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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少年道:“在下和令郎的冲突,说起来是谁都有错。”
石俊冷笑一声道:“就凭阁下对我们这股狂傲之气,那就不难想你到欺侮一个童子的情况。”
那黄衣少年似是为中州二侠的大名震慑,态度大变,虽受那石俊讥讽,仍然忍下未言,打量了石俊一眼,说道:“在下和方大侠令郎冲突经过,在场之人,不下数百,阁下不信,不妨去问问那些目睹实情之人。”
方天成道:“好!阁下请仔细的说明经过,犬子如有不对之处,在下决然不吝责罚。”
黄衣少年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自然,言语稍有委过方珞之意,而且加重了方珞出手打伤自己随行管家一事。
方天成还未来得及答话,石俊已冷笑一声,接道:“据在下听闻的经过,和阁下所言,有甚多不同之处。”
黄衣少年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石俊道:“那位管家现在死了吗?”
黄衣少年摇摇头道:“虽然未死,但他伤得很重。”
石俊道:“但阁下却毫须未损。”
董方接道:“宗公子和两位长随,都被内家反弹之力震伤,不过,那人下手极有分寸,他们伤得不重,兄弟及时而到,以身怀灵丹施教,三人才得好转。”
语声一顿,道:“论方公子和宗公子冲突经过,双方都有损折,方大侠令郎的伤势如果至今仍未恶化,似是用不着再追究下去了。”
石俊目光投注在董方的脸上,肃然说道:“这位宗公子能和你们剑门五兄弟扯上关系,足证非平常人物。”
董方道:“这位宗公子的尊翁,和咱们五兄弟相交甚深。”
方天成目光投注到宗公子的脸上,道:“尊翁名号可否见告?”
黄衣少年道:“家父金枪宗士义,不知方大侠是否相识?”
方天成点头应道:“闻名久矣,缘悭一面。”
董方轻轻咳了一声,道:“宗贤侄这画舫之中,不是带有四瓶陈年杏花酿吗?”
黄衣少年道:“晚辈有心奉酒,但不知方大侠是否肯赏光。”
方天成道:“名酒诚可贵,盛情谊更高,可惜方某不是善饮之人,两位的盛情,在下这里心领了。”
黄衣少年说道:“宗某失手,伤了令郎,原非有心铸错,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想来方大侠必高抬贵手放过晚辈了。”
方天成道:“如若宗公子说的不错,小犬也有错处,如何能够责怪方公子一人呢?”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转到董方脸上,接道:“董兄,方某有一事请教,不知董兄是否会据实相告。”
董方道:“方大侠尽管请问,在下是知无不言。”
方天成道:“适才董兄曾言,你们五兄弟,要在嘉定集会吗?”
董方道:“不错,除了我们五兄弟之外,还有这位宗世兄的尊翁,金枪宗士义。”
方天成道:“诸位千里迢迢到此会聚,想来定是有所为了?”
董方道:“一点小事,不劳方大侠挂齿。”
方成道:“你们兄弟武功高强,那金枪宗士义宗堡主,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自然是用不着方某担心,不过……”
董方道:“不过什么?”
方天成道:“这位程兄,乃是在下的好友,嘉定地面上一向平静无事,在下不希望在嘉走闹出麻烦。”
董方沉吟了一阵道:“为何在此聚会,只有师兄知晓内情,在下实不知为了何事。”
方天成道:“董兄倒是推得很干净啊!”
语声一顿,接道:“如若方某今夜定要追究打伤犬子之事,董兄又将如何?”
董方双目中凶光一闪,道:“宗世兄打伤令郎一事,方大侠已然知晓经过,在下局外人,说出一句公平话,错也不在宗公子一个人,令郎除了年纪小外,似是并无大多的理由,何况,论出手,是令郎先行伤人,事后,贵府中有一位老武师,救走令郎时,又伤了宗公子和两位长随和宗公子本人,如非兄弟在此,替他们三位治疗伤势,此刻,只怕他们还不能下床行动。”
方天成道:“在下不愿为犬子之事……但也希望你董兄能给在下一个面子。”
董方道:“方二侠的用心如何呢?”
方天成道:“放开嘉定,你们剑门兄五弟和宗堡主换一个地方聚会如何?”
董方道:“此事重大,在下作不了主。”
方天成道:“那是说董兄不肯赏脸了?”
董方道:“在下很尊敬方二侠,虽然我们交往不多,但一件事归一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令郎和宗世兄的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若方二侠难消爱子被伤之气,不妨去找金枪宗士义理论,如是硬把此事和我们剑门五兄弟聚会在嘉定一事扯在一起,岂不太过牵强?”
程子望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忖道:我本是助人而来,想不到此刻反要借重中州三侠来助我。
剑门五鬼,在江湖恶名甚着,程子望自知惹不起五鬼,是以,无法插言。
但闻方天成冷笑一声,道:“董兄之言,听起来似是有理,其实狡辩虚浮,不值识诚者一哂……”
董方脸色一变,接道:“但问方二侠的高论?”
方天成道:“宗公子打伤犬子,凶人实犯,现在这画舫之上,区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金枪宗士义呢?”
董方道:“方兄之意?”
方天成道:“如若董兄不赏光的话,方某大可以牙还牙,先留宗公子,董兄请传迅金枪宗士义,要他找我方某要人。”
董方仰天打个哈哈,道:“为一个名不出嘉定的程子望,方兄当真要和我们剑门五鬼作对吗?”
方天成道:“留下宗公子和你董方何干?”
董方道:“宗士义和我们五兄弟交情深厚,义同金兰,董方既然见到了这档事,岂能不管?”
方天成道:“巧得很,我们中州三侠也和程子望交情很好,董兄定要在嘉定地面上掀起一场风波,方某也是不能坐视。”
董方冷冷地说道:“既然是如此,方二侠不纺订个约期,剑门五鬼准时候教。”
方天成道:“后天中午时分,你们剑门五鬼到程府要人。”
董方说道:“你今夜要带人走吗?”
方天成道:“不错,除非董兄能阻拦住在下。”
董方冷冷说道:“剑门五鬼,在江湖上应该是甚有信用之人,想你方二侠还信得过,既然定约,就该一言为定,带人作质,未免有些大小觑我们剑门五鬼了。”
方天成也冷冷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失信,但问题是在下等无法在嘉定多留,因此,限期不能超过后日……”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知道你们剑门五鬼,有一种鬼火传讯之法,一夜间可及千里,在下如若扣下宗公子,我想在你董兄鬼火传讯之下,你那五位师兄会尽快赶来此地。”
董方道:“不错,我们鬼火传讯之法,一夜间可及千里,”突然住口,改转话题,道:“如若我们后天中午无法赶到呢?”
方天成冷冷说道:“区区带走宗公子,你们剑门五鬼和金枪宗士义,若在嘉定闹出了什么麻烦,区区就先行开罪宗公子。”
董方怒道:“你这等掳押人质的方法,算得什么侠义之风?”
方天成道:“那要看什么事,什么人!”语声一顿道:“在下心志已决,董兄除了动手一途,已经无法说服在下了。”
董方脸上神情屡变,显然,他内心之中激动无比。但他终于忍了下去,冷冷说道:
“你们中州三侠,此刻都在嘉定吗?”
方天成淡淡一笑,道:“不错,但如比起你们剑门五鬼,咱们还是少了两人。”
董方道:“方天成带走宗世兄,不知要如何对他?”
方天成道:“在后天午时之前,咱们会待他有如上宾。”
董方道:“过了午时呢?”
方天成道:“那就很难说了……”
语声微顿,目光投注到那黄衣少年的脸上,缓缓说道:“宗世兄自己跟着走呢?还是要方某出手相请?”
黄衣少年回顾了董方一眼,低声说道:“董五叔,小侄……”
这两句话,字字如铁拳一般,打在董方的脸上,只见董方满脸通红,不待黄衣少年话说完,立时重重咳了一声,接道:“贤侄,大丈夫能屈能伸,那方二侠乃有名人物,自然不会对你加害,要你回去,只不过迫我们按时赴约就是……”
对着方天成拱手,道:“方二侠,董方还有几句话讲。”
方天成道:“方某洗耳恭听。”
董方道:“在下因为事先没有准备,就算旋展鬼火传讯之术,他们也未必能依时赶到,万一我超过了中午时限……”
方天成道:“我等可等候到日落之前,次晨一早,就要离开嘉定。”
董方道:“最好是赶中午之约,在下去了。”
董方低声说道:“贤侄,识时务者为俊杰,跟他去吧!”
黄衣少年无可奈何,缓缓站起身子。
王合、王宝相互望了一眼,突然一齐横身拦住了方天成的去路。
方天成冷冷地望了两人一眼,道:“两位是什么身份?”
王合道:“咱们兄弟奉了宗庄主之命,保护少庄主的长随。”
方天成沉吟了一阵,道:“念你护主之义,在下不和你们计较,两位请让开路吧!”
王合摇摇头道:“方二侠武功高强,咱们兄弟早有所闻,咱们自知不敌。”
方天成道:“两位心中如此明白,怎的不肯让路呢?”
王合道:“咱们自知非敌,也不能眼看着少庄主被你方二侠带走,只好放手一拼了。”
方天成冷笑两声,也不答话。
王合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还有一个法子,不知方二侠肯否答应?”
方天成道:“在下素敬忠义之士,因此不忍伤害你们,还有什么法子,你说吧!”
王合道:“方二侠带我等一起走,我们也好追随在少庄主的身侧。”
方天成皱皱眉头道:“就凭你这腔爱护主人的忠义之气,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