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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难免惭愧,泡泡小鱼儿,委实一条嗜睡的鱼,这我早就知道了,可是这次被他这么一调侃,竟首次生出了惭愧的心绪。
我也干干笑了几声,“唔,你今日倒是难得没有在批公文呢?”
他略略点头,又道:“这几日,我因为养伤而仙力不稳,无法时时顾及你的隐身之形。你自己需多加注意些。”
我点了点头,脑中忽然闪过梦中清清与聆月的画面,信念一动,向他挪了挪身子伸出手去环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你会不会做蘑菇啊?我想吃蘑菇。”
聆月略略一怔,继而也挪过来抱我,道:“现下在凌栖宫还不行,等过几日回了九旭宫我便做与你。”说着还揉了揉我的头发。
咦,跟梦里的场景真是如出一辙。
翌日,聆月与几个神仙在书房讨论什么东荒瀛洲的麒麟族叛乱问题,我听得几欲昏昏欲睡,又见外头天气甚好,便独自出了书房来在凌栖宫逛了一遭,等我逛完了回书房后却不见了聆月。
我蹦着跳着去了聆月的寝殿擎冉殿,竟然也没看见人。
心里正奇怪着,却忽然听得路边端了糕点果品的几个小仙娥边走边笑嘻嘻地讨论着。
其一说:“君上终于去找槿颜娘娘了呢,据说一进那殿阁就关了房门呢!”
其一说:“君上许久没去看过槿颜娘娘了,槿颜娘娘美貌又温柔,脾气也好,总不会一直受冷落的。况且仰慕君上的女神仙们众多,君上至今也只有槿颜娘娘一位夫人,足可见得君上对娘娘的不同。”
“就是,”又一个仙娥插嘴,“君上日日忙于公务,对女子本就冷淡些,对槿颜娘娘时有冷漠,但总归是最不一般的。记得听以前的仙娥们说,君上与槿颜娘娘成亲那会儿,可高兴地笑了一整天呢!过后日日陪着娘娘,数月都没上凌霄殿朝会,直到天君颁了旨,召了君上回去,君上才重新上了朝会呢!”
“哦?真有此事?”那首先开口的仙娥一脸惊喜,急急的问。
“当然,”那消息颇多的仙娥很是得意,“娘娘那般美貌,又那般好性儿,就算是君上,也是极喜欢她的,要不然,这凌栖宫早就有一堆子侧妃了,又怎会这么几万年里都只有槿颜娘娘一个?君上那不就是怕娘娘委屈嘛!”
几个小仙娥仍旧兴奋的说着,而我却委实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致。
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几丝烦闷来。在那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聆月君回来,想来是在那槿颜娘娘的槿秀殿中了,也不知他们是在做什么,竟然要这么大半日……
想到这里,就愈发的烦闷起来。我摸了个茶杯,灌了几口茶,又就着桌上的点心吃了一会儿却食之无味,终于是一甩袖子出了门。
实在不想再遇见那些个八卦的仙娥们热烈讨论他们的君上与娘娘如何如何地恩爱,便干脆用了近日才学会的驾云之法,招了朵祥云,离开了凌栖宫。
此番我这不大正常的作为着实不符合我的性子,然现下我却也不想考虑那么多,只驾着祥云一直朝东,想独自一人回九旭宫去。
然而不知是我这驾云的功夫不济还是心思不宁而无法驾驭,总之,我这人生中第一次招的祥云终于是在半路上把我摔了下去。
我呻吟了几声,揉了揉磕在地上的屁股,然后坐了起来。
却见放眼所及处俱是碧草茵茵,又点缀了几许红花紫萼,煞是美丽。
这,不就是上次来过的花境么?
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看见前方有一个小石桌子并着两个相对而饮的神仙。那男神仙一身青衣,我一看便知是那经常来花境讨仙露的季影神君;那女神仙容貌秀丽,自然是那花神堇色了。
知道自己是隐身的,我便也壮着胆子过去了,本意是想去看看所谓的花境仙露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却在听到他们的谈话时敛了心神。
此番我借着隐身的好处,偷听了两次墙角,确确是不厚道,然而担了不厚道的罪名,我也要将这墙角听下去。
只见那堇色的神情中略显担忧,边细细品着杯中佳酿,边对季影神君道:“聆月君这次鬼界之行,被远古神祗敕矶重伤了,你可知此事?”
“知道,不就是平乱时误伤的么。敕矶之箭形似细针,见血后却能迅速成长,而且附有带毒的倒刺。据说此毒乃是由灵咒所化,须得净露丹才得解。只是这净露丹,天地间万年才孕育出一颗,现如今极少有存,倒是个麻烦的事情。”
季影神君也收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敛着神色续道:“然此事天君自会解决,我等不必操心。”
堇色又言道:“虽然天君辖了四海八荒的神仙,可是也未必就能短期内找到净露丹,这时间一长,聆月君必然修为受损。”
季影神君凝眉点了点头,又笑道:“我们操心有何用?看你这形容,不会是有净露丹供给聆月君吧?”
本是一句玩笑,那堇色却点了点头,道:“是有,不过是花境首任花神珍藏之宝,命令不得私自动用。”
“哦?”季影神君挑了挑眉,“既如此,你也断不能用的,到时若乱了你们花境的规矩就不好办了。”
堇色略略垂眸,道:“这规矩以花神所立,自然可由花神而改。况且聆月君是为公务而伤,也不算是私事。”
我正听那堇色讲得投入,不料那季影神君直直指着立在堇色身后的我,惊喊出声。
“你,你是谁!”
于是堇色也回过头来看我。
我也吃了一惊,指着自己道:“你可以看得见我啊?”
“你用了隐身术?”那季影神君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仿佛已经认定了我是个专门来听人墙角的。
我点了点头。
堇色皱眉道:“仙子何以隐身入我花境?”
仙…子?这称呼,嘿嘿,甚得我意!
我立刻笑呵呵地回到:“不是隐身入你花境,是我一直就是隐身的,不管是在花境还是其他境。再者,我是无意掉下云头才进的这里,并无意偷听你们的说话。”
他俩对视一眼,似乎在想我的话是否真诚可信。
我则跑到季影神君跟前,给他自报了门户,道:“小青鱼,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幻海的泡泡,就是被你的泽霞珠砸中的那条鱼。”
他听后,眼珠子转了几转,猛拍了下脑袋欣喜言道:“是啊,嘿嘿,你这小鱼儿,倒是很本事,才数月不见,就成了仙子了?”
我也十分开心,显见得,这季影神君比之屏翳神君还是要亲和许多的。
这一开心,就将聆月嘱咐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十分诚实且十分详细地跟他说了我上天宫来的经过。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是被我这美妙的讲故事的天分感动了。虽然,季影神君对我这真实的故事的真实性保持了绝对的怀疑态度;而花神堇色则对我屡屡投来了惊异而略带凄苦的目光。
我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许久后,才回想起来之前他们相谈的事情。继而醒悟过来此番我的隐身术竟然现了形,显然是此时聆月的仙力不济的缘故,就像上次与檀焱大战时一样。我心中起了担忧之色,便也将放在在凌栖宫听那群小仙娥的墙角得来的几许烦躁忘了个七七八八,遂告别了两位神仙招了又一朵祥云直飞向凌栖宫。
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这段往事,我总是不得不仰天喟叹,我这条鱼,委实是没脑筋的无药可救。此番我知道自己已经现了形,竟然仍旧这么直接地冲进凌栖宫,终是把聆月为我隐形而想要避免的灾难重新招了来。
我并不懂太多天宫的规矩,只凭着心里的担忧直接将祥云降到了擎冉殿门口,然后奔进去看聆月。
我料的不错,聆月果然在塌上倚着,半个身子靠在床头檀木上,正正看着我,眸光如以往般的沉静,却又带了几许忧思。
法力低微的我,实在探不出他的真实状况,便只得开口问他,希望他不会瞒着我。我走到他床前,道“你中了敕矶的毒是么?”
他并未回答我的话,而是向我招了招手,道:“过来些。”
依言挪了挪身子,便被他一把拉着坐到了床沿,上身密密实实地被他抱着怀里。他将头埋在了我的脖颈间,喃喃言道:“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当然会被发现,你中毒这事儿,都不晓得多少人在着急呢,你倒好,跟没这回事儿一样。你倒是说说,可有找到那解毒的净露丹?”我偏过头去问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恢复往常的柔和,仿佛先前的忧伤是我的幻觉般。
“敕矶之毒在别的神仙身上的确是个了不得的毒,一日不解便会被侵吞掉一层修为,须得集合天地之气的净露丹才能化解。但是我却与其他的神仙有些不同。我天生的自我修复能力就比别的仙强些,出生时就集合了天地之灵气,四时之仙泽,我的血肉比之净露丹恐还要净露上几分的。故而这敕矶之毒,于我本就是小事,不过是最近的仙力不大稳妥罢了。过些时日便可痊愈。天君早知此事,便并未对我中毒之事多做过问。”
许是魂魄健全后我终归是要比以前聪明了几分的,这次听到这番话,倒也听了个明白。虽然不知真假,然而我早就听闻,聆月出生时四海八荒祥瑞之兆尽显,天宫祥紫之气弥漫升腾,九天银河边之祥草蓂荚暴生三月,东方九旭之东的灿烂烟霞三年不灭。又有从四海赶来的七十二只金凤鸟齐齐相聚,绕着聆月所处的殿阁飞行了七七四十九日。花境明昆境和长生境中,枯草逢春,败叶重绿,一日之间,神界一片蓬勃生机。此一说,那么聆月君之言倒也是有几分可信的。天君当年喜得此天赐之子,当即立下了为天族太子,想来对聆月的安危定然是极关心的,此番他老人家既然放心的很,想必的确是件不必忧心的事儿了。
我放下了担忧,便终于醒悟起来问道:“隐形之术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沉吟半晌,道:“今晚我们便回去九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