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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鸣风道:“黄师叔乃是兄弟长辈,焉有记不得之理?但他老人家业已撒手尘世多年了啊!”
宋孚笑道:“黄大侠仙去,老偷儿知道!”
霍鸣风苦笑道:“既是宋兄知道,忽然提起兄弟黄师叔,那又为了什么?”
宋孚笑道:“霍兄,黄大侠在世之日,可曾对你说过,他在那泰山南天门,暗中相助过一位武林怪人?”
霍鸣风闻言,脸色一变,道:“辛……柏公吗?”
敢情,那哑丐对他说过此事!
宋孚笑道:“不错,正是那武林一怪辛老儿要来!”
结果,不但霍鸣风用上变色,连入云大师,也露出不安的神态,合十道:“辛老施主大名,老衲久已耳闻,据说他为人行事,怪诞不霸,是非善忽之念,只在他自己喜怒之中,他前来少林,不知找寻方施主又为了何事?”
宋孚笑道:“掌门人可是不大欢迎他来此吗?”
入云大师纵然心中有一千个不欢迎之意,但碍在方雪宜的面上,却也为能说出,只讪讪地合十道:“老衲不敢,不过……这位老施主喜怒无常,甚是不好应付,他来了之后,咱们可得小心些说话才好!”
宋孚笑道:“掌门人倒是仔细得很,不过,据老夫所知,那辛老儿此番前来,倒是规矩得很了!”
他看方雪宜一眼接道:“方老弟年纪虽然不大,那辛老怪对他却是十分尊敬,只要有方老弟在此,谅那辛柏公也不敢做出什么任意胡为的事来。”
霍鸣风怔怔地道:“宋兄,你说了半天,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传闻之中,辛柏公早已死去,今日听你说来,他不但没有死,而且……似是还活得很健壮啊!”
宋孚笑道:“他本来活得很健壮嘛!”
霍鸣风道:“宋兄,到底那辛老怪来此为了什么?”
敢情他对辛柏公甚是忌讳,是以一再追问原因。
宋孚笑道:“霍兄,你这等喋喋不休地追问,可是昔日你得罪这位老怪物吗?”
霍鸣风摇头道:“没有,不过,本帮与他,却是有过一些小小的误会而已!”
宋孚大笑道:“我说呢!果然你是心中有鬼啊。”笑音一顿,接道:“不过,这一回你大可放心,那辛老怪来此之后,不但不会再跟你算旧帐,只怕还要给你带来不少的好处呢!”
霍鸣风意外地一怔道:“怎么可能?那辛老怪只要不记当年先师与他的误会,兄弟就当真感激不尽的了!”
宋孚笑道:“霍兄大可放心,这一回辛老怪乃是打赌输在方老弟手中,今后的一切,那老怪物必须听命于方老弟,只要方老弟告诉他一声,他又怎敢找你麻烦?”
霍鸣风瞧着方雪宜道:“老弟,这是真的?”
方雪宜笑道:“一半是真。”
入云大师失笑道:“怎的一半是真呢,小施主,其户经过可否说得明白一些?”
方雪宜道:“那辛老前辈在太室峰头,自诩他剑法为天下第一,连先师也不在他眼中,一时激起晚辈好胜之心,和他动手比量了几招剑法……”
入云大师道:“辛老施主的武功,老衲也曾听人提过,果然是高不可测,但他自夸剑法天下第一那就是有些不实了!”
霍鸣风笑道:“是啊!最少他并未获得剑神的雅号,可知他在剑法的造诣之上,比不得剑神陈大侠了!”
两位一派之尊,这等说法,那已是相信,方雪宜的师传剑法,必胜过那武林一怪辛柏公的了!
但方雪宜却据实摇头接道:“不然,那辛老前辈的剑法,果然不比先师稍逊……”
入云大师一怔道:“莫非小施主的剑法,不比那个辛老施主高明吗?”
宋孚道:“倘若方老弟的武功不比辛老怪物高强,那个老怪手又岂肯听命于他?”
霍鸣风道:“这倒不假!只是方老弟说辛柏公的剑法不在剑神陈大侠之下,又当怎样解说呢?”
方雪宜笑道:“这个吗?只因晚辈的剑法之中,有一招乃是师叔所传,而且这一招剑法,却是那辛老前辈无法还敌的缘故!”
入云大师道:“原来如此!敢情小施主还另有所学……”
言下之意,似是认为这一招剑法必然不是剑神陈希正同渊源的了……
方雪宜忙道:“掌门人,晚辈这一招剑法虽是由家师叔传授,但依然是先师的剑法中一招,不过,因为这一招剑法乃是先师祖晚年方始想了出来,是以先师未曾学的周全而已!”
入云大师笑道:“小施主,老衲失言了!”
究竟他不失为一派掌门,为人说话,光明得很。
方雪宜笑道:“哪里话,大师忒谦了!”
语言顿一顿,接道:“晚辈先师的龙行八剑,加上了师祖续创的这一招剑法,正式的名称应改为“龙行九剑”,晚辈就仗着那一招剑法,在太室峰头,侥幸地胜了辛老前辈!”
霍鸣风大笑道:“老弟,那老怪想必是吃惊不小的了!”
方雪宜笑道:“辛老前辈一时失手,自是有些惊讶,不过,他乃是武林长者,小挫之后,倒也慷慨得很,他应允了晚辈,全心全力,相助晚辈将那五大魔主除去。”
霍鸣风道:“真的吗?”
方雪宜笑道:“这是辛老前辈亲口应允之事,自然不会反悔的了!”
入云大师忽然合十道:“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施主如能使那辛老施主从此洗心革面,不再任意作为,功德池中,小施主可谓造福不小啊……!”
方雪宜笑道:“大师过奖了!……”
安小萍在旁早已听得不些不耐,这时忍不住大声道:“那老头还没有来,你们干吗就谈的一个没完?宋老,咱们出来瞧瞧可好?”
宋孚笑道:“不好!”
安小萍一怔道:“你老怎么了?”
宋孚道:“不怎么,只是五脏有欠修理!”
他这话一出口,安小萍也失声道:“是啊,在下也觉着有些饿得慌,咱们不如去餐堂瞧瞧吧!”说话之间,就侍起身出去。
入云大师合十笑道:“两位施主请莫见怪,老衲一时糊涂,竟然忘了要他们准备晚餐了……”
转头向入圣大师道:“大师兄,快快要他们把斋饭送来方丈室便是了!”
入圣大师应了一声,迅快地出了静室。
不一会凡名小沙弥送来了斋饭,大伙儿便在方丈室中胡乱吃了一顿,闲聊一会,便再回去休歇!
又是三天过去,那五大魔主依然没有动静,安小萍似在寺中耽的有些不耐,第四大一早,便吵着要方雪宜陪她去登封玩玩。
但方雪宜却未应允,只因他耽心武林一怪辛柏公可能要来,同时,他更着急的却是想知晓郑大刚的下落。
安小萍见方雪宜不肯陪她去,一赌气,竟然独自一人,偷偷地溜出了少林。
直到这一大深夜,方雪宜和宋孚始发觉,安小萍离去,仍未回转。顿时,方雪宜大为焦虑,拉着宋孚,在少林寺内外找了一遍,依然未见踪影。
宋孚陪着方雪宜又连夜赶到太室峰顶,只见那祝公明蜷卧在山洞之中,呼呼大睡!
宋孚一把将他拖起,问他可曾见到了安小萍,祝公明揉着眼,连连摇头,骂道:
“老偷儿,老夫除了这一身破烂,啥子没有,你要想偷想抢,可别找错了地方!”
宋孚哪有心事跟他鬼扯?拉着方雪宜,便自掉头向山下奔去。
方雪宜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皱眉道:“咱们莫非不找她了?”
宋孚道:“当然要找,不过,今天却是不行了!”
方雪宜道:“回寺吗?”
宋孚道:“只好先回去了!如是那安姑娘明日不回来,咱们再去登封,也不为迟!”
方雪宜虽然有些不愿,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当下只好随着宋孚回到少林寺。
鸡鸣甫起,方雪宜便叫起了宋孚,要去那登封城中寻找安小萍。
就在两人跨出山门,未及半里,只见安小萍正带着几名壮汉,抬了一人,直向寺中走来。
方雪宜长长吁了一口气,摇头道:“宋老,咱们可是白耽心啦!”
宋孚大笑道:“本来就是白耽心了啊!安小萍一身武功,不在你老弟之下,试想,武林之中,又有什么能够伤得她呢?如今她已回来,你老弟总可放心了吧!”
说话之间,安小萍已然疾步赶了过来。
她一见方雪宜,使大声道:“方兄,你猜我把什么人抬回来了!”
方雪宜心想,你不说出,我也不是神仙,又怎会知道她抬回来了什么人?
但他口中却道:“瞧你这等高兴,这人必是什么重要人物了!”
安小萍道:“可不是?他是你要找的郑大侠啊!”
方雪宜闻言,顿时呆了半晌,大声道:“是我那郑大伯父?”
安小萍道:“可不是!”
她嫣然一笑,接道:“方兄,我这一趟出门,可没有白费吧!”
方雪宜这时已大步抢上前去,走到那三名壮汉身前,只见那一扇门板之上,躺的正是“中州三侠”中的大侠郑大刚。
方雪宜趁着黎明的晨曦,注目望去,只见郑大刚双目紧闭,面如淡金,但幸而呼吸尚是匀称,显然乃是身受重伤之下,被安小萍救来。
两颗泪珠,忽然打方雪宜眼眶内滴落,他想起在嘉定府城外,若非郑大刚追踪而去,救了自己一条小命,自己早死在伯父方天成的掌下,作了冤死之鬼了!
他呆立了一瞬,只听得宋孚在身后低声道:“老弟,郑大侠似是受极重内伤,还是赶快抬入寺内设法救治要紧!”
方雪宜悚然一惊,忙道:“是啊……有劳三位快将郑大伯抬入寺内!”
转身领着三名壮汉,直向山门行去。
安小萍和宋孚紧紧地随在身后,一路低声而谈,方雪宜是惦记着郑大刚伤势,便也未曾留心他们说的什么。
郑大刚的伤势,显是不轻,抬入寺内以后,宋孚打发了那三名壮当,便细心地察看他的伤势,半晌没有说话。
方雪宜心中是着急,但又不好出口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