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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母性泛滥得把我那海藻大叶子做成的被子盖在了小龟的身上,拉着我才冲到那棵快成精的海藻旁边,就看见一身金黄的云家大妈正在我家门口,满脸急色得问我们:“你们看见一只绿乌龟了吗?”
我俩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俩平日里都是乖孩子,所以她丝毫不怀疑我们的话,只愁容满面的转身去其他地方找了。
那海藻懒洋洋得挣开了眼,笑道:“你俩又干什么坏事呢?方才老卢过来跟我说,让泡泡去他那里拿本书,顺便把以前那本还过去。他已经先回去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本我已经看完了的《幻海水族大全》,老鲈鱼当初借给我时就强调过是要还的,是以,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老鲈鱼住在云珊岭的深处,与这里相隔甚远,我便有些懒于动身。
我决定暂时不去还书,跟着天天游回了房里,准备逗逗那只难得一见的小龟。
当我俩看见那床时,大吃了一惊——只见纯白色的软绵绵毛茸茸的绒状床褥和被子,看起来像白云般的柔软舒适。哪里有方才那绿色海藻的影子?白云间躺了一个白白嫩嫩的人形小孩儿,滑腻的脸蛋肥嘟嘟的煞是可爱,蓝色短短的头发,浓密的刘海下是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此时正眼角弯弯地看着我俩。
我没那个心思去琢磨那只小小龟可以变成一人形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而是满心惊异于我的海藻小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于是伸出手去触了触那白白绒绒的被子,然后我认定,这定然是世上躺起来最舒服的床。
天天注意的事情显然与我不一致,只见她盯了那人形孩子看了许久,鱼眼瞪得老大老大,嘴角抽搐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叫喊出声来,“你,你是谁?”
那人形小孩嘻嘻笑了,“我就是那只小龟呀。我叫小元。”小小肉肉的身体在软床上打了几个滚,肥嘟嘟的脸笑成一团。
天天与仍在琢磨这软被质地的我对视一眼,又矮了身子朝床底下探了半晌,发现里面除了那本书外什么也没有,这才很牵强地承认,这小孩就是那只小龟。
天天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已经成精了?”
我深觉她问的这是废话。
小乌龟仍旧赖在床上愉快的翻滚,声音脆脆的,“我不是成精,我们玄武族生来就是人形仙胎,无需修炼。我本身的形体比这大得多了,只是这洞子委实太小,所以才特意变得与你们这小小雀鲷一般大。”
我将注意力从软被移开,定了定神,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龟比我们厉害多了,又问道,“既然如此,方才你做什么要躲在床底下还装作怕我们?”
小元又嘻嘻地笑,白白嫩嫩的手伸出被子,如玩玩具般摸了摸我的头,“因为我要确定你俩是不是值得我信任的好鱼。”
天天不乐意了,不悦道:“你这小孩儿好生没趣,小小年纪就喜欢骗人。”
“孩子?”那小元大眼眨了眨,小拳头挥了挥,“我已经三百岁了,我看你们不过是几岁的小雀鲷,哪有资格叫我孩子?”
三百岁?我们俩傻了傻眼。我豁然记起书中的确有说过,玄武族寿命极长,身体长得却很慢,乃是水族中极稀奇的物种。
我干咳了几声,正了正嗓子,道:“不管你我年龄如何,物种如何,我俩好心收留你,你也不应该把我以前的床毁了吧?”我说这话完全是想要套出这软床是怎么弄来的,以后自己也可以多弄些攒着慢慢睡,最好能睡到我老死的那一天。
不想,那小元用很异样的眼光看了我几眼,我正估摸着它是不是觉得我这鱼思路清晰反应敏捷,就听他慢慢说着:“不过是使了个术法。你若想要以前那恶心的海藻,我可以给你变回来。”说着他坐起了身,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床轻轻一点,就有一道白光自指尖溢出,如闪电般传至小床,快速弥漫开来,瞬间整个床都被白光包围,待白光消失后,那白云般的软床已经恢复了原貌,一片绿油油。
他这一番动作委实太快,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觉眼前一花,我那世上最舒适的床已经变了样。
我觉得有些伤心。
而天天则又一次与我关注的不一致。她一下蹦到床上,表示亲热地与小元拥抱了一下,兴奋地叫喊许久,“你会法术啊!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小元皱了眉头挣了半天,连连嚷道:“你的鳞片硌到我啦!快走开,冻死了!”
天天不管不顾地抱了他半天才放开,小元则连连喘气,死里逃生似的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白嫩的脸对着我俩皱了皱。
我以为,云天天如此不淡定的作为委实丢了我云珊岭小小鱼的脸面。虽然,我们不否认,我们是有那么点没见识。
我决定要挽回一下我云珊岭小小鱼在这位小龟心中的形象,遂摆了个正经无比的表情,以十分稳重的语气,道:“你倒有些本事,日后多加修炼,定然能登上神位。”我象征性的拍了拍小元的脑袋,把老鲈鱼说这话的语气学了个十足十,当然,我也聪明得把“修炼成精”改为“登上神位”。
小元对我挑挑眉,大抵是觉得我比天天那厮要懂事些。我亦忍住没有对那双我没怎么见过的浓浓黑黑的眉毛过久得注视。
“你们叫什么名字?这里又是哪里?”
小元乌龟发问,一直无比崇拜地注视着他的天天小鱼立刻自报了门户,顺便把年龄、喜好、性格特点、特长等一并报了上去,最后满目期待一脸虔诚地总结了一句:“小元大仙,你是我的偶像!”
天天对于她崇拜的人都称之为大仙,譬如,祖爷爷大仙。虽则这小元的确厉害,但是我不得不扯扯她的裙角,让她过于激动的心情平静一会儿,继而对那有些得意的小孩儿道:“既然你是知道自己的住处的,为何还要在我家睡呢?”我一向没有天天那种澎湃的热血,对他,除了好奇一些,实在无甚兴趣,但是关键的一点,我亲爱的床被占了,而且看他那架势没有要让出的意思。
他眯着眼,拍了拍枕头,道:“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你要是想睡可以跟我一起,我不介意的。”
我看着那原本就小,现在还被占了大半的床几眼,心思一转,觉得这是个谈条件的好机会。我摆出一副善良的面孔,道:“你在我这里借住几日也不是不行,但是作为房租,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他眨眨眼,“你是想要知道那锦云床的事儿吧?”
竟然被他猜到了。我揉揉脑袋,又道:“那锦云床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念在你身无分文,那就只要送个锦云床给我作为房租即可!虽然,我委实是亏了许多。”
我以为他会爽快得答应了,毕竟他住这里便可免了被云家大娘吞吃的危险,而那床于他而言只是变一变而已。却不想,那小孩儿一脸为难地回到:“我的术法只能维持几日,若我离开了这里,那变出来的锦云衾迟早是要消失的。你若是真的想要锦云衾,我倒是可以让我爹向神界的屏翳神君要来,他俩关系甚好。只不过,这就要等好些日子了。”
“屏翳神君是谁啊?”天天好奇问道。
我则问道:“屏翳神君家里有许多锦云衾么?”那他可真是个幸福的神仙!
他对着我愣了一愣,似乎对我等不识那屏翳神君感到不解,又解释道:“屏翳神君是天界云神,总御万云,布朝霞,施暮彩。锦云衾由白云彩霞织就而成,只要从他手中得到云彩,再请仙子们绣织,便可得。”
我这才发现,世上最好的床果然不是我等普通生灵可得的东西。
虽然我的报酬遥遥无期,但是小元还是住了下来,全仗着我泡泡乃是一通情达理的小小鱼。只是几天下来,我为自己的通情达理感到十分后悔。
小元龟委实是个难相与的主儿!
第一夜,我就被其无比霸道的睡姿整得睡了一夜床底下。尔后,我举起反抗大旗百折不挠地与之斗争,均以失败而告终。他仗着自己有些术法,每每我要反抗就二话不说直接把我定住,待我一动不动得睡过一觉后便又忘记反抗的初衷。发展到后来,我已经很认命地把床让给他,我很痛心,也很无奈。
第一天,被我视为世间美味的虾泥,就被他当垃圾般得倒掉。小元很不客气得把我嘲笑了一通,然后用术法变出了许多我没见过的吃食。他一再的强调我沾了他的口福,我却觉得他这委实是害我,试想等他走了那被美味养刁了的我还吃的回虾泥吗?当然,我不否认,他变出来的吃食委实是我这辈子没见过的美味。
天天时常来我家串门子,总缠着他变术法,好在他也从来不吝啬,变了好些东西,譬如,在天天的脑门上添上许多头发。那次天天乐得蹦了许久,而我,委实不觉得那模样好看。
说起模样,我不得不提,小元那人形模样真是百年如一日的怪异。因着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就着人形模样仔细得瞧,所以我牢牢得把握了这个机会,乘他睡着之时,将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观察了个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竟然能造出如此模样的物种!且不说满头的头发,光溜溜没一丝鳞片的皮肤,莫名其妙的五官,就是那两条胳膊两条腿,若不是我心里承受能力够强,定然要把他打入怪物一类。总之,我实在不觉得这种人类形体何美之有,竟惹得无数鱼儿竟折腰,前赴后继地想要成精修成人体。
“没见识!”当我不小心说出以上言论时,小元又一次鄙夷地看着我,对我说了这三个字。近日里我已经被这三字打击过许多次,鱼皮也厚了许多,支着腮目色不变,道:“何为有见识?人云亦云就是有见识?肤浅!这叫人各有志!”
人各有志四字是前不久才从水母那里学来的,我一向很擅长于活学活用。
那厮愣了半晌,估计是没料到我说出这么有内涵的话来,尔后又笑道:“没想到还真有不愿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