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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调东北司听用差遣吧……”
我想了想还是作出一个最中庸到无趣的决定。
枢密院下按照地域分为西北司、东南司、西南司、东北司、亟内司五路,还有检点、支差、教阅、兵籍、民屯房、吏目、知杂、支马诸房等名目。其中大半都在草创阶段。
与其把这些人闲投散置边缘化,照样会有人试图塞进钉子来,继续玩投石问路和分化,还不如集中起来观察,好发现其中的不安定因素。起码龙武军队仆固怀恩还算有所了解和往来。
我却想起另一件事。
枢密院内要房发来通报,说是李光弼突然用枢密使的职权,过问起西北的战事的,还从枢密院西北司调走一份内参调查,
左右枢密使虽然位高权重,总揽天下军国枢要,但真正需要他们这个层次决策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毕竟不可能天天都国家有事,需要全国性的动员和调配,要是长期都是这个状态,那国家也离崩溃不远了。多数时候,只是参政政事堂会议,对涉及军队的朝中决策,进行表态而已。内枢密亦使然,不过我这个内枢密还亟内中军,兼领西南路,因此与另外三个方向和兵部的四位枢密副使,才是维持枢密院系统正常运转的人。
难道看到枢密院开始正常运转,他也想开始发挥作用了……
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端这些积压的勾当,我突然发现周围静了下来,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小慕容,正站在前门,一身飒爽的男装和英挺的娇美,很快夺去大部分人都目光,直到我咳嗽了声,那些参军、参事、虞候、相视很有默契的抱起公文,悄悄退了出去。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片刻后,小慕容饱满柔至的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手指如弹琴一般,灵巧的按摩这我头部的穴位。
“你先听哪个……”
“先说坏消息吧……”
“恩,你内定的那朵名花,跑了……”
“怎么跑的……”
她上围的不算最大,却因为长年的习武和锻炼的干系,相当的绵韧而挺拔,紧贴在身后磨来磨去的,凹凸毕至的让人特别有感触。
“当然是一早听到消息不妙,丢下一切只身潜逃的……”
“跑了就跑了吧……”
我想了想,反正没见过只闻名声,其实也没有多少想头,无非是出于男人的收藏欲。
“那好消息是……”
“我们的人在她的住处,找到了西北房大部分的账簿和名册……弄死了一些人,总算把部分都接收下来……”
听她说的轻描淡写,其中的凶险和血腥。
“还有十几家商团行会,数百户胡商人,愿意用大部分身家,来洗脱与察事厅干系……”
“那有多少……”
“大概会有百多万缗的进项吧,不过大都是宅院田地和货物珍宝,实打实的钱不多……”
“宅院田地才好呢……直接可以用得上……”
我忍不住翻身把她抱起来,堆压在腿上,伸进彩绣石榴百褶裙里撤掉多余的妨碍。
“我该怎么奖赏你……”
正当剑履及第蓄势待发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通报,
“上受降城加急,回纥内乱……”
第四百七十二章 对策 演变
严格说是回纥王庭内乱,带兵回到宫帐的回纥大王子叶护,被全套仪仗,十分隆重的迎进老王的大帐,出来后很是喜形于色,
当晚大宴,王子骨啜特勒裹带帐前三护军之一左护军,突然暴起发难,攻杀宴会上众人,据说叶护当场身死,所属数十帐的妻妾子女亲族扈从奴婢被杀戮一空,那些随他回来的将领,也几乎被斩杀殆尽,聚集在宫帐外的部众群龙无首,竟然自行四散而走,转眼是不存一二。
随即宣布,大王子叶护阴使内人弑杀老汗,已然伏诛,自称莫啜可汗,使喻各部共议立国事,旋即为逃出宫帐的众叶护、左右厢十部带兵回师击破,杀发动变乱的骨啜特勒等部众数千人……
“那新立可汗是谁……”
我急声道。
“可汗为奉义王次子移地健,号牟羽可汗,其妻,仆固怀恩女也……已经派遣大臣俱录莫、贺达干等入朝请册……正在路上”
参军元结道。
“历史还是没有改变啊……”
我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突然有一种挫败感。
按照真正历史,这位素有勇力的回纥王子叶护,就是死在回归王庭的权利斗争中,虽然我尽力给予了帮助和提示,让他比历史上更有所准备和实力,但还是无法逃脱这个结果,难道是性格决定命运。
“报,八百里加急的鹞书……”
却是一条追加的消息。宫帐之变后,叶护旧部四千多人,在心腹大将达干的带领下,一路狂奔南下逃进龙武军在草原垒筑的堡区,随后新任的回纥可汗,也移帐南下,派人先行交涉,希望交出叛逆。
“你们怎么看……”
召集还留在长安的两府三班的部属、幕僚齐聚一堂,我开门见山道。
“加强兵备……观望为上”
身为第一常务副职的韦韬,也是最先表态的人,自从我开枢密院后,北军一滩的重担,就逐渐倾重到他身上去。
“我认为此时不宜轻易介入……留下私开边衅的口实”
我的首席幕僚领班,薛景仙也随后发表意见。
“我附议,毕竟是面对一国之兵,慎重为上……”
枢密院统管诸学军、营校和团练的教导长,闻少名也开口道。
“回纥国内局势不明,可多派探子,哨马……却是不宜过早表态的……”
枢密院步军左都知,武卫中郎将高千里建议到。
“其实我们可以有限的介入……”
却是枢密院五军司之首的马军总监解思,突然开口道。
“什么……”
右金吾中郎将,宪营总司吕希用惊讶了一下下
“我们三处同时用兵,现在还有足够的资源,能支持再开一条战线么……”
“可以试探性的出动少许人马……”
解思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怎么试探……”
主持选锋、战锋、陷阵、拔山诸营的跳荡军统制刘昌周也开口了
“无须我们的人,只需动用河西北路的那些归化附部众……反正是同种”
“也好……”
我一锤定音……
“与我们接壤的拔悉蜜和葛逻禄,乃是回纥的两只客部,这些年往来密切……可以先从他们入手”
我环视了一眼,随着龙武军这个群体地位的巩固,他们这些年存活下来的老班底,也脱离大多数时候需要亲自领军上阵的层次,或如韦、高、卫那样样独当一面,专任一方事务,或是象解思他们这样在枢密院的名义下,负责军队的某个领域,继续发挥作用。
“下一个议题,入境的回纥人怎么处置……”
我继续道
“我觉得需谨防新可汗,以此为由头,对本部发难,入境滋事……加派人马,巩固城寨,势在必行……”
韦韬又道。
“是否将他们交出去意义不大……”
“其实某家以为,可汗新立,人心未稳,内外九姓态度尚在未可,没有那么容易辄东刀兵的……”
“我只是担心,此例不好开,那万一还有回纥部众入境投奔,当如何处置……难道分薄我们的驻军来管制么……”
“将男子与老幼妇孺分离……分批看管南下,有异动者,就地格杀勿论”
……
望川堡是最西的据点,建立在戈色楞水的上游,举堡大概有一个团约三百多人的驻军,以及一个大队武装屯民。
随着这条堡屯构成的长线逐渐延伸深入草原,最终将通过水系为纽带,将啧西草原相对强大的回纥、突厥各部和东部草原的契丹、室韦等族分隔成两个部分……
站在坌土的墙围上,可以望见践踏的稀烂的草原上,相互追逐厮杀的回纥人掀起的滚滚烟尘,不断有骑着马的男女老幼,被追兵射中,翻倒到或掉下马来,然后被无数马蹄践踏成肉泥。
一边发告警的烽燧,一边派人上船,顺流直下去沿途通报。
“这是第几批了……”
有人牢骚的嘀咕道。
类似的情形,驻守的军民这两天见的多了都有些麻木了,都是追杀到望川堡的最大射程内就返身,彷佛是故意驱赶过来的一样。
……
开完会,我看看天色还有些时间,也不急着回家,想把小慕容叫来,继续被打算的好事,却不知道她已经溜到哪里去了。
却看见幕府记室长戴叔伦送了一本册子进来,
“枢府,这是新拟的票号同业章程……”
我叹了口气,翻开看起来。
这个东西的产生,是为了解决南方新发生的钱庄之争。自从那些看中了飞钱抵兑的吸金聚敛功能,而冒出出来的山寨版的效法者,纷纷从市场上和政治背景上,被打的落花流水之后,斗争的矛头也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内部的同业竞争上。
这背后,又有地域性的利益集团之争,象广南富有鱼盐舶货之利,剑南的矿殖工治之利,江南的传统织造的底子,这些新兴的商团、行会联合的背后,又是更多的关系户和人脉,拥有大量因为投机获得的剩余资金,希望能够用这些资本,追逐更多的利益。
正因为他们与龙武军都有相对密切的纽带,希望在这个体系内获得更大的发言权,虽然无法干涉内部事务,但在一些共同的利益取向上,加以推波助澜还是可以做到的。
上次赵合德先手一步,取得庆贺新朝赐发钱的铸印权,已经足够让人侧目到津津乐道上很长一段时间。
作为上游的主导者,敲打、压制这种乱别苗头的倾向,固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都比不上制定一个相对合理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