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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不是第一回见面了,但每次见到杨太真,依旧是象第一次见面那般惊心动魄的动人冲击和惊艳感,以及伴随而来难以自制的耳热心跳。唯一的长进,就是能尽量不把它放在脸上
赶紧曲身行礼告罪,小心瞟得那位至尊实在没多少生气的模样,兴趣昂然的瞧了我心中膨膨狂跳半响方呼起,却道“梁卿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我心中方才大定“微臣实在冒犯了”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老皇帝转首左右,反复咀嚼了三分。
“卿家是好文词,汝有这般学问,何罪之有,只是这诗文体制,好象……本朝所未闻有……”
我心道真是废话宋词当然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却还谦虚的说这是习自域外涂鸦之做。然后心虚的解释这宋辞的公仗词整的原理,文章仪色的规矩。什么奇偶相生,阴阳迭平,听的诸人啧啧有声却也称奇巧精妙,独成一家。
我不禁大叹命苦,没事念什么词,这不老皇帝大感兴趣,以此情此景特命奏对唱和,硬是背了我记忆的唐诗宋词十几首名句,才勉强应付下来。这位老皇帝是历史少有多才多艺的雄才大略之主,他的诗句哪怕是咏月也有那种“长空万里,风兴雷动”的大气滂然,其他人的诗文也是各擅周长,精湛奇巧,只苦了我,绞尽脑汁为合适的诗文想的满头冒冷汗,还要选合适压韵的应对上,正背有些急急巴巴的。那个表情……苦啊。
背的多了也会有些恶意的联想起,要是几百年后苏轼、欧阳修之流苦心历作公诸于世,却发现被指责为剽窃前人老大我的大作,冤的欲哭无泪的情形。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听春雨
故国又逢春
……
雕栏琢玉声尤在
只是朱颜改
……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最后这南唐后主失国身囚的伤怀之作,显然一下切中他们此时的心境,打动的众人竟然有些痴了,被惊雷劈过一般呆若木鸡的浸在这意境中,那杨太真更是一副幽然伤怀,口中念念“雕栏琢玉声尤在……只是朱颜改……”美目莹莹。
老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心如鼓战,叹然“不想卿也是个知己体心的人啊”
那知道这老皇帝的惊讶更在众人之上,作为以史上“性英武,善骑射,通音律、历象之学”最多才多艺的帝主着称的他,早年就交游广泛,文才武略都相当出色。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诗文的精奇神妙,大扫自南北朝以来,流行通用的六朝姘文,讲究辞藻绮丽华美公仗的靡靡之风,也大异于当代兴起的律诗杂句的简约明朗的文风,诗文词句间大起大落,风格如天马行空无从度测,或气势磅礴或婉约动人,取意根本不拘一格,无论是词章造诣还是文义水准相当出色,却有别具一格,(废话集唐宋大家之所成,任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那个奇妙的新诗体——词,已经脱出了这世上诗辞格律的范畴,另成一路前所为闻的独特新文体,已经大有创文坛新潮诗风一代领袖,另开宗立派的味道。(废话这些词都是历代名家的千古名句,请大家为苏轼欧阳修之流默哀吧,因为很难想象不远的将来宋词变成唐宋词,出生在后世的他们要称颂主角为宋词之祖鼻的情形)
第五十七章 月下狂想(二)
【关于词的渊源】
词是我国古代诗歌的一种。它始于梁代,形成于唐代而极盛于宋代。据《旧唐书》上记载;“自开元(唐玄宗年号)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由于音乐的广泛流传;当时的都市里有很多以演唱为生的优伶乐师,根据唱词和音乐拍节配合的需要,创作或改编出一些长短句参差的曲词,这便是最早的词了。从敦煌曲子词中也能够看出,民间产生的词比出自文人之笔的词要早几十年。
但当时的词,和后世流传的本质和文学水准上有很大的差别,主要是乡间里坊流行的市井文学,多用旁白俚语,文辞少修,还没有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公仗、格式。也并不象宋词那般精深崇高到可以压倒诗文的存在。而且与其说象诗歌文学,还不如说是唱曲填词过程中衍生出来的,歌谣、曲谱的一种变体。
唐代,民间的词大都是反映爱情相思之类的题材,所以它在文人眼里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被视为诗余小道,更不用说帝王家了。只有注重汲取民歌艺术长处的人,如白居易、刘禹锡等人才写一些词,具有朴素自然的风格,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以脂粉气浓烈的祟尚浓辞艳句而驰名的温庭筠和五代“花间派”,在词发展史上有一定的位置。不过那也是数十年后的事情了。被当成一种开创性的全新文学体裁,是很自然的事情。
这词,颇有南北朝以来世上流传的《北府谣》的遗风,可是修辞和文义达非常之高度,已呈一代大家之风。相较之下,自己那些学士、翰林、国老、侍讲,虽称渊博广长天下,竟然未有所及。只是他做的这些词好是好,但各自有些不搭意,取意和风格差别也太大了点,对景照物梢显生硬突兀了些,显然修酿文思即兴成章的火候尚缺,还道是他出身海外,所学文章辞修与中土不免有所差损岐别的缘故。即便如此,那也是难得的意外的收获了。
老皇帝想起了的许多事情,遂摇首叹了口气,那高力士察言观色,赶忙上前服侍,“官家”老皇帝示意无妨。
“朕只是遥想起当年,阿蛮初进,清元小殿的盛事,“白头阿瞒”声尤在耳,今得几得安在……道是物是人非不胜唏嘘了”竟有转眼沧桑沉暮之感。(史载:时新丰初进女伶谢阿蛮,善舞,上与妃子钟念之,,因而受焉,就按于清元小殿,宁王吹玉笛、上羯鼓,妃琵琶,马仙期方响,李龟年,张野狐箜篌、贺怀智拍,自旦至午,欢恰异常,有妃女弟秦国夫人端坐观之,上遂戏而请以乐籍供养讨缠头,得秦国出三百万为一局。)
眼被见众人这首《虞美人》闹的意兴阑珊,也没心情再唱和下去。我告罪之后,擦冷汗正想告退,“对了,容若啊,你日间唱的那些可是秦腔”却是那董兰庭,心思活络见得的气氛不好,赶紧转移了话题。“秦腔”我转念想大概就是陕北民歌。
“或是吧,出处我也不明,只是不过是行路多了,道听旁人而来的”我赶紧撇清,这种考据的东西最是麻烦。
“别人那听来的,原来卿家还有过耳不忘的本事”果然那杨太真调整了心情,又起了兴趣。“那容若久居海外,应该见得不少胡曲吧”
那两位目光灼灼之下“臣识得有些,不过一些不入流的域外之作”我汗又冒出来了。
“原来你还会胡曲,那就好啊,朕也略有所得”老皇帝接口道,我心中暗暗叫苦,弄巧成拙了不是。“那恐对陛下和娘娘大不敬,那些尽是些不敢入耳,鼓瑟思慕的乡野俚曲,怕有污圣听”
“尽管道来,无妨”
……
“朕说过会赦你无罪,反推搪是什么意思”眼见推曳不了,我暗自后悔,搬石头打自己的脚,我怎么忘了这两位是历史上有名的乐痴,杨太真更是以通晓百艺,遍搜天下曲谱出名,所创的霓裳羽衣舞更是包容了西域龟滋乐、天竺婆罗门等诸多域外音乐元素,对新乐题材最是感兴趣。
这选曲可是个大麻烦,我记忆中的流行曲绝大是情歌,我那个时代的东西,不沾上个情字好象就不流行,好不容易选了几首不那么露骨的《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三套车》《小路》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苏联民歌唱了起来。那个曲调听的老皇帝一阵皱眉。
待唱到《梦驼玲》而杨太真的眼中,我可看到那一丝欣赏了。重新解怀开来。余众,亦有眉飞色舞的,欣然有色的,或悠然或沉吟。
有出声赞好的,我就得再仔仔细细唱了一回供其品评,“曲词多有直白,那曲调却是难得的好”我唯是。
及曲续意,问及出处背景,我就不免讲起歌中的曲意渊源,域外地方的衣冠饮食,大漠风光,日可如酷暑夜可凝冰的戈壁古原,沙起遮满天,风走石如斗的胜景,沙如海,驼如舟,行走其间,早穿皮袄午穿纱,夜围火炉出西瓜的着名典故(梦驼铃),还有那楼兰故地,死水之海浜,号称,生立三千年,倒三千年,死而不朽又三千年的万年之木胡杨树(喀什特的胡杨),极北之地的万古冰封千里冰原,毛胜雪奔如风的白熊,牙长盈尺四肢俱鳍的海狮海象,身及百长吐息如曝的巨鲸。驯狼为驾饮雪砌冰为屋的爱斯基摩族人。曲意逢迎之下,讲起种种妙处,再弄出一些诸如“葡萄驾倒了”“苏格拉底和骡子”大可付之一笑的寓言典故,遂令那位心怀大开,我发现自己也有了做弄臣的潜质。
老皇帝和那位浸淫歌舞曲乐多年,对音律绝对是大行家。那位更是音律爱好狂。为此头大的我还要解释泰西的音律——五线谱七阶音色和古代中国传统五音十二宫的区别,才绝了他们对我继续探究的念头。
“都录下了没。”皇帝身后已站了好些人。看我满头大汗,满面尴尬之色,宽声慰道“朕所闻,胡人好以歌咏志诉衷思情,诸事百杂皆可入曲,今见固然不假,怎会怪得你”
“关关鸠鸠,人之常情,怎会见怪。只是好奇,那永远的伤,不知是那家女子,本宫可有成人之美的机会” 听了两遍《白月光》轻哼那曲调的杨太真亦笑而言之。
她笑的万花颤动,笑我小心肝突突狂蹭,“这什么曲儿倒也好听,只是仰慕人家的心思也显太过露白了,本朝的女儿家可消受不了,有白首之约也要说你唐突了。”我唯唯称是哪敢和这位说三道四的。
见我一时嘿然无言以对,似又想起了什么。吃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