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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个时间,另一些等候的人,也在各色各样的心情里徘徊。
轻裳曳裙盛装打扮苏夙,偷偷在袖摆下盘叉着芊芊素手,一种叫不知是期待还是担忧的东西,在她心里一点点的发酵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恬宁静的生活,没有动不动就想起往事的母亲,时不时泪眼婆娑的无形敦促和鞭策,没有身边下人那些言不由衷笑容,和背后充满恶意和复杂的眼神,没有了来自那些嫡系正出的所谓“兄弟姐妹”无所不在的敌视和怀疑,也不用随着名义上的父亲,为了一个才貌绝华的名声违心的到处酬接,频频参加一些夫人小姐们无聊的游宴,忍受一些命妇贵人们不怀好意的猜测和欲望,也许自己真的只适合这种生活,
她静静的想着,玉净的面容淡淡在最嘴角泛出点点的笑纹,一早等侯的憋闷和郁结,似乎消淡了一些。
她并不象那些毫无事故的大家千金一般,母亲的殷切期望迫使她,不得不早早接触了一些人生东西。仅仅从那些下人一些只言片语,就隐然可以感受这个显赫家庭,背后所蕴涵的那些峥嵘和巨大的东西。
这是一个让人越来越惊奇的男人,他不但是武功卓着,居然是自创学说的一代文宗,在庞大的部下和追随拥有崇高的地位,白手创立的巨大家业,涉猎极广的师承,这一切不过用了仅仅数年的光景,据说还是李卫公的当代传人。
这是一位一点儿不比她的记忆中那位,虽然仅远远的望过几眼,却从小被输灌了无数英武事迹,当世公认武功卓着的亲生父亲更多失色,号称迷一样来历,却擅长创造奇迹的男人。
自然,显赫的身份和功绩也带了更多其他的东西,比如来自身份名位的压力,以及更出色的竞争者……
“姐姐……”
她有些底气不足的望向最年长的萧雪姿。
“不要想太多了……”
虽然这么说,萧雪姿那动人的眉眼,象烟山细雨中幻动的云霭,让人恍惚而心疼起来。
“我早已经看透了,过于出色的容貌,不过是取祸之道……没有足够的力量,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萧雪姿怜惜的抚摩着她的脸蛋儿……
“至少这个男人还保的住我们……”
她最是年长,见过的世事也是最多的一位,对这些同命相怜的小女子来说,哪怕在最屈辱无奈乃至绝望的时刻,依旧想个姐姐一样鼓励着这些可怜女人,在似乎永无止尽的沉沦和黑暗中,坚持那一线让人继续想活下去的期望。
但是她平静外表下,也有自己的担忧。
先前刚入门打点左右时,那位甫见惊艳又妩媚到骨子里的女总管,特意交代过,梁家不收没用的人,哪怕是私房里的女人,但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可以过的很舒服。
但她们心中还是揣揣不安,虽然已经被反复交代了,这位闻名已久的小主母很好说话,只要顺着她的性子,凡事就没有大碍。
可她也听说过,这都只是人前人后的功夫,多少高门大户的大妇是门规森严的家教,对做小的严辞肃令,煎迫逼拿的生杀予夺。特别是本朝的驸马,在天家森严的背景下,很难对被宠爱娇纵坏的公主,振奋起强硬的夫纲来。
四角绣着鸾鸟金边,由两匹炭鬃白蹄的骏马牵引的宽大青帏马车,已经在哗啦的踢踏声中进了门前,咬了咬牙,走上前去,
“恭迎大人、殿下……”
远处街道楼坊上人群中的骚动,也似乎变成了一道道声浪
“贼老天……”
“傲雪凝清芙……”
“清江碧流月……”
“该死的传闻……”
“上京十二品名花,凋落流离,如今他府上就独占了小半……果然不假”
似乎马车里,每出来一个亮相,都会引起一阵阵的惊呼和绵延不绝的叹息。
引起最大轰动的是,当一群打扮的精致漂亮,穿着各色女仆制服的大小萝莉们,好奇的左右瞪大眼睛,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迎在长安府邸门外的那些女人脸色都变了变。
一时间“禽兽啊”“禽兽”“畜生”之类让人发指的喝骂和叹息,尘嚣云上。
然后纷纷扰扰的声浪顿时一窒,
因为,前呼后拥的护卫人墙,清道马队,仪仗旗枪牌手纷纷散开后,按照尊卑等序,牵手着那个人的手,走出来一位小姑娘,这就是梁家未来的主母。
五官精巧如画卷,笑起来眉眼如月芽弯角,让人心中恨不得在粉嫩嘟嘟的小脸捏一把,一对凤蝶一样的辫髻,用长长的黄色丝涤,精心的盘绕成花骨朵,配着金彩珠银的宫裙,简单而耀目的让人惊叹。
但是这个阳光一样灿烂无邪的小姑娘,突然做了一让人大吃一惊的动作。她突然上前凑的极近,逼的站在最前列迎接的萧雪姿,不由素容微惊,轻轻退了一步。
然后又飞快的逼近一步,仔细的仰头对着众女之首的萧雪姿,从头到脚好生打量了一遍。
突然一把抱住她峰峦起伏的身段上,单手突出奇兵,对着那团怒如山涛的颤颤凸起,用力的伸进入一捏,又一掌拍在那挺立滚圆的两瓣上,清脆有声的荡漾在空气中。
顿时大家都傻了,我也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起来。很熟悉的摸胸捏臀手,我家什么时候出个女色狼,这可是我的专利。我料想过无数种情形的见面,却没想到这种结果。
外面的墙头上,更是象下雨一样,哗啦啦的尘土飞扬的掉下一片,满地打滚哎呼呦喉惨叫的人影来。
萧雪姿的俏脸刹那变的几要滴出血来,泪盈盈的恨找条逢钻进去……
身后那另外三位苏夙、林素惜、雨棠儿,更是花容失色,相顾环抱惊怯,抖的好似被叼入狼窝的小鹌鹑。显然,她们被小丫头的行举,吓的不轻,同样有这表情的,还有。
我这边的老管家邹老头,惊的一口气没上来,咳嗽的仿佛要马上挂掉。迎在门前,那些女人齐刷刷地大呼小叫的哗然一片。阿汶急手忙脚乱的想去掩身边萝莉们的眼睛,却掩的住这个,掩不了那个。
“果然是很大很圆满……”
作为事件中心的小丫头,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钩了钩手指
“我们进去吧。”
“这是雨小姐”又一个年岁更小些,眉眼细细,精致的如布娃娃一般的小可人儿,从马车上下来。她穿着绣满可爱兔宝宝花纹的裙子。手中还抱着一只脏呼呼的小猫,显然又是半路哪里拣回来的。
她的及时出现,总算多少冲淡了前者突兀的举动,带来的尴尬。
“这是房内总务的阿汶”既然被主人疏弄过,也得以进入内房,分担起一些床塌间的事情,她现在也是那些候补小女仆们的队长
逐一的介绍下来。
见过成都梁府这几个女人,哪怕再与世无争的心性,也忍不住要生出比较的念头,然后是深深挫败的感觉,无论是名动京华的谢大家,那种雍雅典静中的丰饶熟美,还是张云容那种风华仙艳柔姿的味道,都让她们长久的自负一些东西,一时间变的似乎有些平淡无奇。
有些美丽,就算是无心的,站在一起,也要人人忍不住去比较和欣赏。
随后,
看到沈夫人身边,笑嘻嘻不知道什么叫愁容的红线儿,又看看似乎有些成熟的过头的我那便宜女儿——梁玉坊,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东西,似呼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居然别着粉嫩的小脸,眼眶盈盈的说“怎么她也比我大饿”
……
长安的另一隅,充满旖旎而暧昧的暗室,南海特有的鲸油烛,想柴火一样点的满堂亮,笼罩红色灯纱下,连帷帐和遮幕都是一种腻到骨子里的粉色
一个白袍宽衣的中年内官,斜斜的坐在被成为沙发的新式软塌,眯着眼睛看着堂下,娇喘扭缠纠结成一团的泛着桃色的身体。
他眉毛略长且挑,配合着白净的面容和扁长的唇线,很有点阴郎的味道,淡淡道
“回来了……”
一个穿着绯单的年轻宦人低眉裣头的站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对着出去的方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贵人,为什么不就在这儿,收拾了她……瞧她那个眼刚于顶的死样儿”
“寇奴儿……我知道你和她不对付”
内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被称为寇奴儿的年轻宦人,后者有些战战的低下头去。
“可这是大阿公的嘱咐啊……她还有其他的用处,折辱下就算了,不能坏了她的身子,这是底线啊……”
“是……”
听到大阿公这个名字,寇奴儿连头上的汗珠都泌出来。
“你是我的贴身使唤人,这里头多少事情都是由你经手的,又让你在这儿负责招待那些身份紧要的人……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
“只要是人活在这世上,就会有弱点和命门……”
他踢了踢脚下的纠结肢体,
“什么名媛,什么命妇,只要一声传唤,还不是乖乖的送上门来受人摆弄揉捏的,去服侍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就因为这个权势”
“且不要说大阿公,就是咋一句话就,就能让她们家破人亡,流为比娼妓乞儿都不如的境地……”
“那倒是便宜她了……”
寇奴儿喃声道
“不要说这种怪话……你别看厅下明面上的那些人前是如何桀骜强横的风光……真正做主的还是我们这些宫里的……没我们,他们什么都不是……”
中年内官森森道
“明面上那些货色就是专用来招人嫉恨的,不管他们为厅下做的再多,真正的里子和基础在我们的手中……要知道,现在朝中的大老们可对厅下一直很有想法,在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被舍弃掉也并非不可能……也比不得我们根基在宫里,只要那位万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