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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读懂这纸面上的基本意思。
在这儿呆的久了,有时候也会产生错觉,或许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错。如果不是南边还有娇妻雉儿在等着他,出任务的安置钱,足够她们舒服的过上很长一段的岁月。
这锅汤子在干牛粪的火力下,突突的滚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从早熬到晚的肉膳,总算是初步大功告成,
相比他畜医的名头,还有美食的名头,当然这个所谓的美食,是相对那些烹饪方式和材料,都极其匮乏的游牧人来说的。除了少数用的起香料的首领和贵人们,大多数人甚至连像样的调味料都没有,而除了个别靠近小盐池地的部落之外,大多数帐下百姓,都只能靠从动物的血肉中,获取日常生活所需的盐分,茹毛饮血既是自古沿下的传统,也是生存环境的需要。因此他仅仅靠几味野外采集的简单调味品的搭配,就可以交上许多小有权势的贵人们。
象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他虽然不能进入那些大帐中,但是宫帐里照样送来了的整条羊腿,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野味肉类,用草药烹制好了,他可以留下一小半。
由于老汗的身体不虞,因此宫帐主要在䴙鹈泉北的公主城和眉间城,仙娥河(今色楞格河)北的富贵城之间活动,以方便调养,连日常的射猎都少了许多,因此他也能比较容易的弄到一些稀缺的物品,这几个名为城的据点周围,聚居着从属王庭的那些工匠家人和他们开垦的小块屯田。
而
今天是带兵南下的叶护大王子,回归王庭的日子,前些天风鸣鹤吠的紧张气氛,和涌动在各部头领中暗流汹涌,彷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宫帐在东向重新竖起了代表王帐权威的狼头纛,
侍卫王帐的附离子们,宫帐直属的左右部护军,王姓部落出身的控弦之士,内九姓氏族的随扈帐兵;内六外四的国相和大臣们,出身回纥氏族的左右厢五咄陆、弩失毕十部酋长,外九族部落的五大叶护,十六设的大人,众多特勒、亦斤、吐墩(贵族官名),以及附庸各部首领带来的健儿……
还有那些侍奉长生天的巫祀和族老,长年驻留的外姓部落藩国质子、使节,都穿戴一新,即东向西,在王庭外排成了一个浩荡宏大的仪仗。
除了卧病在床的默延啜老汗,和那几位态度不明的王子。
随着夜幕的降临,此起彼伏歌颂长生天,歌颂祖山先灵、歌颂历代先王武功、祈祝部落兴旺牛羊孳盛的号歌,那抑扬顿挫的声调,也随着王帐中大宴的开场,在宫帐上空荡漾开来,空气中充斥烤制牛羊肉的香气和香料丢进火堆的气味,捧着各种器物、食材,穿上干净衣袍的奴婢们,象无数条长龙,匆匆穿梭川流在宫帐各处,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月色高升之时,酒酣耳热之际,也越发的形骸放浪,大声劝酒和拼酒的叫骂笑喊,赤着膀子搏斗角力为戏的撞肉声,大声的起哄和叫好声,夹杂着侍奉宴席的女人们,被弄出的大呼小叫声。
虽然隔的老远,但还是听的魏峰有些蠢蠢欲动,想了想拿起一挂大排和一攮子酒,走进外围的某处帐蓬群中,这里都是那些战争中多次失去丈夫,又在部落中因为无法生育而被赶出来的可怜女人,依附宫帐一起迁徙,是她们能够活下去的重要原因。
他小心的避开那些里立着杆子不是发出各种声响的所在,找个看起来最干净整洁的帐子,看了眼挂在上面代表最高价值的狐尾,这才钻了进去。
半夜魏峰突然从女人的怀抱里惊醒过来,浑浑噩噩的吸了口空气中随风带来的凉意和湿润,难道下雨了,随即察觉不对,这是血的味道。赶忙冲出帐子来,跑到高一点坡地上。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到处蔓延的烟火和嘈杂声,从帐城中突然冒出无数披甲的士兵,与外面的尖毡帽滚边袍的族军里应外合,冲破宫帐的木围,到处砍杀劫掠那些附属在宫帐周围的奴婢百姓。
四处燃烧的火光中。
不时有贵姓和首领之类的带着小股亲众杀出来,然后又被更多的乱兵给淹没,丝毫不顾他们或尊贵或显赫的身份,直接乱刀分尸,剥掠一空。
还有一些穿着红袍擎着弯刀的人,却是宫帐中那些拜火众,正在配合那些乱兵搜掠一个个大帐,不时将藏里头衣袍尊贵的人一个个拖扯出来,男的不分老幼剁死,女无论美丑的就围上一群人就地正法。
其中很有些身手高强的存在,那些彪悍的外部健儿,在他们面前几乎不堪一击。他亲眼看见一个号称百人敌的军帐头领,被其中一个老人挥刀击飞出老远,就再也爬不起来,软趴趴的喂在地上,好像全身骨头都碎了。
宫帐外围各部带来的族人驻地,也在黑暗中厮杀成一团,只能看见无数纠缠在一起生灭不断的火把,和燃烧成一片片的帐房。
……
新一天的早晨,我是被一些细微的嘈杂声吵醒的,从左拥右抱纠结的女体抽出手来,轻轻的挪开霸占着我胸口位置的小丫头,小脸儿还在嘘嘘吐泡泡睡的正象,不知道半夜她什么时候溜进来,挤进萧雪姿和张云容之间,拿我做了抱枕……
就看见一些军器监的人,在我院子里活动,见了我赶忙大声的施礼,他们正在铺设和测试一条通往我家的电报线路,没错就是电报线路。
本来作为在论坛熟读无数穿越者奇思妙想的我,老早就已经动过这个大杀器的念头,并且雄心壮志的想搞的是无线电,但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实在太大。
根据我家死鬼老头舍不得当做废纸卖掉,而被我当启蒙读物的《无线电》发烧友杂志上的原理,用一些简陋的材料,制造化学反应的水缸电池不是问题;制造出足够长度的铜线缠绕线圈也不是问题;制造出类似矿石收音机的电磁感应器,也不是问题;但是我对放大信号的设备,却无能为力,而且这东西实在太容易受到天气、地形之类的环境干扰了。
转而求其次,按照凡尔纳小说《神秘岛》上的理论,建立的原始有线电报线路。结果还是麻烦一大堆,同样还是缺少电流加压的手段,电流信号根本传不了多远,就衰减的厉害;如果用中继形式的逐级中转,光是投入野外的架设和维护费用,也是一个天文的数字,而且太容易被破坏和损毁。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远的通讯需要,现有快马和人力已经完全可以胜任,而在较远的地方,信鸽和鹞鹰比这东西更有优势。
因此这东西对我来说,也就一个奢侈的大玩具和技术储备,不过经历了长安之乱后,我又有了新的认识。
在长安城附近,借助城建工程铺设管道的机会,埋设下去,作为城内的梁府、枢密院、银台门驻地、金吾衙门、军官宿舍区,以及城外的北苑军营、工场、宿舍、市场等各处重要据点之间的,短距应急联络线路。虽然这东西使用时,需要一个人手摇,一个人断码。
在初晴的服侍下,一边吃早饭的时光,我终于得到仆固怀恩回城的确切消息,不过据幕府和参军司的分析,这次回来多少有点别样的意味。
契丹远遁,作为契丹一贯亲密盟友的奚族,也被仆固怀恩作为河东军的侧翼,打的节节败退已经上表遣质降服,为了褒奖其功,仆固怀恩以功选枢密院副使,主持东北路河北各道招讨事,仆固怀恩之子仆固炀赐婚,改授云中经略大使,以管控被分割迁徙到云中道,金微都督府境内的奚族所部。
仆固怀恩本来是为了制约李光弼,特地从平叛战功和风头第一的河东军里分出来的,但是他又与已经彻底归化的契丹裔李光弼有所不同,身为朝廷的大将,同时在草原上拥有自己的部落和族人,在回纥国内也是重要势力之一。
金微军虽然名为朔方节度使下辖,其实自称一体,以边民组成的步军和部落出身的马军为主,因此,虽然他手上的军队几次覆没过,但是依靠这些部众和领地,他总能在事后重整旗鼓,凑出一只规模不小的军队,随着内乱的平息,对这些边境势力的需求也逐渐消失。
为了防止仆固怀恩的部众,成为新的边境问题,朝廷也是煞费苦心,从肃宗皇帝的乾元朝就开始,以其部众在定难中损失惨重的缘故,特别恩给水草地,将其部众从金微故地,分别迁址到,同罗、坚昆、瀚海、松漠等地,在实际将他们与当地部落杂居分散开来,然后又以监管为名,把战败的部分奚族,迁徙到金微都督府、河东境内。
从这方面说,大明宫里的那位肃宗皇帝运筹帷幄,其实并非省油的灯,只是历史上能够给他的时间太少了而。
因此,仆固怀恩的回京述职之路也是一波三折,最近一次刚刚走到陕郡,结果又听说叛军和契丹残余,流窜到大室韦的领地内,不得不就地上任,再折转回去,以枢密副使、权河北大都督身份,协调主持河北、朔方行营的防堵讨要,同时也是镇压那些因为契丹归来,而有些不稳的奚族部落,确保他们继续迁徙。
这一耽搁又是月吧,因此直到局面稳定后,才重新上路来赴任,不过拿这么一个大捷来上任,与同进京的,还有部将高彦崇、浑日进、李光逸、张如岳、高晖等人,多少也有点强势的味道,相比郭李的低调内敛,这位的个性和态度,殷鉴一斑。
这样枢密院河北各路的勾当,就要移交出去。
同期主管西北路的枢密副使李嗣业,在两天前以积伤告养,请朝廷另选良才代之,朝廷以功加开府仪同三司、授卫尉卿,骠骑大将军,进册虢国公为武威郡王,增食实封二百户。子李佐国荫授宋州刺史,选入右羽林军司阶中郎将。
关于继任,昨天的内朝上,也提出了两个人选,一个是现任署理受降城的河西副都督马廪,一位是同样西北军幕府出身的殿中侍御史,曾任祥理司判官,兼任关内观察使的李栖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