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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娘亲!”
我正得意着,听到清儿奔过来的脚步声,加快了刷碗的动作,嘴里喊道:“我在伙房呢!”
朝云小仙婢带着清儿一前一后进了门,只见那朝云丫头惊讶极了,目瞪口呆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您……您可是天后娘娘……竟……竟然……下厨刷碗?”
我笑着宽慰她,“兴致所至,刷一刷碗,其实是个很好的消遣活动。”说着还把刚清好的一只碟子在手中转了几转,很是得意。
“可……可是娘亲,”清儿也惊讶得张张嘴,道,“用净水术不就可以了,清儿看过仙女姐姐们刷碗,都是用净水术的!”
我将洗好的碗碟一一摆好,然后洗了手,擦干之后便来摸他的头,慈爱道:“净水术固然是个好法术,我们神仙有些法术是凡人所不能比的长处,可若是什么都依赖法术,待到法力衰弱的日子,你且要怎么办?喝西北风不成?再说了,适当的体力活动是保持健康的必要条件特别是你这等小孩儿。知道了么?”
“哦。清儿知道了。”他恍然大悟的样子,乖巧地点了头,然后望望四周,又惊讶道:“咦,怎么不见父君呢?父君不是每每一下凌霄殿就同娘亲在一处的么?黏黏糊糊的好不甜蜜……”
“咳咳……”我正正嗓子,“说话可不能乱说,没的失了天族的威仪。你父君刚用过晚膳,已经回房歇着去了。”
“天……天族的威仪?”他瞪大眼睛,“娘亲竟也晓得天族的威仪这回事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摸摸他的头,然后拉着他走出那伙房。
“不过近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那父君很是体弱。今日不过饮了几杯酒,竟然就喝倒了……”我嘴里自言自语,清儿听后却一下子蹦开了,辩道:“谁说的?父君的酒量是极好的!不管是哪位神君叔叔都喝不过父君呢!”
“至于体弱么……”他眼中透出几分愁苦来,“父君自来如此,每个月的这几日都是这样的。记得陵光爷爷还说了,这几日都是轻易动不得法术的。唔,可见娘亲说得对,偶尔的体力活动很重要,不然像父君这几日,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好孩子,悟得真快!”我欣慰极了,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又懵然蹙眉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每个月的这几日都轻易动不得法术?”
他扬起来白白嫩嫩圆圆润润的脸,眨着大眼道:“是的呀!记得先前很是严重,这几日都下不来床呢。不过这一两百年来慢慢好了些。不过自从前几个月开始,竟然又有些严重了,真是奇怪。不过,我问过父君啦,他说没事儿,慢慢调养就会痊愈了的!”
清儿笑得很轻松,可我却心里沉重起来。他说没事儿,偏生他即便是发生再大的事也要说没事儿的,恐怕也就只能骗骗清儿了!他在委羽山住着时,每个月都要消失一日,可第二日看不出什么太大不妥来;前几个月,说的应该就是他撞到我正要与那赤夷同归于尽之时吧,他冲上来阻了我,三两下法术就把那赤夷打退了,而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同今日一样,都是月中十六……或许这就是又变严重的原因吧!
我脚步匆匆地往巍云殿赶,清儿对我的急切很是莫名,拽着我的袖子颠着小短腿儿跟上来,路过殿门口时诧异道:“咦?门口那株漂亮的绿萝花呢?”
我没空思考这个问题,随口道:“也许是长腿跑了。”
“长腿?”他好奇道,“按说宫里的摆设之物都是些普通花草,没有成仙,怎么长腿呢?”
他这么一说,我才乍然想起来,这绿萝花不就是堇色么?她跑哪里去了?
“啊——”
正惊异间,巍云殿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我神色一变,拉着清儿就奔了进去!
寝殿内,聆月君一身雪白的中衣,靠着床柱站立着,脸色冰寒,目光冷然。而刚被他甩出去的女子很是凄凉地趴在地上,正挣扎着要起来。
这个女子,同现下的我是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装束。可这等低劣的障眼法,又怎能逃过我的法眼?
我随手捏了诀,那女子就化作了原貌——正是我收下不久的徒弟,堇色。
聆月君看见我,竟仿佛放松了般露出了满脸的疲惫,有些发白的唇色让我看得,有些难受。
“你……”
“没事。”他坐到床上,对我轻笑道,“方才那酒里掺了些迷幻药,我如今仙力不济,你且施法帮我解一解。”
我见他玉色的面容逐渐透出的几分异样的晕红,便猜到他说的迷幻药约摸就是□了,心里愈发愤怒,冷声让守在门外的仙官将堇色拉出去。
清儿含着眼泪奔到床前来,双手趴到床上,瘪着小嘴道:“父君,你没事吧?”
他父君立时摆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动作如常地摸摸他的头,道:“父君自然没事。清儿乖,自己回去温习功课。父君与娘亲有事要谈。”
他不满地抬眼看了我俩,“什么事啊,清儿也要谈……”
倒也怪不得他不满。近些日子,聆月君忙于政务,每每空闲下来就是拉着我逛来逛去,比之在委羽山,我俩陪他的时候都少了许多。也难怪他此刻要如此幽怨了。可我见聆月君装得如此辛苦,只得狠心将清儿赶走了。
“清儿,你今日把波罗若金刚经背出来的话,娘亲明日都陪你,如何?”
“真的?”他小脸亮了亮,然后又蹙眉,“可是,波罗若金刚经好长好难背呀……”
“朝云,把小殿下带回畅怡殿。”聆月发话,朝云小仙婢不得不从,拉着不情不愿的清儿出了门。
我则将房门一关,开始为聆月君施术逼毒。
用了不过半柱香时间,那毒就已经差不多全部逼出。我没费什么力气,而他却已是满脸苍白,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滴,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怎么回事?”我欲将他扶着躺下,他却顺势也将我拉在怀中一起躺下。
他连声音都有些微弱,“风儿别担心。那种药分毫害不了我。”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清儿说你每月这几日都不能动用法术?那先时那次遇到赤夷时却为何还用动用仙力?还有,你这个宿疾是怎么来的?”
“哦,风儿你是在会审我么?”他揉揉我的脑袋,将我整个儿靠到他的身上。
“别想岔开话题。”我蒙在他的胸膛中,威胁性地抬头一口咬到他的肩上。当然不过是作势吓吓他罢了,哪里还敢用力?
“唔……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做太子时带过许多次兵,打过许多回仗,跟魔君禺疆那次的绝战更是九死一生,落下些宿疾在所难免。有陵光帝君在,调养些日子就会痊愈的。那次遇到赤夷,的确是我疏忽了,本以为好得差不多了便不会再犯,所以出手便没了顾忌。如今虽然严重了些,可再养个几百年的,总能完全好的。”
“那下回有仗要打时,一定不要自己动手了,反正你手下那么些人,也不能干吃闲饭。我看那个丰顼神君应该也是打架的好手。”
“我知道了,风儿的话我能不听么?”他顿了顿,又道:“本来以为今日你是特意要与我……没想到,竟然不是……”
“什么?”我好奇道。
“没什么。”他立刻否认。
没什么?我明明听到有什么。我心里暗想。
忽然想到清儿说他酒量很好,今日却几杯就倒了,难道……我猛然了悟道:“你……你不会是喝那酒时就知道里面有毒吧?那你为何还要喝?”
他很是懊悔,“是啊。今日看你这么殷勤,我还以为是你特意放的呢!所以就喝了。”
“我?我特意放□?我疯了不成?”
我不满道,可这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了,因为我的确做过这样的事啊!一千年前,在九旭宫的时候……记得,貌似还得偿所愿了呢……
于是,某人笑了,我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决定一定要和堇色好好算这一笔账!
她命中有劫,虽然我一直觉得是我害了她命苦,可事实上并不是我害的,而是她命中如此不是么?如今我费了仙力让她觉醒,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还煞费苦心地一路上都带着她,她倒是好,竟然借我的手下□又变作我的样子迷惑我的夫君?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到巍云殿大厅,堇色正跪在那里听候发落。
“师父!”她扑过来,眼神凄楚,“对不起,我……我……真的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我站在她面前,冷冷道,“想与君上一度春宵?”
她听到我从未有过的冷然声音,也许心里知道此番我是真的十分震怒,于是她止了哭,抬眼看我,眼中五分哀戚却也有五分镇定,倒不愧是当初的一境之主。
“师父,堇色知道堇色万分对不起师父。当初师父救了堇色,堇色一直十分感激;后来师父又费劲心思让我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助我修炼,堇色也十分感激。这些日子,堇色日日记着师父的大恩大德,愈发刻苦地修炼,可是,可是堇色却逃不过自己的心魔啊!堇色日日提醒自己,必须忘记那些才能重现位列仙班,日日鞭策自己,必须注重于修行不想其他,可是,没用啊!怎么都没用!怎么都逃不过自己的心魔……它只是越种越深!师父……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见她并无半分做作,乃是真心实意地痛苦,便开口问道:“你说的心魔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我的脸色,继而回到:“师父也知道,千年前,我是因聆月君……哦不,是天君而贬为凡人的。这些年来,我几经轮回,本来已经将他忘记了,可是那次师父救我之时,我……昏迷前看到他那一眼,那一眼……足可重新唤起我过去对他的……感觉。那时师父您说让我恢复前世记忆,我以为这样我说不定就不会那么想他,可是没想到,恢复了花神的记忆之后,这份心念竟愈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