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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无聊的别别嘴,转身去逗她的小白狼了,它正在地上摊着四肢在木地板上打滚,呜呜有声的想把嘴上口罩一样的勒子给弄下来。
自从被雨儿带去相过几次亲后,小白狼又染上新的怪癖,除了在宫里的时候习惯性的到处做标记,把杖班卫士的脚当成柱子撒尿外,每见到个陌生的女子,就会屁颠颠的跑上去,在人家浑身颤抖或者僵硬的尖叫声中,把鼻尖凑到人家的臀后嗅啊嗅的,或者干脆悄然无声的踱步潜到受害者的身后,突然喝叱喝叱的发出一些十分暧昧的声音。
所以小丫头忍无可忍之下,干脆象让人想马嚼头一样,给它上了个银丝编成的嘴勒子。
朝廷已经陆续遣还随回纥一通前来助战的西域各国联军,不过联军各国的将军、王公等,大部分还是借机选择留在了长安,比如那位于滇前国王尉迟胜,
“今秋官军至,岂意遭戈鋋……匈奴为先锋,长鼻黄发拳。”
我家门下曾经有一个叫戎昱的年轻诗人,在京华拾要的文抄上登载的《苦哉行》
形容的,就是眼前这些西域番胡组成的拓偈军,眼前起舞的这一队,就是据说是古凉州的骊人之后裔组成的揭掳营。骊人就是汉朝陈汤平匈奴时,俘虏的异种人所发展成的群落。
我关注他们,也仅仅是因为,后世曾经有人考证他们的祖先和血统,在学术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些人相貌与大多数唐人无异,沟鼻隆郏最多算一点混血的感觉,不过这种特征在长安靠近西市的地方,满大街都是。
他们和其他西北的军人世家、村落一样,多少沿袭了祖上特有的一些战斗技艺,比如善用盾战,特别是盾阵,以木排牛皮盾结阵如鱼鳞,首尾相衔整肃秩然,则虽然箭石披淋雨捣,而纹丝不动。然后内掩之以弓弩,举放瓢泼如雨,而敌不能持前。当年隋炀帝出塞外宣威,召见东西突厥可汗是,特地引了这么一只队伍作为仪卫。
可惜他们现在表演的是一种用短槊配合盾牌,进行勾杀的陷马阵。看起来更像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钩镰枪手。可惜的是就是这些战斗技艺显得过于繁复,那种配合无间战斗默契,也只有家族为传承体系,才能培养出来的。
不过我对他们盾阵战技颇感兴趣,甚至考虑其要不要派人过去挖角,编在胡陌营里做位训练用的参考战术之一。
想到了这里,我恶意趣味突然发作。
“你知道么,他们也是罗马人的后代……”
我转头看了一下表情各异的赛特、摩勒、小杨、韦皋等人,突然对站在小丫头身后,站的如雕塑一般的白鹅骑士安鲁道。
“祖先可是随大执政官克拉苏出征帕提亚(安息)的第一军团……”
看着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又说。
哐当,一片兵器掉在地上又被手忙脚乱捡起来的声音。
“主啊,这可是真的……”
最先开口说话的,却是另一位大骑士西斯,他可是真正的罗马控,也是个虔诚的保罗派信徒。
“没错,就是那位镇压了斯巴达克斯奴隶暴动,拯救了罗马的那位克拉苏,却战死在亚美尼亚的草原上……据说小克拉苏和参与的士兵,却成了帕提亚人的俘虏……后来匈奴西进,他们又成为匈奴人的战斗奴隶,为了生存而战斗……”
我继续信口开河道……
当然啊,也不怪他们如此震惊。
前三巨头时代,罗马的荣耀和光辉还没有堕落,由罗马本地的核心公民,世袭的老兵组成的军队,依靠严整的军队和残酷的训练,几乎横扫周边各族无一敌手,作为罗马第一军团的士兵,也被称为光荣军团,清一色的军事贵族家庭后代所组成的,也称光荣之血。
但论其正统性,更要超过那些已经希腊化的罗马后裔,自称继承了罗马的荣耀和传统的拜占庭人。
虽然后世还有许多存疑,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说他们是,他们就一定是,说不定还有很多人会着述立说,以考证他们的来历是如何的确凿无疑。恩恩,这还真是一个可爱的误会。
“贺兰尚书,已经手下名册应承了……”
从随从中挤出来的温哲,凑在我身边低声道。
嗯很好,我微微点头。
贺兰进明答应的这么爽快,除了还人情,还与我答应将他的家族生意,引荐进现在还子虚乌有,但将来未必不存在的新商路把持集团有关。
根据前朝宰相裴矩撰写《西域图记》,可以窥见当时丝绸之路“北道”上的盛况,“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有三道,各有襟带。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其三道诸国,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其东女国,南婆罗门国等,并随其所网,诸处可达。故知伊吾,高昌,鄯善,并西域之门户也,总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
现在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国变成16个都督府之一,,伊吾,高昌,也都变成了大唐内地的西伊州、交河郡(西州)、绿洲流域面积最大的龟兹国,都干脆直接成为安西都护府治所。
除了南部高原上的吐蕃人时常跑下山来打劫,给河西走廊南线制造点麻烦外,到高宗龙朔元年,于于阗以西,波斯以东十六国除置都督府、88个州、110县外。又置“折冲府一百四十七所”。
根据那些长期派驻长安的大秦使节的记述,“从拜占庭腹地穿过斯拉夫人地区而达可萨人的首府,又渡里海而至巴里黑(Balkh),他们从那里通过河中地区(Transoxiana)继续其旅程而达回鹘(Tagaygay)从那里至塞里丝(中国。)”
原有的那些线路上已经有许多世族在做,再加上为平乱凑集军费而财政枯竭的朝廷,这些年开始重视以西贸敛财,因此除了一些背景特别雄厚的老字号世家,或者是出自宫内省或者宗正寺、礼部这些实权强力部门,除非是小打小闹,否则是很难在其中插足。连我家也是依靠多某些商品的独家专营,又收编了那些因为战乱而破落胡商人脉资源,才打开局面,因此,这些年更转为钱柜、票号、运栈、义从社之类更高端的新生事物。
虽然海外对东方的器物依旧需求很大,但是受限于商路沿途残酷的地理和政治环境,因此那些传统商道的承载能力已经到了瓶颈,因此新开一条线路,也意味着海量的收益。唐代的官员虽然看不起行商的人,却不排斥经商所能带来的利益。
我在乎的也不是这些简单的经济利益,找人分薄一些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还有什么事么?”
我看了眼温哲,居然还没走。
“这个……”
他面有难色支吾了下,还是地道
“贺兰尚书说他家的侄女至今未嫁,已有4年……”
靠,怎么又重提了联姻的事情。
我头痛,贺兰家的女儿,就真的那么难嫁出去么,还是贺兰进明执着于这种恶意趣味想做我的长辈啊。这些古人还是真习惯用婚姻之类的纽带,来作为加强利益纽带的保证啊。
“等等……”
我叫回转身的温哲。
“那个抽空见一下吧……”
“是……”
“这是什么……”
回家后,我看见小东西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个金红的帖子,拍小白狼的脑袋拍的啪啪响。
“这是陈大将军的侄女,小陈学士的女公子陈安平,与武义伯嗣子贺兰才人的文定,邀请府上过去充为女赞……”
我愣了下,
文定也称纳吉,作为女方长辈加充场面的女赞,不仅仅要有地位身份,可是要求上下福寿双全,子嗣众多,将来还要给女家凑嫁奁的,我家的女人,可大都是家人死绝或是断绝往来的天煞孤星,居然想请她们去。看来贺兰家在长安上层社会,被孤立的够戗。
不过根据一项八卦的温哲说,文定的这两两位能凑在一起,却也是个奇迹,据说是因为丽行坊大火,让两个年轻人走在一起,然后发生了一些,然后因为一片慌张和混乱中某些意外和变故,发生了一些似乎看起来难以收拾的事情。
虽然书香门第家风严谨,却一向拿特立独行的女儿,没有办法的小陈学士,终于热泪盈眶的发现,居然有人肯要自己这个老大不掉,虽然声名在外,却尽惹麻烦,只能破罐破摔,打算用来养老的女儿。
而且对方身份不低,家世也不错,还是文会上的新秀,相比之下,上层社会非议的贺兰家祖上当年的丑闻,也不那么重要了,本朝胡风渐进,豪门高第之间龌龊的事情多了,贺兰家胆大包天,搞到天家头上,又踢上天后这个铁板,才沦为笑料的。
据说本来陈学士还犹豫不决,生怕别人家族里还有人在说怪话,那位陈玄礼陈大将军亲自发话,要给这个侄女做主,大不了代父包办之后,一切问题也都不是问题了。
这算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杀人放火时间中,唯一的亮点了。那场动乱的外部追查还在继续,内部调查却取得了部分进展,温哲取证了所有可能与沈夫人发生接触的存在,亲自逐一威逼利诱恐吓警告式的谈心后,终于有人想起,死在骚乱中的几名侍女中,有一位曾经有自称家人的人来认过亲,虽然最终无果而回,那个侍女还是很激动。
我家的门禁外松内紧,社交圈子也很有限,往来的人都有据可查,很难混进人来的。根据死者寝室同伴回忆,接触那个侍女的人,却是随玉真公主一起前来的,会见时间极短就不欢人散,但是当事人却神情恍惚了小半天,错手打了几件器物。线索到这里又模糊了,怎么又牵涉进那位老姑婆玉真大长公主,听到我顿时有些头痛,难道还真有什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