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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但那都是少数民族地方,开化的晚,兼顾了偏远和崎岖的特色,从发现探矿,到建设开采,到形成产能,再修好道路运出来,最后成为收益,还是侯年马月的事情。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不是还有商州洛源监么,若”洛源监作为龙武军一个就食点,应该还有储备可以应急的把。
“可是”他摇了摇头露出郑重的神色“恐是难以指望了了”
“什么?”这下论到我惊讶了,商州红崖冶,为山南重要的铜产地,供应给洛源钱监矿料,可起十炉,岁铸钱七万二千缗,每千钱费九百。
郑元和的本意,就是通过借调商州洛源钱监的储备,作为庆祝千秋节的名目,发行出去,以平准市面。
但是才派出人员,就同时得到消息,汇源监库房居然失火,虽然损失不大,但铸好的币范几乎被毁,更糟糕的是随后清理中,又发现了巨大的亏空。
本来象这种古代造币机构,一般都会在规定配额外,多铸造一些,以应备一些运输生产中诸如意外状况之类的损耗急用,常年累月的太平盛世,没有调用,积累下来的也不少,但实际上成都府的仓曹和度支官,到了那里发现是空空如也的情形。
虽然铜山还在产出,但是重新开工到投入市场,已经几个月后的事情了。所以以他素来精干之能,也不免乱了方寸。
因为这其中的弊情,即使要追究起来,则显然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因为战火波及,前任的太守以下官员,或逃或死,让这一切成为一笔糊涂帐。
再加上突然出现的钱荒。我顿时明白他来找我的意思了。
这背后的内情已经够发人深省了,事前豪无征兆,有能力组织和控制这样大手笔的,举剑南之地,也没几个把。
但是这是游戏规则内的手脚,属于堂而惶之的阳谋,就算你知道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一户户派龙武军过去,逐个威胁把钱拿出来,促进市场消费把。
当然,
矿山、钱监本来为朝廷直属,因为战乱缘故,暂度隶于州下所辖,龙武军只享受收益权,正好有一个介入的机会,这种职位向来是个肥缺,也是最容易发生舞弊营私的所在。前方将士拼死拼活的,后方还有人不顾大局捣乱市场,相信运做得好,也能给中书省那些人,这一个收拾那些地方势力的一个好理由。
对他可能是个难题,但对我来说却不一定。
如果我肯舍弃部分利益,抽出资金人手,组织货源来个大倾销,也可以把大家手上钱置换出来,稍微平准一下世面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我可没有为大家牺牲小家乃至肥人割己的高尚情操,而且这东西容易受制于人,有一就未必没有第二。
解决一时的方法很多,诸如放出风声去,说朝廷有意大肆采购粮食布匹物资,为战后重建之用,但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缓一时之法。
“或者你可以使人,制造传言,就说将做监的堪舆,在垆州发现巨大铜山,朝廷有意增发铸钱”
这样的话,为了不使手上的钱贬值,就会有人开始抢购囤积,把手上的钱重新交易出来。不过这种方法,短时间内只能有限的使用一两回,再用就失效了。
不过如上种种措施,并不怎么符合我的作风,同样的危机,有人只是被动的寻求 解决问题,有人却可以发现其中的机遇,将利益最大化。
“老郑你知道飞钱不”
“就是那个民间肆行的凭代”他眼中一惊“这可是朝廷明禁过的事物”
“不错,可不是早已形同虚设了”
原来,这唐朝时常发生的货币紧缺造成了多样代币的流行,由于市面上流通的绢帛等代货币,有易损耗,难以长期保存的缺陷,仍然不足以满足需求,特别大量财富的携带很成问题,于是飞钱就诞生了。
飞钱最早来自于民间诋店、坊柜、行栈,分别为行人商旅提供贵重财物寄存、保管、运送、代售等收费服务。日长月久为了方便,将这些功能逐渐合并,扩展出“飞钱”来,相当于私人出具一种财务凭证,由拥有多家连锁经营的商家做信誉保证,可以用这种凭据,在异地的分号取得同等价值的财货。
当然费用也不菲,但避免了大量随身携带的风险和负担,与后世货币性质的交子不同,属于一种存单而已,但由于这种东西都是私行的,汇率混乱,良髹不齐,兼之大量游离于税赋之外的资产,是以名相宋景曾下令禁行飞钱,但是强大的市场需要,使得禁令实际已经成为一纸空文。乃至官场中的私授相贿,也喜欢用这东西。
“我就是想把它官办了”
“可是军上,若无同等贵物以质,只怕飞快就钱贱如纸了”不愧是史上的能吏,回过味来,很快就抓到了其中的关键。
“你觉得官保税抵如何”
他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成都三府十县之岁,乃是老皇帝特批给龙武军就食的,没想到我就这么敢拿出来做抵押。
此时的飞钱尚属于起步阶段,还属于地区性行会组织的小打小闹,还没有到后世全国藩镇都参与的规模。
我只是给他个近代银行的大致构想,至于怎么说服那些巨商大户投资入份,又怎样拿出个周详章程制度,让人地方人士相信自己的投入不会被官方资本吞没,怎样操作运行到实际中,还有很长一段路子要走。
不过我相信对此有兴趣的不会在少数,官方的背景也是一种资本信誉和支付能力的保障,这是任谁本钱再怎么大,也竞争不过的优势。经营的好,又可以将一大批人“结之以利,连之以势”了
他毕竟是个实干派的技术官僚,处于对我一贯的以来无大利不有所图的习惯或者说已经有些盲从的心理,倒是没有再坚持什么,只是讨教起各方面涉及的细节。
官票只是解决通兑存汇,还不能完全当作货币来发行,因为缺乏有效的储备作为货币本位和信用体系,如金本位,银本位,近代银行业的发达,正是得益于大航海时代背景下,来自殖民地的稳定财富供应,后世的钱庄之流只能算半调子的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国家储备作为保证,这东西很快就会象元明两朝一般,纸钞滥发成灾,最后信用崩溃,钞贱如纸。朝廷就算钱不足,还有相应的盐铁茶税的收入预期。短期的周转足够应付了。
至于是否很可能提前把,国家信用体系崩溃和滥发纸币这些怪兽给释放出来,那就不是我考虑的,如果运用的好,青史上只会留下救世能臣,济时干员的好名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收容所与还乡团
七盘山,亦曰七盘岭。北有蓝田城,南为褒城,东有峣山,西有霸水,西北有长水,亦曰荆溪,又南有辋谷水,亦曰辋川,俱注於霸水。诸水纵错环绕,地势起伏迭折,自褒河谷口石门关起,前后号称七盘十二铮,蓝田关之险路也。
三水环一山,为天作之险要,自高达夫统帅的金吾军左卫,光复了蓝田全境后,就一心在此处安营扎寨下来,终日只是修缮加固操练人马,只以小股轮番出击,竟没有再继续进取的意思,对近在咫尺的蓝田城,也只是派一部人马协守,编练一些守捉、团练兵,时常调些物资人力,就不闻不问了。
初冬暮色,昏黄连野,七盘山下,逝水奔流,带走了长长飘红残碎。联营绵绵,延山而上。刁斗战连,鸣号如织,旗林鼓荡,尖墙珊林前,壕深纵错,余烬袅袅,尸迭如野,无数残断的兵器箭石斜插错织,斗大的高字将旗和金线辟邪旗依旧抖战风中。
半山的中军大帐里。
简单的几扇素黑的青帏屏幕,苍色的散帘低卷,随风鼓荡出晚风的声响。一排的马扎小几,几面缀满兵器的屏板,中间一件偌大山川地理的沙盘,和唯一一面木墙上纤毫分明的等高标线的图样,就战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中军的朔位上,一个须发染霜的老将断然独坐,几许梳理的洁净光鉴的下须,垂在谠亮的麒麟山纹披挂,在一片长久浸染的兵凶肃杀中,也掩不住独特的儒雅风度。
一干俱做年轻的部属军将,顶盔贯甲围立环侍而蹲坐,有些把刀拄剑的,很有些忿忿慨然的表情。时不时有人不耐扭头转身,带起甲叶铁鳞磨的沙沙脆响。
帐下的虞侯,早把手笼、火盘,烧的精炭筚拨发白,在这临冬的时节里,暖融融的火光,跃动在各种表情丰富的脸庞上,
“西军以李节帅河西行营为中军,仆固怀恩的回纥兵为侧应……联营十数里,声容鼎盛,大举伐木造器,日夜声闻不绝”
“河西锋将段秀实,已兵压香积寺北,与贼军李归仁部,大小鏖战数合,多有斩获”
“北路河西大营……”
……
“应县一战获,六百三十七员,具已转送过来”
拱手半跪,说话的那一员将领,面色风尘,显然刚立坐不久。
“军侯当如何回复”
他心中微叹,有心杀敌,可却不是时机了。缓抬手轻轻摆了摆,顿将纷纷从议压了下来。
“回复李帅府,就说我部累战疲敝,当需休整,延请赴效”
随后想了想又道
“大军远来,当以淄粮用度,薄资彼之,某将于此,西军粮道当是无忧”
“军侯……”左近再度一片群声汹汹。
“又是坐望待机”
“想将我等晾到什么时候啊”
“又将我部剔在出战之列”
“娘个求的,又是收拾善后的差事”
“我们左金吾卫可是朝廷的中央十二部正军,怎么尽做这些勾检观望的事情”
……
众将情愿或者不情愿的怀着各样的心思,退下后。
他却将目光投做下层大营。
原本肃杀颤栗的营帐间,却是一片杯盘碗着之声,不绝于耳,无数衣甲散乱的降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