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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还乡团,也相当于一个乡的规模,他们的职责和分工,都是经过精密的规划过,以求最大限度的运用这些劳力资源,不允许有不劳而获吃现饭的人,哪怕是作为管理者的团首,也要求率身下田劳作,而在一过繁忙的时节,他们就被抽出来做一些兼职。
因为叛军在守城的时候,拆毁了不少长安城里的基础设施。收复长安后,无论是出于防疫卫生,还是考虑将来的生活环境和供需,我第一件是就是考虑恢复起来。
其中一个大项,就是环绕长安的下水道拓宽工程,以及延伸城外的给水管道工程,毕竟是一个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虽然有人质疑这在城防上会造成缺失和漏洞,但是做为一国之都被人兵临城下,有也意味着大势已去,这种防御上加减功能的考虑,还是期望它不要有派上用场的一日才好。
此外,还有史无前例的长安、万年两县的门牌、地标工程,公交马车线路驿所规划工程……都在紧张的进行当中。
而这些前期投入,都来自与龙武军私下密切相关商团,不要朝廷一分钱,作为代价,是这些公共设施的管理权,还有诸如盐铁金铜等一些特殊消费品,一定期限内的专营和开采权。
看的我轻轻点头,
正在享受那些农民工,朴素的尊敬和拥戴的目光,一向神出鬼没的探目总哨,老猫,突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边,让我那些护卫纷纷皱起眉头来,又放开了手中的握把。
“昨夜,陈大将军,已经回长安了,身边之带了数十人,并没有怎么声张”
我轻轻颔首,算是知道了。
虽然暗底下的动作暂时停止了,但是明面上的工夫还是节踵而至,先是朝中大老苗晋卿提出以国事渐定,应当恢复南北衙宿卫制,又有十三学士附和上书,提请恢复北衙六军之制纭纭。
所谓的南衙领军的五府三卫,当然不能再掌握在宗亲、贵戚手里,而是由三台宰相提领。而恢复北衙六军,其实也是变相拆分的手段,现在只有我手上左龙武军满建制,右龙武军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既然同一体系,相互调剂调补也很正常。
。
期间更有人提议,将新编完成的铁拔军,改建归于南军三卫,却也被当朝否决了,当然,这并不是那些满脑子厉害得失的老家伙们大发善心。相反,刚刚给西北那位陛下,起复的韦老狐狸,通过家书稍过来四个字。
所谓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显然西北宰相们还没准备好踏出这重要一步勇气和决心。
毕竟,同时让宿卫的南北军,都出自一个人的门下,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倾向,也是严重破坏体制的事情,且不说其间可能引起的反弹,光改造和转变这一只军队的立场,抹去原有的烙印和山头主义,都需要长期潜移默化的水磨工夫,所谓收买和分化都需要时间的投入,而西北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个时间和金钱。
虽然西北朝廷有正统的大义,在官爵上到是也很舍得,但是大义是堂堂正正的产物,对私底下不能拿出台面的东西,就作用有限。除非是下决心打内战,否则,总不能让某些人对士兵公然说,追随老皇帝背景的龙武军是逆党,只有心效西北才是正统大义。
而自从因朝廷和军用十分匮乏,而派御史郑叔清到江淮间向豪族富商借贷,十取其二,接着又卖官鬻爵,明码标价,得钱以供军用后,低品的官爵已经泛滥成灾,据说平凉一个看门老卒,都有无号将军衔,而高品一些的官爵,却要权衡考虑到现役其他军队的感受,不能轻易授予。
更别说还有一位太上在那里看着呢。
如果没有把握能短时间控制局面,用这些工夫和心思,还不如新练出一只可靠的军队来。
据我探知,西北那位陛下的底牌还不止明面上那些,象萧关和云阳,各还有一只十二营监制的河西义从,相比其他百营义从的部队,这只领军的大小将领,全是当初质子营的出身,又经过武威平乱和长安攻守的磨练和整合,不但能够有效的掌握这只以边胡为主的军队,对朝廷的忠诚也相当可靠。
因此,这些奏章 只是一种试探性的前兆而已,
最终权衡的结果,李嗣业转领关内道节度使,但是关内其实没有多少可供的兵源,实际全是从西北招募,李嗣业既有资望,又有人脉,以自己的一套老底子,很快就能从西北诸道募兵成军。不过这位老帅也是个明白人,虽然在扶风开署办公,对涉及龙武军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而陈玄礼则改任京畿道留守,说白了就是有些人希望以他能来与我争权,毕竟这位也是右龙武大将军,阶级还在我只上,资格也更老,当任过河西节度副使时,也有自己的一套属官和亲事,如果能籍以分走我的权力,挖走我的墙角和骨干班底,自当最好。
不过按照当初两朝的约法三章 任何禁卫军大将的变迁,都需报呈太上副署,方可通过,而这位陈玄礼,早前有过与西北那位串通起来诛灭杨党,试图逼死杨太真的前科,他真有心想做点什么,还得考虑成都那位已经退休的太上,同意不同意。
这段时间,来自成都的家信,也一封节一封的频繁起来,久未得我音训的小丫头,似乎变的特别感情丰富而泛滥起来,恨不得把她的日常生活点点滴滴,象写日记一样,还配上雨儿手工画的生涩可爱的小人插图,通过每天定时的马车寄给我。
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继续看好我的后院纭纭。
附在后面的,还有谢沅支言片语饮食起居的问候,淡淡娟秀的工笔小楷,就如其人一般的柔美而细腻。最长的是初晴,关于悉数家事情形的报告,末尾还说小侍儿阿汶已经调教养成的熟了,就等我来验收了。采薇和云容各给我寄了一件薄纱的夏单衣,和一件璞头。
这段日子里。
我家接到的投帖慢慢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把自己的写好的时文诗赋,投到我的门房里,据说是因为听说我在将来的朝廷大比中,有一分主考的资格。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唐朝的科举只是初创不久,许多地方还不够完善,只有地方和中央两级考试,地方只是资格考试,中央的大比才是重头,每年的数万人汇聚京师,只为了争夺那么几十个乃至十几个名额,什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千里挑一,丝毫不为过。
批卷圈点排名的也不是皇帝,而是负责主持科举的以宰相为首的考官,更糟糕的是这个时代的考试并没有后世的糊名等保密措施,全凭考官的个人喜好和心情决定名次,往往与文章的优劣无关,这就让得名声和影响力,这些事先准备工夫的竞争,变的激烈起来。包括杜甫、王维在许多人,都先要到处营钻,参加各种可以出名的社交活动,以求闻达公卿,或者在潜在可能的考官人选,心中留下印象,这样的批点到自己的时候,机会可能更大一些。
当然这种制度,也给营私舞弊、举人唯亲大开方便之门,虽然说唯才是举,历来各种权贵公卿、世族豪门的托请,也是少不了,连管理宗族的宗正寺,也会送来宗族子弟的名单,让事情变的更复杂。结恩和结怨只在一线之中,非有八面玲珑的手段,或者独当一面的权势,否则难以担当这个位置。
最糟糕的就是摊上一个象弄獐宰相李林甫,或是不学有术宰相杨国忠,这样的大奸之流,前者可以为了向皇帝证明自己野无遗贤的一句夸口,可以把当年千辛万苦准备的数万考生全部刷下来,后者则是将录取的功名,按照排列明码标价,竞高者得。
虽然据说我主持的只是武试,但按照本朝开国以来的惯例,武功一途一向进步的比文官快,但文职优势在于稳定和风险小,哪怕熬资历也能熬到一定的位置,只是现在国家未定,当然去做武官更有前景。
按照崔光远的说法,上层所谓的立场和考虑,那都是不能见光的东西,大多数人只看的到表面上的东西,至少我在许多不知道内情的人眼中,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中立旗帜,对大多数想避政治风险,帝王家三代的内部恩怨的存在,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所以投贴来的,不但有准备大比的士子,甚至还有一些还京的低品官员。
让我烦不胜烦,干脆躲了出来。
“吐突呢,今天怎么又缺席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龙武军回归长安的一个月后,吐突的风字营,也终于回来了,除了疲惫和残缺的编制和士兵,随之回来还有十数倍于自己的牛羊和人口,显然同罗人为他们卤莽的南下,继续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在这段作战时间中,吐突承珲的风字营,又被称做“疯”字营,因为这只以质子营位骨干,胡人血统鲜明的人马,上到郎将下到兵头的全军上下,打起战来,都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狠劲,当初负责追击败走的同罗人,任由丢弃一路金银财货驮马箱笼不理,在马背上不眠不休的死咬着最大的一股同罗人追了几天几夜,一直逐着尾尘,杀进白河诸部的领地,烧掠大闹了一番,将这些附丛南下的十三家部落的族鏖大簌,给夺了七支回来。
让马遂在三受降城,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紧随其后策应的河西兵,没少吃够尘土。
当然收获还不止这些。
突厥人并且在历史上强盛的时候,曾经让他诸如北周、隋、唐等历朝的邻居们痛苦过,不过现在突厥这个民族的存在,确实也只是由于政治上的原因了,作为被唐太宗用羁縻政策圈养起来,以出产战士和马匹的位存在价值的散落部落群的统称,在大唐广大的边境线上几乎每次边境战争,都能看到这些以战争为职业的突厥绛户和义从的身影。
他们让人称道的勇猛和朴素的现实观,也让对这个民族的称呼,兼具了从褒义到贬义多重价值观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