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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带着淑妃出了门，果然见到火耳等在门外，它见到我似乎特别开心，长长嘶鸣一声后就朝着我走了过来，体贴地跪在地上。我将淑妃押上马，骑着火耳奔向了七里坡。
今天天气并不好，天空阴沉沉地，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我坐在七里坡的草堆上，手中还紧紧抓着鞭子。
淑妃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却始终不敢说一句话。
我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淑妃，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我先送你一程。”
“你……你什么……意思？”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你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我想让你在廉皓尘赶回来之前死。真相太过残忍，我不想让廉皓尘知道那样的真相，所以，你必须死。”
“不……求……求……”
我之前，从没有杀过人，我不知道杀了人之后我会不会终身都活在愧疚中，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一辈子噩梦，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不能让廉皓尘接受那样残忍的事实。所以，就算杀了她以后我会一辈子都寝食难安，我还是要动手！
我双手加重了力气，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鞭子朝相反的方向拉扯着，我能听见淑妃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我能听见鞭子勒紧骨骼时发出的“咯咯”声，那些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音一般，一声一声渗入我的耳膜，一声一声撞进我的心里。我知道，此刻我在流泪，我知道，此刻我也充满了恐惧，但是我不能后悔，更不能放手。
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全身僵麻的时候，我还始终保持着勒紧鞭子的模样。我睁开眼睛，看见淑妃那张铁青色的脸，猛地松开手，大叫着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廉皓尘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看见面前的场景他也吓了一跳，而后他紧紧地抱着我说道：“没事了，娘子，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我抓着廉皓尘的衣襟，趴在他的胸前痛哭着。他始终没有问我为何会杀了淑妃，我也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廉皓尘一路抱着我回到了廉王府，我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地，甚至没有发现这里的丫鬟小厮们大部分都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一批了。廉皓尘没有理会一路上对他行礼的下人，只抱着我快步跑回了房间。
我与廉皓尘的卧房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廉皓尘将我轻轻放在床榻上，我还在浑身发抖着，想要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廉皓尘抓住了我颤抖的手，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我，温柔地一遍遍重复着：“娘子，我在，有我在。娘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闻着廉皓尘身上淡淡的花草香，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全了。我的眼里止不住地流着，打湿了他胸前衣衫的一大片，“相公，我好想你。”我终于缓过神说了这句话。
“娘子，我也好想你。”廉皓尘低头在我额上重重印下一吻说道。
“相公，你说，淑妃她会不会变作厉鬼来找我？”我想起她垂死的模样还是禁不住微微发抖。
“不会的。”廉皓尘抚摸着我的头说道：“不管是有什么厉鬼，都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相信我，娘子。”
看着廉皓尘一脸心疼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不再那么恐惧了。是啊，我怕什么呢？做都做了，就算是重来一遍，我也依旧会选择那样做。只要他不要受到伤害，那么就是是厉鬼缠身又如何？
“相公，你不问我为何要杀了淑妃吗？”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
廉皓尘微微一愣，接着说道：“娘子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不管那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娘子平安无事，就算是死掉更多人又如何？”
“相公，当初，害死珍妃娘娘的就是淑妃娘娘，而且她还曾派人加害于你，所以我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我低着头说谎。
“恩，娘子做得对。”廉皓尘仍旧是温柔得不可思议，接着他转移话题说道：“儿子怎么样？”
一提到赫儿，我便就来了精神，抬起头对着廉皓尘炫耀般地说道：“我们赫儿是极聪明的，不似一般的孩子那样爱哭闹，对谁都是笑呵呵的。我们赫儿虽然只有四个多月，但是已经长了两颗牙了。前些天我似乎还听他喊了声‘娘’，可是小九非说我是听错了。哈哈。我们赫儿翻身很利落，将来一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们赫儿长得像你，也是这般的俊朗，我瞧着，将来应是比你还要好看上几分的，到时候还不把那些个女子给迷死啊。”
廉皓尘嘴角弯着，随着我的话，他也会做出各种自豪的表情。“赫儿，是你给儿子取得小名吗？”
“是，”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着你字‘子赫’，所以我才会给儿子取名为赫儿。大名我还没有取，还是交给你来取好些。”
第二十八章，收回的玉镯
廉皓尘一脸兴奋地翻出了之前我和他取名时用过的那一大堆纸，仔细地翻看着，嘴边还念念有词道：“臻漠，不好，太冷清了。彦桦，不好，太普通了。景泽，还差不多，可是还是感觉不够好。”
我掩口笑着，一脸幸福，“当初这些名字都是你冥思苦想出来了，如今却又都说不好了，你到底想要取个什么名字？”
廉皓尘抬眼看向我，一脸骄傲的表情说道：“自然是要一个能配得上我儿子的名字的，这姓名伴随一生，岂可太随便？娘子，你说这景泽二字可好，我总觉得似乎还差了些什么。”
我思索了片刻，道：“瑾泽呢？”
“瑾泽？”
“瑾，美玉也。”
“瑾泽！这名字我喜欢，我们的儿子就叫廉瑾泽！”廉皓尘激动地说道。
“廉？不是应叫齐瑾泽吗？”我不解地问道。
“不，我们的儿子姓廉，绝不姓齐。”他坚定地说着。
我没有继续追问原因，只点了点头。也好，我也不想让孩子姓那个阴狠的人的姓氏。
第二天早饭时候，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廉王侧妃。
那是个面容澄净的女子，没有我所见过的宫中那些王妃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这个女子，尽管也有着显赫的背景，可始终带着一些类似邻家女孩的羞涩。她见了我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我赶忙上前扶起了她，道：“妹妹无需多礼，不是有了身子吗？快坐下吃饭吧。”
她对着我甜甜一笑，嘴边还有两颗浅浅的梨涡，使得她本来并不是很出众的面容增色不少。
我向来就是喜欢长相甜美的女子的，因此对着她也就多了几分好感。
一顿饭下来，我便知道这高小姐对于廉皓尘果真是没有一丝一毫想法的，那颗始终不太能放下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晚饭过后，廉皓尘才回了府。看着他一副很累的模样，我赶忙倒了杯茶给他，问道：“如今仇也报了，你还在忙什么呢？”
“并没有。”廉皓尘摇了摇头说道：“我如今要忙的是最后的三件事。只要忙完这三件，我们就可以离开齐京，去天府城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了。”
“我知道，你必是要将皇后娘娘，哦，不，是太后娘娘拉下马的。可是如今她的儿子是皇帝，你若是想要拉她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廉皓尘点了点头，道：“你已经把第二件事也说了。”
“什么？”我低声说着：“相公，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说过你对皇位没有兴趣的，难道你是骗我的？”
“娘子，我们进戒指里去说。”廉皓尘拉着我的手，意念一动就进了空间。
“好了，这里说比较安全，虽然府上的下人都被换做了我的心腹，但也难保会有一两个不可靠的。”廉皓尘说着在河边的草地上躺了下去，他伸出胳膊，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也躺下。
我乖乖枕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看着漫天的繁星，心也渐渐平和了，而后缓缓说道：“相公，如果你想要皇位，那就去做吧，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也不会阻拦你。”
廉皓尘爽朗地笑着，道：“父皇弥留之际，下旨将皇位传给十一皇子，是我偷偷叫人改了诏书。”
“十一皇子？那不就是你吗？”我惊叫着坐了起来。
廉皓尘不满地将我又拉进了怀里，口气温柔地说道：“是，父皇是要传位给我的。可是我不想坐那位子，也不能坐。如今，各皇子皇妃都虎视眈眈，那位子谁坐上去都是极其危险的。可我不坐那位子却并不是因为我坐不稳，主要还是因为我不愿意坐。做了皇帝有许多的责任，还要娶好多的妃子，到时候你这个醋坛子一定会离开我的，我可不会傻乎乎地以为你能那么大度。”
我狠狠掐了廉皓尘一下，假意发泄不满，可心里却是甜如蜜的。我接着问道：“那你为何改传位于二皇子？他可是皇后娘娘的儿子！”
廉皓尘道：“最近府里这么清静都是有原因的，因为各皇子都把精力用于对付当今根基不稳的皇上了。若是上位的是五皇子，大约皇后的麻烦会少得多，可是二皇子是个愚钝之人，任是谁都会觉得自己比他更适合继承皇位。我要的就是如今这个局面，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帮忙对付皇后。我要做的就是适时地添油加醋，激化矛盾。如今皇后娘娘已经焦头烂额了，应是过不了多久，这齐京就又要变天了。”
“那我们呢？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我担忧地问道。
“第三件事，就是要推十哥上位。”廉皓尘说话的口气云淡风轻，仿似推举谁上位就像是请谁吃顿饭一样的轻松。
“为何是十皇子？”我问道。
“十皇子有手段，有心计，能够做好皇帝。他和我交情还算可以，事实上，我们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我辅佐他上位，他保护我周全。”
我思付了片刻，“你跟我说过，莫要轻易相信别人，十皇子可知道先皇传位于你的事？”
廉皓尘刮了刮我的鼻子，赞赏地说：“我娘子越来越聪明了呢。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