条件保持当地大部分现状的同时,从贡税和徭役上间接实现统治。
这样的话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卓有成效的调集和运用当地所获得资源,以减少新征服地区的统治和维持成本。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这些初步形成默契的多民族混合藩属兵团,让他们去承担大多数对地方反抗分子的镇压和清缴工作,就属于相对省心省事的做法。
至于他们治下人民可能遭到的痛苦和艰难,抱歉,大唐善待子民的恩泽,还管不到这些怀有异心的非我族类身上。
……
大队基督徒义愤填膺的抬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幸在街道上,自从被阿拉伯人统治之后,他们已经很少有机会能够进行,如此规模的集会活动。
聚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基督徒,以声讨的形式,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巨大声浪,震撼着附近的建筑,噗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