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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欢天喜地的跑下船去的人们,随船押运的吏目,不由从嘴角漏出一丝冷笑。
片刻的激动和乱跑后,这些人顿时炸了营,
“如厕在哪里……”
“怎么还有蛇和毒虫……”
“救命,林子还有野兽……”
这是去方便,却屁滚尿流逃出来的声音。
“房舍在那里,集镇和田地在那里……”
王承泰也几乎,要被气昏过去,但还是强抑这愤怒,出来交涉道。
“我们这些人去那里吃喝过活……”
“集镇、房舍、人口、田地,吃食都会有的……”
一路很好说话的船首笑眯眯的安慰道。
“不过得你们自己造出来……”
“什么……”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
“这都不是问题,当然我们也可以帮助你们营造,吃食也可以提供……”
胖胖的船首还是笑容可掬
“不过得收点辛苦钱不是……不能叫人平白出力啊”
人群愕然,王承泰在其中冷冷的看着他。
“就算钱不够买,也可以租啊……”
船首似乎丝毫没有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示意了一下,远处的水手们落下林子边上的遮蔽的枝叶顿时露出一片已经营造好的草屋。
“椰林风味四季凉爽的茅顶精舍一间月用一缗……添减设施另外”
看着四壁漏风的所谓门板,和陈旧肮脏的茅草顶子,不知道是蟹类还是什么东西在上面蠕动……王承泰觉得自己嘴巴都要气歪了。
“方便听潮观景海风荫凉的树屋一间月用两缗……”
这就是一个爬满藤蔓,四壁漏光的树杈中支起来的草窠子,已经被好些海鸟盘踞了,见了人一轰而起,留下腥臭的黑白点点。
“还有生意盎然精美舒适空气清新的竹编高脚楼,一座月用五缗,挤挤还可以住十人……物超所值的合算啊……”
勉强有个建筑形制的竹楼,满是尘灰和破败的味道,踩一脚似乎全楼就在咯吱作响掉灰土和残枝败叶,让人心惊胆战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坍塌掉。
“附送坚实的木栅带远望观景台的围墙,自集雨水的池塘一口,墙下就是露天如厕的场所……如果想洗浴,不远处就有溪流,自然净水冲刷,连洗身洗衣的胰子,也省了……”
胖子船首脸部红心不跳的用一种很有感染力的声音继续道
“如厕的地方不用清理,自然会清洁,不过最好不要晚上过去……”
“没有现钱,值钱物件也行,我们什么都肯收的,活押死质都行,只是要折成色……”
“这些也没有?,没关系,可以赊账,还可以通过定期经过的客船,传信向你们家里要啊,在北边不是还有家人吗,需要什么东西也可以稍过来……不过大老远的过来,多少要折算些辛苦费……”
“不然烦扰您老自力更生了,这岛上林木可有的是,想用多少有多少,象盖成怎样都行……我们还售卖工具,不然租借也可以……”
“难道你以为被留到南海来就是做大爷来享福了……”
“在南海这地头上,有钱才是大爷啊……”
说话间,船帮上的水手,已经面目狰狞的拿起弩弓和快刀,大有一言不合,砍了再说的气势,顿时将他们闹将起来的心思,浇冷下去。
“死就死了,反正也是在这饿死困死……”
有人能捏起拳头想冲上来,还有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还有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观望,这里全是有些家门背景的人物,也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我出五缗……”
一片纷扰中,王承泰咬着牙齿突然喊出来。
“哦……”
船首表情顿时错愕了一下,随即变了个脸色,仿佛又回到那个和气生财的胖子,按下那些刀箭,走上前来施个礼。
“这位大爷……您真是太好了,马上给您收拾好地方……”
“作为我们的头家主顾,今晚附送一顿海鲜大餐几件器具……还望笑纳……”
【长安篇】第五百二十三章 困境,胃口
我在洛阳的园子,现在变成小屁孩泛滥的海洋,成群结队的孩童,大呼小叫的穿梭奔跑在假山花石之间,各地庄子里找来最好的手艺人,被围成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目不转睛,或是兴高采烈的盯着正在制作的各种小玩意儿,
憨态可掬的泥娃娃,黄橙橙香喷喷糖稀浇成的板糖画,五颜六色神话传说的面人儿、五彩缤纷的果子沾糖穿成的大串冰糖葫芦、丝丝缕缕香甜诱人的龙须糖,软乎乎黏糊糊的现打粘糕之类的……
穿成各种大头动物布偶的卡通造型的女人们,连同那些带着动物面具的少年亲事和家养萝莉们,正在场中穿梭忙碌着维持秩序,连小丫头也混在里面,套着个熊猫头的布偶,乐此不疲的玩拦路问答,给看的顺眼的小正太们发棒棒糖什么的。
“这么会有这么多……”
我躲在相对前院相对清净一座阁子里,有些悻悻的揉揉鼻子,我好象又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不是叫他们从保育院送点小孩来游园过年么……”
原本只是把那些军队收养的幼童,再加上一些亲近部下门人的年幼子女,凑起来办个游园会,吃个联欢饭什么,结果显然又被底下人给小题大做了。
“权门大家无小事啊……现在这里可不止保育院那些孩童……
崔光远笑的。
“因为大伙儿都在传说,这是大人在为您未出世孩儿挑选将来的陪读、玩伴啊……所以人人都趋之若鹜了么。”
“现在内外两府,北卫诸军,各有司的有点职事和军职的人,都籍着这个由头自己自家的孩儿给送过来了,这大过年的,好意思把人家的熟脸拒之门外?”
“我倒……”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会堆叠的老高的公文上。我才跑出去几天事情就积累一大堆,现在北边的叛军暂时是消停了,但是西北路的吐蕃又闹腾开来了。
作为开国以来与大唐关系复杂恩怨的传统对手,吐蕃人的问题一直是个死结,他们不乏善战敢死的战时,但却比那些草原部落更加难缠,占据着高原的天然地理,可以居高临下的发动寇略,打赢了就大掠一把,打败了就缩回高原,利用地理的天险逼退唐军的反扑,然后继续从东部的天竺和北边的西域掠夺财富和人口,舔好伤口等待下一次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说,吐蕃不缺乏奴隶,也不怎么害怕伤亡,事实上整个吐蕃的历史就是不断对外掠夺人口,以补充恶劣的高原环境和残酷的农奴经济体制下,劳动力消耗的问题。
和吐蕃开战基本没有什么收益,这次吐蕃南下,同样是打着用战争来弥补损失的动机和旗号,传统贵族的领地大饥荒和奴隶暴动的损失,一大片粮食产地的荒废,造成连续几年饥荒,也用战争来消耗掉多余的人口,同时也是消耗那些大小部族的实力,以保证王姓的绝对统治优势,
但是这战确实不得不打,这支军队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战争的需要,我不遗余力的用来自后世知识和成果,经营和打造这么一只与众不同的武装,最初只是我为了避免在这个轰轰烈烈的动荡时代中,成为历史洪流中的炮灰,
现在,我也终于有资格让别人给我做炮灰了。但是反而是束手束脚了,军国主义是把双刃剑,教会他们如何利用战争发财的同时,也进一步喂养了军队这个巨大怪物的胃口,那些新一代的士官和军将们,会为了自己的身家和前程,积极的寻找战争和武功的机会,甚至连我也无法逆转这个过程。一边要小心的引导这股力量,让他们成为外族的噩梦,一方面又要从思想、经济等方面,加上上各种保险措施,避免变成无畏的内耗。
作为龙武军集团核心领导层的卫伯玉、高适都各自带着大军征战在外,另一位二号人物韦韬也不得不大过年的赶回长安的大本营,担负起居中协调策应的重任。
因为随着西北防务的崩溃,作为主管西北路的枢密副使李栖筠的身份,一下子变得相当的尴尬,除了一些州县的团练,他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像样的军队可以调用,现在在西北作战的几乎都是我这个内枢密使管辖下,北军卫军这些属于朝廷中枢的军队。
再加上边军各镇失陷的黑锅,虽然另有隐情,但是为了朝局稳定,却是要由他背起来的,用焦头烂额来形容,可以说丝毫不为过。可以说西北沉浮,舍我取谁了,这亦是龙武军创建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其中的危机和风险,甚至还要超过汴州本军被围的那次,因为我连历史上可以凭借的东西都没有了。
而正在洛阳的朝廷方面也不见得好过,热闹光鲜的大朝背后是大量的亏空。
朝廷现在困境,用一句烂掉的网络语言,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原本为河北诸多雄心勃勃的举措,所准备的近百万石存量,在乱军攻破含嘉仓城后,被连抢带烧折腾掉不少。许多正在进行的大项目不得不停滞下来。
作为一个典型的古代封建王朝,其实大多数时候缺乏的不是资源,而是缺乏有效运用这种资源的手段,受限于交通和通讯的时代差别,偏远的环境和落后的手段,让相互之间流通运转效率极其低下,再加上官僚机构常年积累下来的惰性和弊端,造成朝廷中央,能够调集人力物力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到地方,都不可避免的造成大量额外损耗。
往往发生天灾人祸,也是考验古代王朝的政权组织和贯彻能力的时候,王朝的末世,也就是作为统治力外延的官僚机构,已经腐坏到无法正常应对和处理突发状况,而造成灾害被无限制的放任扩大,在某些因素的促使下成为四处流窜的人祸,最终在作为国家基础的大部分百姓彻底绝望后,由人祸演变成动摇王朝统治的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