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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她重重点了下头“还有不准再叫我小苹果……”。
把意尤未尽的小苹果,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送回去,甚至没有多大的波澜。
但是回程的时候。却被几个乞儿纠缠了一下,舍出几个大钱,得到一张纸条,上面“匿踪”
我心轻轻笑道,经过这么多天的准备和较量,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毕竟他们的手还没那么长,可以伸到襄阳之类更远的地方,而动用地方军队充车匪路霸的手段,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别说近在咫尺的龙武军,就是一旦知情的永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摸清楚了我所谓的底细,也该有所更直接的行动了。
“好贼子,竟然敢暌违王府,做那不轨之事”
“错了……我们都是……”
“没错,抓的就是你这厮,盯了你整整三天了……说,谁让你来监视王府的,是江东还是江西……”
另一个隐秘的地方,几个负责负责跟踪的人,正在昏沉中醒过来,面对数名自称是王府家将的蒙脸人,严刑拷问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
回到苠园,却看见一辆华丽的青骢车停在门口,几个强健的仆人,身板笔直的站在周围,居然有访客,要知道作为主人,已经避门谢客了有段时间了。
似乎对他们忌惮几分的新门房看见我,赶忙迎了进去。会客的前庭内堂,传出一阵女人吃吃的笑声,声音柔媚很撩人,却让人有一种不够真实的飘渺感。
“宁姐姐真是可惜……这老大地方……”
“妹子若是喜欢,尽管借去用。……不要说什么卖不卖的,伤了情面”
宁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轻柔,却有另一种坚决的味道
“我回来了”我简单招呼一声,踏入前庭。
织绣大案上,摆一对锦地团扇,紫色的流苏在桌边垂的长长的,古色斑纹的茶具,还在袅袅的冒气。
旁边椅子上斜坐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盛装丽人,她很年轻,鬓发高挽,额描花钿,曲眉凤目,面颊丰腴,扎染的奔放华丽花卉绽放在褶皱长裙裙摆开处,曲线诱人的雪白长腿叠在一起,脚上是长长短短的流苏镶嵌的绣鞋。上身黑色镂空透明紧身短衣,绷的胸部鼓鼓的突出来,也益发显得腰身纤细,腰间是叮当作响的各式珠玉,身上五彩流苏,雪白的手腕上戴着镶玉的镯子,价值不菲。
虽然还是待字闺中的飞霞妆,但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尤物,娇妍妩媚却有一种凛然端庄的气度,欲拒还迎让人很有征服的欲望,只是习惯用小团扇掩住朱唇的动作,让人觉得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既自信又自负的味道。
看见我,她款款起身,眉目流盼的倒是先开口。
“让我猜猜,这位就是宁姐姐的救命恩人,梁公子把,还真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我心道,这个非同一般大概有许多种解释把。
“姐姐能够平安还来,小女子在这里谢过公子了”
她这话说的很诚恳也很认真,让人顿生好感。
“阿梁……这位就是我说过的那位手帕交,窦都督府上的千金”
宁凝一反常人面前的拘谨,上前素手芊芊的亲密挽着我,温声款语的特别介绍道,却轻轻在我腰后捏了一把。
我一楞,她说过的手帕交,那不就是以皇供为名设局让她跳的那位,看起来一副亲切热忱的样子,实在很难和什么隐晦丑恶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据说梁公子不但善于经营,很有门路,还是南丰行的贵宾身份……”
我顿时嘿然,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寻常官家大小姐不会去特别关注这东西的。
“小女子正想寻几件南货的稀罕样色,以孝敬家尊,公子能够帮忙一二……若能成全,实在感激不尽”
“妹子实在说笑了,窦都督府上什么没有,还用折节劳动我们这些小民”
宁凝轻轻笑的替我挡拒了下来。
“姐姐这么说,就太让人伤心了……”
“来日……若能到府上做客更好,顺便想听听公子大显身手的事迹”
她风姿卓然的向我发出了邀约,款款走后,我却陷入沉思。
窦都督,我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一个名字,前少府监窦昭,同永王一起被外放,现任江陵副大都督,相比身领正职的永王,他一直以来就低调的很,以至于大多数人几乎会忽视了这么个存在,如果他说有门路做皇供,的确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有传闻说他是老皇帝的人,也是名义上有资格调动地方水军团练的人选之一,或许这次的拜访,不仅仅是拜访那么简单把。
随后的日子,就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东西。
除了石首水营团练发生严重的食物中毒事件,其中某团自校尉以下大多数人因为貌似厨师的失误,集体河豚鱼中毒死亡。龙武军扣留了一批全副武装的走私犯,结果据说是荆门县,秘密外派公干的公人,播阳太守阎敬之也来凑热闹,发出公文交涉说,有盗贼流窜境内,要越境追拿……
江西的民乱还在升级,袁晁率领上万名天平乱党在官军的追堵下,与当地所谓的义军首领合流,一度逼近重镇南昌,虽然挫于外围的坚城,却夺取了大量的船只,度过赣江进入大庚岭和九连山后,而且似乎如有神助一般,装备器械都精良了不少,专找防备虚弱的城乡小邑,掠夺粮食,裹胁青壮。江西路的官军屡战屡败,基本不敢再出战,都是避城不出,连江东采访使韦涉派来的援军,也在彭泽被打的大败,留置待罪的李希言亲自写血书,请求刚刚攻克台州的河南军和淮西军马不停蹄的赶来救急……
不过江西离这里似乎还是很远的事情,永王府上下也一反以往热切关注的姿态,该歌舞升平的还是歌舞升平,该勾心斗角的还勾心斗角,连最激进的襄城王,也突然失去了鼓动出兵的热情,带着亲五营的部众和亲信,跑到附近云梦大泽里去打猎,动辄好几天都不见人。
也正主儿永王,也以夏忙为名带了文武随从,顶着日头亲自去巡视领地,就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老子我长相貌不惊人,又没有随处泄露的王八之气,在一群门客里混日子容易,要想引人注目就很难了,所以甚至出巡,都没我的份。
在我看来所谓的王八之气就是一种势,只要能够造势,比如那么成千上万大军,文臣武将的往身后一站,就是再萎谢之极的存在,也能被衬托着让人看出所谓的天赋秉异,气度非凡的种种优点来。
既然我不想造势,也不想高调,就只能在永王府做个闲散门客,这时候就体现出世家子的优势,虽然不乏对我的背景感兴趣,先后来了几拨人来套近乎,关心我的衣食冷暖兼带了某位领导的亲切问候纭纭,却发现我也是个喜欢享受的玩主,也就多没有下文了。
但相处下来,还是有一些收获的,比如认识了一些人。
其中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人,他们家有恒产,没有太多上进的野心,喜欢安逸的生活与品位,又不同于那些捧主人臭脚混日子的门客,只是借这机会交游广际,结实一些相同趣味与品好的人,吟诗唱情,逍遥自在,不过要论善于发掘生活和品位的新异,谁又能比过通晓一千多年大致历史的我,因此要和他们打成一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
江南又残留许多清谈说玄,品评名士的魏晋遗风,清谈说玄,就是后世所谓的侃大山,放到网络上,就是典型的YY,乃是文人阶级,很古老的一种时尚了,自从曹孟德以杀止谤,孔子的后人名士首领孔融等人,成为第一批祭刀的牺牲品后,无数文人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前赴后继倒在执金吾的棍棒和刑具下,得位不正痛恨清议的统治者司马氏又彻底的接过曹魏的屠刀,变本加厉的让人闭口,于是勿论国事,空谈主义和神秘注意盛行,裸奔与磕药之类反社会潮流的后现代主义描述,也首次出现在正儿八经的史书中,说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物和言论,变成文人自保和解聊的流行风潮。
南北朝时期,南方相对北方变化较少,氏族门阀的制度,也让这些不需要任何努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寄生虫们,把清谈当成了一种标榜身家和抬高名望的手段,而延续下来。
其中,有很多都是类似梦呓的倾向,不过作为文化人YY的当然是更高层次的东西,天地洪荒之类神秘学和宗教哲学,是他们最喜欢的题材,许多话题仅仅是他们的一个梦,或者路边看见的一个自以为是的征兆,然后引经据典,博取百家,论证一番,不过要说想象力,谁又能比的脑子里塞满信息爆炸时代东西的我。
依靠他们的抬举和烘托,小小的闯出点名胜来,没几天就从拿一缗八百钱的二等门客,升为拿三缗钱一等门客。其中有些人身体力行效法和实践了,前人的风范,比如这个,也有五石散,也有烂醉无归的
所谓名士的标准,就是三有之人,首先要有钱,不一定很多,但至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其次有闲,这样才有大把的空余和时间,去游山玩水,琢磨一些诸如白马非马、早晨还是中午的太阳离地球更近之类人们无暇考虑的东西,然后是有标新立异,让世人传诵的作品,这就需要人品和才华了,再有才情也要有李白那样一进京城就被皇帝听说的人品,让你的作品传诵天下的机会,如果没有才华,效仿竹林七贤一些骇世惊俗的另类行举也可以,一旦成为名士,多数的荒唐和怪诞不羁,都能得到很宽容的谅解,这三者缺一不可,构成了一个名士的基本要素。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这个世道特有的小资阶级,象李白同学,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典型败家子,整天作诗要拿千金马、五花裘拿去换酒喝,一喝上头东西乱脱乱丢,什么都不管了,还动不动的散尽资财去充阔老,接济每一个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