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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痛得要炸开了!
雪的白衣在黑暗中象脆弱的白花。
抽泣声越来越大。
他哭得像个绝望的孩子。
她终究还是不爱他吗?那么努力地让她快乐、让她开心,忍受那样漫长而寒冷的等待,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去做,那——她还是不爱他吗?
他知道她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其实就算记得,她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以前没有。
如今仍是没有。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以为只要守在她身边,看她幸福,就可以满足了;但,他是贪心的,他一点也不满足!他要她爱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爱他!
可是,她不爱他。
寒气象魔爪一样扼住他的喉咙,泪水在他苍白晶莹的脸上冻凝成冰珠……
“看啊,这是天人银雪吗?”
阴毒嘲讽的声音在漆黑的屋里响起,那人的黑纱与夜色溶成一片。
那人俯下身子盯着他:“你居然会哭?哼哼,这倒是我见过最稀奇的事。”
仿佛有风吹过,雪的泪水痕迹全无。
雪冷冷道:
“二十年前,当有人知道兄长另有深爱之人,在暗河边哭得呕吐,用发簪在自己的胸口足足戳了一十六下,不晓得是不是也很稀奇。”
“你!”暗夜绝惊道,“你怎会……”
雪冷笑道:“我还知道,当年是谁放走了……”
“闭嘴!”
暗夜绝恐惧地大喊,踉跄后退两步:“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雪悠悠站起来,轻轻一笑:“你今天才晓得吗?果然很蠢笨,怨不得他看不上你。”
暗夜绝气得银牙欲碎:“银雪,休要再狂妄,本座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哦?”雪轻扬眉毛。
“哼哼,”暗夜绝阴笑,“以为藏在这里就没人可以找到吗?你吸出寒咒,功力极虚,我只要稍一感应就可以找到你的方位。”
“是吗,所以你去了静渊王府。”
“你——”
“蠢货就是蠢货。”雪讥笑道,“怎么黑翼没有陪你,不怕你死在我手里吗?”
“哈哈哈哈!”暗夜绝仰声笑道,“你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只怕连只蚂蚁也无法捏死,还用得着黑翼动手吗?!”她怕黑翼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打发他在远处盯着。黑翼效忠的主人从来就不是她。
“哦?那你来试试啊。”
雪的笑容淡雅动人。
暗夜绝狐疑地打量他:“你的体质原本极寒,又吸入了寒咒,此刻必定寒毒逼心,有如千万把冰刀在绞剐……”
“是吗?那我岂非很痛苦?”雪轻笑。
暗夜绝眯起眼睛:“你很奇怪。为什么要救静渊王那小子,如果是为了得到那个丫头的心,杀了他不是更痛快。”
“我没有你那样卑鄙。”
“哼哼,”暗夜绝冷笑,“果然正大光明的话,你怎会任由皇帝将玄冰盏赐给他。还不是想让那丫头来求你?!说到这儿,你倒要谢谢我了。”
雪点头:“不错,你确是帮了忙。否则我如何开口说,我知道玄冰盏中有咒呢?”
“哼,景献王原本想让皇帝中寒咒,怎晓得爱儿情重的皇帝将它赐给了静渊王。天算不如人算,不过,静渊王要是死了也不错,可惜他们又失败了。”
“运气如此差,想必你们不会看好景献王了。只是敬阳王一向有烈火山庄支持,你们想插进去只怕很困难吧。”
“未必……”话说一半,暗夜绝陡然警觉:“你在套我吗?”
雪好像听了笑话:“天下之事,哪里有我不知道的!”他凝视她,“送你一句忠告,战枫未必如你所愿。”
暗夜绝的眼神惊疑不定,半晌,她终于静下来。
“那你告诉我,今晚你会死在我的手上吗?”
雪的白衣在黑暗中依然光彩夺目。
“如果死,也会是因为我爱的人,而不是被你这个蠢女人杀死。”
暗夜罗的手中忽然飘出一条黑纱。
在漆黑的屋中如灵蛇旋舞。
“那我们试一试。”
说着,黑纱疾扑雪的喉咙!
*** ***
第四部分第十三章(5)
屋外,黑翼远远站在僻静的角落里。
耳朵轻轻一颤。
他能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的动静。
他的面容如古井一般平淡,不见一丝波澜,似乎那里面发生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只是,如果你仔细去看,能发现他的拳握得很紧。
轻无声息地——
一个身影自他背后闪出。
一拳击向他的后脑!
黑翼应声而倒!
他晕死仆趴在地上,脸埋在泥土里。
偷袭他的人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手,一时有些错愕。想一想,伸手取下他腰中佩剑,又悄无声息地向屋子行去。
待偷袭之人走远。
黑翼在泥土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 ***
黑纱扼住了雪的喉咙!
暗夜绝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名震天下的银雪,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方才那么多废话,只是在拖延时间是不是?!哈哈哈哈,今天让你死在姑奶奶手中,也算不至于辱没了你!”
冰寒的气息窒得雪胸口撕裂般剧痛!
他忍不住“呕——”地一声吐出血来,那血带着森森寒光,溅在黑纱上!雪苦笑。报应来得好快,他使玉自寒承受的痛苦,已经完全转到了自己身上。方才他只是在勉力支撑,但此刻寒毒汹涌攻来,再非他能阻挡。
暗夜绝收紧掌中黑纱。
“好多情的人,明知我等着取你性命,明知吸了至阴的寒咒后再非我的对手,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赌这一把!你究竟是多情啊,还是愚蠢!”
雪的面容窒息得涨红,象三月的桃花,有出奇的艳丽。
他咳着血笑:“你杀了我,无非也是想让他夸赞你。他心里爱得又是你吗?”
这声音虽渐渐微弱,但如刀子般狠狠捅在暗夜绝胸口。
暗夜绝黑纱狂舞!
她怒喝道:“闭嘴!他爱的是我!他只能爱我!那个贱人,想把他夺走,只有死路一条!凡是妨碍我的人只有死!”
她神态欲疯狂!
雪忽然目光一闪,轻笑道:“可是,她就算死了,他心里爱的仍然是她。你只是个荒唐的笑话。”
“我不是!啊——!我——”她狂怒地勒紧黑纱,要将他立时扼死!
然而——
一股冰凉灌穿她的胸膛!
她愕然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把锋利的剑从她的胸口冒出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惊住!
缓缓转身——
她看到了一个鲜红衣裳面孔雪白的少女,那少女冷冷望着她。
暗夜绝惊怒道:“烈如歌!你居然偷袭我!”死也无法相信,她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偷袭!
如歌扬手又将剑从暗夜绝身上狠狠拔出来!她一直在等,她知道以她的武功不是暗夜绝的对手,她只能等,等暗夜绝狂乱忘形的那一刻。
雪发现了她。
也把机会给了她。
鲜血从暗夜绝胸口狂喷而出!
如歌忽然觉得双腿有些软,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咬紧牙,一剑斩断缠住雪喉咙的黑纱,扶住他,却喉咙干哑地说不出话。
雪凝视着她,嫣然一笑:“丫头,你又跑回来做什么呢?”
如歌扶着他向门口走,眼睛紧紧盯着胸口血如泉涌的暗夜绝,不晓得该不该再补给她一剑,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丫头,你终究还是不放心我,对不对?”
雪笑得轻柔。
如歌的瞳孔猛然紧缩!她发现暗夜绝胸口的血居然渐渐消失,狂舞的黑纱象愤怒的毒蛇!
暗夜绝满脸恨意,冷艳的五官有些扭曲:
“烈如歌,就凭你也想伤得了我吗?!”
如歌后背一片冷汗!
她暗暗懊悔刚才为何只刺了暗夜绝一剑就收手。
雪委屈极了:“臭丫头,为什么只看着那个丑婆娘,却不跟我说话呢?”
如歌忍无可忍,对他大喝道:“闭嘴!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侍卫过来看一看!”
雪笑了:“笨蛋,那丑婆娘下了结界,没有人可以察觉到这里。”
“我为什么可以进来!”如歌觉得很荒唐。
雪的眼神又是古怪。
一阵剧痛袭上雪的全身,他张口“哇——”地一声吐出血来,森森的寒血在地上溅了一滩。
暗夜绝桀桀笑道:“银雪啊,想不到有人会巴巴跑过来为你陪葬!本座就发一回慈悲,将你们葬在一起好了!”
屋子漆黑得象噩梦一般。
如歌脸色苍白。
她的眼睛愤怒如火炬:“是谁说,救了师兄你不会有事情!”
雪拭干唇角的血,笑盈盈道:
“我骗你的嘛。”
“你——!”如歌气得浑身颤抖。雪皱皱鼻子,委屈道:“丫头,人家就要死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然,人家死了也会不安心的。”
如歌再也不想看他!
雪笑眯眯:“你说好不好呢,就让她把我们葬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呢?”
怒火燃烧如歌全身,她推开雪,用剑指住暗夜绝:
“不管你是人是魔,说话不要那么嚣张,今天是谁倒下去还不一定!”
暗夜绝一怔,笑得如花枝乱颤,似乎眼泪都要笑出来。
如歌冷冷道:“你疯了么?”
暗夜绝目光一冷:“你可知道我是谁?”
如歌直视她:“不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