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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不时有使用过度的火巢车爆燃起来,灼伤数人后,被推下城头,在人群中砸出一大团火星和烟尘……
作为逐步压缩也在逐步巩固的河西一线,但是同样比邻吐蕃的陇右却出了大乱子,随着春暖花开,吐蕃人的三路进击,互为抵脚的战略,开始发挥作用。
因为陇右军卷入长安事变,行营驻地被金吾军强行镇压,派出的军队被卫伯玉中途拦截打的大溃而走,能够经过甄别剩下来的人,不过十之二三,还滞留在萧关附近,由枢密院派人进行重新整编。
而王思礼的不光彩的退养后,陇右节度使的位置一直空悬,造成吐蕃进袭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统筹全局的强力人物,几乎是各自为战,虽然河西行台已经派出偏师为侧应,有派出协助,但是清野坚壁和撤退百姓的工作,做的并不那么尽人意,开春后还是被推到了治所城下。
原鄯州刺史高晖以下等一干叛投吐蕃的文武官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甚至以门生故旧的渊源劝说那些人心惶惶的军民
已经夺取了河陇两道,河、廊、兆、岷、武等十数州,另有神乌、昌松、藩禾、贺兰府、卢山府、金水州等藩州羁縻属广大地区,得牛羊人口无算。
吐蕃人的围城军队中也在准备着下一轮的攻势。
“拿紧排子,不到万不得已死也不要放下,这东西能保你的命也能救别人的命……””
代表敢死之士的“噶西嘉赞”旗帜下,一名头戴断了半截牛角盔的老曲堪勒(百户长),,像多嘴老太太一位絮絮叨叨的仔细对一众明显年轻的面孔交代着,
“唐人的箭阵厉害,火器也厉害,箭射的又远又准,弩发的又快又密,近身还有火器砸过来……”
“冲进去后,记得不要让唐人结阵,更不能让他们扎防……”
“一旦让他们立足下来,就很难再攻的动,只能慢慢的困死……”
“那些别部健儿和他们交手的时候,还没冲到面前就先死伤了一大半……一旦剩下的人被中间顶住,唐人的马军和战锋队就会从两翼兜出来,衔尾抄杀的溃不成军”
“尽量避免和他们在开阔的地方遭遇,哨粮的时候要远离大路,否则那些沿着大陆跑得飞快的车阵很要命的……”
“打不过就马上往大路外跑,只要跑的比别人快就行,那些战车马力有限,不会轻易离开大路的……”
“身上沾了火,就往地上滚……”
作为汉人、突厥人的后裔组成的百户落,补充不易,其实一直都没有满员的,武器也杂七杂八的居多,只有几个头目能凑齐一身甲,还是旧货拼起来的。他们所能凭借的,只有自己的勇气和运气。
“不要和那些桂(武士)抢功……不然你有命赚军功也没命回到族里,负责记功书办,可都是他们的亲族……”
“没办法,族里那些老人,都被上头抽调走另有重任,只有让你们这些人来凑数了……活下来,一切才有指望……”
“捉吉攒间……”
不耐烦的叫喊声再次响起,老曲堪勒不得不走向前排的队伍。
同时是前排的队伍中,一些衣不蔽体的人被象羊群一样赶到阵前,拿起简陋的护具和武器。
“快点吃,你们这些死不足惜的贱骨头,尊贵的大人开恩了,给你们一个脱奴籍的机会……”
挥舞着皮鞭的大小头人和管事们,大声的咆哮着,将大盆煮好的羊下水,热腾腾的丢到这些,由奴隶、娃子蓬头垢面的人群中去。
“每冲一次没死的,都能得到一头羊,如果能冲进去又活出来,庸籍里的女人任由挑选一个成家……你就是一个纳粮的庸户了……”
“所有的兵器铠甲抢到归自己,抢到其他的东西只要交三成……”
部族兵的队伍中,也在做着类似的鼓动。
“破城后放手抢三天……谁的部帐先杀进去,府库里的东西任他搬”
“多抢东西,少拼命,杀敌什么的有哪些桂纶老爷们……”
另外一些部众,则在年长的族人偷偷嘱咐下,微微传着话儿。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和他们往来呢?”
“大弗卢是不是太慷慨了,我们有那么多牛羊财货犒赏他们么,我怎么记得去年冬天下来,各部各领牲口死的可不在少数……”
木制的高台上,吐蕃北路军总大将、青唐节度使尚悉董星、突然开口道
“现在各家贵姓们哨粮所得,也是都搬到自己的私帐里去……有多少交到大弗卢去的……”
“大弗卢交下的,够本军吃饱就好了,你以为他们之中,多少人会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么……”
北路总笼官论莽罗,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
立春日,
数千里之外的海上,据有天竺血统的老海贼金秀昆,再次咽了口粘稠的唾沫,干涩的喉咙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滋润。
沿着海岸,他们已经在这片陌生的海域行船了十几天,碧绿的海水下清澈而难以望到底,随着海风铺卷到岸边,混合着流趟的沙子,变成一种奇异的奶黄色。
沿途除了一望无垠的金黄沙海,还是沙海,蔓延波浪一样的山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充斥着视野,偶尔发现几丛类似芦苇从的小泊,却是几乎无法饮用的咸碱水,除了些剧毒的沙蛇和虫蚁,连一些稍大一些的生灵都看不到,
这是他们与大队人马失散的第二十一个日出,一路上一边脱逃一边战斗,至少打沉了五只大食人的巡逻船,抢劫了一大一小两只货船,才获得补给支撑到现在。
太阳晒的他有些昏昏沉沉,不由的怀念起,大规模开拓外昆仑海的那几年,简直是海贼和武装私掠商们最好的日子,安息的沿海上,到处繁忙的航线和利润丰厚的猎物。
来自三大洲列国的金沙、银块、香料、丝绸、毛皮、奴隶、贵重木材、药材、染料、象牙、宝石、玻璃、、武器、葡萄酒、金银货币、珠宝首饰、珍禽异兽和其他工艺品、奢侈品,等各色物产,
还有来自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呼罗珊、大马士革和俄波拉等地的小麦、大麦、水稻、棉花、亚麻等的农作物,甚至是整船的椰枣、橄榄、桃、李、杏、桔、苹果、西瓜、葡萄等水果和蔬菜。
但是
自从那场发生在大昆仑洋安息海岸的海上大战后,一切似乎有回到了尽头,过于遥远的,几乎得不到补充的困境,让南海各大海商氏族和船团组成的私掠船团,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被打沉和烧毁的船只,再加上风暴中逃出来的损失,最后能比较完好回到天赐岛的,不过二三。
从天赐岛紧急派出求援最好的飞鱼快船,逐级换船送回来的噩耗,给了那些因为对外开拓的顺风顺水,进而叫嚣着要从南海抢到天竺,再从天竺抢到安息,安息抢到大食,大食抢到大秦去的激进和狂热的气氛,几乎是当头一棒,那些参与私掠的,几乎是家家挂白,哀嚎遍地。
连南海都督府,也不得不重新调整了南海的部署,收集和征招了南海所有可供使用的船只,又发海上羁縻州、藩领各地青壮、义从,还有有经验的老兵,组成一支上九千多人的援军,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损坏了十几条船只,失去几百名水手,千里迢迢的一路兴师动众的逐节转运过来,以对应大食人可能前来的反扑。
结果等下来几个月,却始终不见大食人的反应,船团的决策者不甘心就这么白跑一趟,这才重新做出决定,挑选出精锐的人手和最完好的船只,组成一支全新探索船团,继续向西深入新的区域,寻找传说中通往大秦的所在。
结果在一个海岬避风的时候,金秀坤所操持的这只三千料船,晚了一步被卷入风暴的尾巴,从而与大队人马失散了。
因此,他也并不知道大队船团已经顺利抵达了这片海域的北部尽头,属于下埃及的土地,——陶菲克港(苏伊士城附近),并由当地残余的倭马亚人协助下,从苦水湖通往尼罗河出海口的古老的法老运河,换船踏上前往君士坦丁地道路上。
(作为倭马亚王朝残余的总督领之一,逃亡到这里的逊尼派和当地发展起来哈立德派的恩怨,在对新的哈里发王朝的担忧面前已经不算什么,对于咄咄逼人的阿巴斯王朝的恐惧,让他们破天荒和北边光复了小亚细亚的拜占庭人,取得联系和谅解。
他们毫不吝啬的帮助任何与阿巴斯王朝为敌的任何人,甚至在八年协助前倭马亚皇室的最后一位血裔,阿卜杜勒。拉赫曼成功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登录,并建立了属于倭马亚遗民的国家)
“是河水的颜色……”
了望手的高喊声,让筋疲力尽的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该死的大食人……”
看到咫尺镜里,村庄中熟悉的圆顶建筑,还有招牌一样的缠头包布,只是皮肤更加黝黑一些,金秀坤不由咒骂起来。
“战备……”
随船的义从头领顿时大喊了一声,因为长期在海上缺少营养和药物,吃了太多生鱼汁,这些人脸部或是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肿胀或是溃烂。
“不要轻举妄动……”
金秀坤突然开口制止了他们
“这些是白衣大食,与之前那些黑衣大食,看起来不是一路的……”
“管他的,兄弟们都在船上霉烂的要死了”
义从头领有些愤愤地道
“死在地上也比死在海上好……””
“我懂些许大食话,或许可以交涉的,能不损伤是最好的,毕竟在这异域他乡,每个人手都是宝贵……”
话音未落,海岸线与天空的交接处出现了一些小黑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该死,他们也追到这里来了么……”
随着距离的拉近,视线中出现十几艘满载人群的两头弯尖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