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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求不满怒气冲冲地掀开帷幔跺出来,待我看清他的面容,才晓得自己惹上了一个大祸头。
那厮的长相与百来年前在灵丹盛会遇到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添了几分粗犷凌厉和威严冷然。不愧是魔族之主。
“是你?”
我忒不知天高地厚地挺胸抬头,“是我,祈音君坐下十三弟子,紫陌。你待如何?”
“哼,坏了本君的兴致。”他随手将方脱下的黑袍随意披在身上,看了我半晌,忽然眼神一亮,“即是你扰了本君的兴致,你便负责好了。”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一边袖袍一挥将那悲戚女子扫下了床榻,一边就抓起我来往床上狠狠一摔,摔得我是眼冒金星。
“紫陌?倒是个好名字。没想到祈音座下还有如此姿色的美人儿,竟然没被暨彛绷耍挂蚕∑妗!彼底啪蜕跫ざ仄肆松侠础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提到暨彛堑毕碌那樾问翟谌莶坏梦叶嘞搿N一ぷ乓陆螅槐呦胱判液檬谴┗匾路湃氲恼庑榭站常槐呷碌溃骸澳Ь宰用换档舭桑课沂悄腥税∧腥耍
他一边扯我衣服一边道:“男人又如何?你师父与暨彛捕际悄腥耍皇谴Φ煤芎茫俊
“你……你胡说什么呢你!”我不过一个三万多年修为的神君,对这位不晓得大我多少辈儿的魔族之主实在是无力自救,我的术法在他眼里也是个小儿科,仍由我如何努力也抵挡不了那双魔手,期间那美貌女子还举了个棍子欲从背后敲他,还没动手就被他挥退了,这么纠结半晌,终是被他把上衣扒了下来。
我当时叫救命叫的很欢畅,但是事后想想吧,其实我当时并不如何害怕,甚至有点好奇。因为我长到三万多岁,从未看过两个男人的春宫,却不知,会是何等的香艳……
当然,不管如何,想到我要被逼迫着在一个女子面前表演男男活春宫,还是十分悲切的。当禺疆覆上来开始亲我平坦□的胸膛时,我想,难道本神君守了三四万年的清白就要这样毁了?不晓得师父知道后会不会杀了禺疆给我报仇……
方一想到师父,耳边就忽然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眼前金色的帷幔瞬间如碎片般褪去,换成了迷迷茫茫的芦苇花,接着周身一凉,定睛一看,原是虚空幻境破灭了,我们仨都跌进了芦苇荡里。
“呼啦”一声,忽然出现的师父将我顺着宽大洁白的衣袖卷进了怀中,接着周身又一暖,是一件同样洁白的衣袍罩到了我的身上。
祈音白皙如玉的面容像是结了一层冰,眸中的怒火吱吱燃着,而抱着我的双臂又如往常一样轻柔温暖。
“魔君好兴致,竟敢到本尊的挽阳山脚下欺我徒儿,当我祈音是吃素的软脚猫吗?”
禺疆却只笑笑,浑不在意地穿好衣裳,“祈音神尊,不是本君不给你面子,怪只怪你这徒儿生的太美了,同样是一副妖媚勾人的容色,你们师徒二人倒很绝配么。”
“啪!”
禺疆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风驰电掣般雷霆万钧地劈向了他。
他是如何躲过的我没看见,祈音如何再次出招的我也没看见。只听见天机凤凰剑震颤着劈开逆风化作夺命剑招的响动,眼前是祈音温暖宽厚的胸膛。
祈音抱着我也不知与禺疆斗了几个回合,河水在两股法力的冲击下翻着巨大的水浪,芦苇荡的芦花也被震得纷纷扬扬,像雪花般飘落下来,那唯美悠然的姿态与二人激烈狠绝的决斗真是形成鲜明对比。
待到师父一手抱着我,一手顺带拉了那位不知何时爬上岸边的一脸惊恐的美貌女子,踏上了直奔挽阳的祥云时,我看了看后方,正见那位魔界之主手持魔族神器万魂鬼神戟,勾出森冷的笑容。
☆、正传 第六章
许是真的被男男活春宫惊吓了,回到挽阳山后,我便大病三月。
在此期间,师父一直在身边照顾我,让我十分惶恐;而那位被顺带救上挽阳山的美貌女子也一直在身边照顾我,让我十分欣慰。
那女子名叫白芪,并不是个凡人,而是来自西荒乐游山的一只琉球兔子,潜行修炼了有一万多年,才修得一个人体。前几日里窝在芦苇荡里头喝水,却被路过的魔君禺疆见色心起,引发了我撞上的那一幕。为了报答我的恩情,她将她唯一的宝贝——一只可以使声音穿透任何结界的清响螺送给了我,说是千年前偶遇的一位神仙送给她的。
期间,众师兄们每日都轮流过来看我,除了九师兄屏翳;就连五哥清折和六哥清炎也借着昔日好友的名头带了几根极其肥壮的人参来看了我一回。
我原本以为九师兄是不是真的永不再见我了,就在我有这种想法的第二日,那厮竟然就来了。
他倒还是一身白衣裳,一贯冷淡的脸此刻却十分惨白,唇角抿得紧紧的。
正端药进来给我的白芪见了他,诧异看了两眼,准备回避,却被我一把拉住。
“你还没喂我蜜饯呢!没蜜饯我可不喝这苦哈哈的药。”以往我喝药时都是白芪坐在榻边一边替我扶着碗,一边朝我嘴里仍蜜饯的。即使今日屏翳来了,也不能少了我的蜜饯啊!
屏翳和白芪的眉角同时抽了抽,前者仍然储在那儿;后者拿了蜜饯过来坐到我旁边。
我边吃蜜饯边喝药,逮着一个空档幽幽问道:“九师兄何事?”
他沉默半晌,做出了一副从未有过的愁苦形容,“听说你被禺疆打伤了?”
我想也算吧,便点了点头。
他愈发愁苦,“十三,不来探望你是我的不对,可是,即便我不接受你的感情,你也不能在白芪姑娘身上寻找安慰啊!”
我诧异半晌,继续喝药,倒是白芪给我喂蜜饯的手僵了一僵。
“十三!你这样会耽误白芪姑娘的!”
“神君别说了!”白芪语气颇坚决,“紫陌神君待我就如同亲生哥哥般,并不是神君所想的那样。”
我满意点头。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屏翳拂袖而去。
我继续喝药。
养病的日子并不好过,初始时我昏迷不醒一连烧了几日时,就拉着师父哭爹喊娘的不让他离开;可后来病差不多好了时便十分不耐烦师父守在一旁,让我不能偷溜出去玩儿。
这一年的凡界正值元宵灯节,挽阳山上正月黑风高。
我早早地熄灭了蜡烛歇息,不久果然听到脚步轻响,直到榻边。
师父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来与我盖被子,等他替我盖完被子,我再偷溜出去,去凡界赶一赶灯节的热闹。
他的衣袖拂上我的脸颊,尚带着夏夜的些微寒凉,手掌却十分温暖,透着淡淡的松柏清香。他给我掖好被角,却并未如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点上了灯,坐了下来。
我眯着眼睛偷瞟,发现他手中正端了一卷厚厚的竹简,静静看着。精致的侧面映着淡淡的火光,愈发轻柔如云,飘渺如星,黑发披至腰后,流泻出静谧的光华。
他怎么还不走呢!
我很不厚道地想。眼睛尚来不及完全闭上,祈音已经放下书卷,走到榻边将我拉了起来。
“既是没睡,便先把药喝了吧!”他端过榻边案几上的一碗药,递给了我。
那是下午时我死皮赖脸不肯喝,白芪也拿我没法儿剩下的一碗药。
我慢慢吞吞接过碗,“师父,您,您也没睡呢!”
“嗯,你把这药喝了,为师就去睡。”他见我迟迟不动,干脆坐到榻边,准备与我打持久战。
“师父……徒儿的病已然好了……这药,不要喝了吧……”
“你闯入禺疆的虚空境时被他伤了元神。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
“师父……徒儿……徒儿真的已经全好了。”我抬眼看他,抬头挺胸,表示我中气十足。
祈音淡笑,“药碗洒了。”
“啊?”我低头一看,被子果然被染黑了,遂正了正被我不小心倾斜的碗。
“若你敢倒掉,今晚就喝两碗。也别想去看灯会了。”师父不动声色,却一针见血地挑破我的两个打算。
“师父,你忒不厚道了!”我怒了,“师兄们今日都放假过节,此刻都已经在灯会上了,就连白芪都去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整日躺在榻上等死,师父你太讨厌了!”
他勾了勾唇角,细长的黑眸闪了几闪类似笑意的光,淡淡道:“你说什么?”
我闷着头不说话。
他从我手中接过那碗药,白皙纤长的手指拖着青色瓷碗,有种说不出的雅致悠然。也不知祈音使了个什么术法,只见那青色瓷碗碧光一闪,“喝吧!”
我仍然闷着头不说话,双手抱着被子,唇角十分委屈地撇着。
“已经将苦味去掉了,若再不喝,为师就把苦味再变回来灌给你就是。”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又把碗凑到我眼前。
我见好就收,端起瓷碗来一口饮尽,喝得太急,一个岔气便咳了起来。
祈音伸手轻拍我的背,一边接过空碗放到案几上。
“不过喝个药,纠结得像个孩子。”仍然是轻柔和缓嗓音,如乐声般淡雅悠然。
我哼哼两声,道:“药也喝了,现在可以去下凡去灯会了吧?”
“嗯。你收拾一下,为师到外面等你。”祈音站起身,走到屋外。
我随便套了件裘袄,出了门。
廊外的月光静静泻下,似一曲清雅的歌谣。祈音一身白衣,黑发披散,青竹般挺立飘逸。
“师父,你也要去凡界看灯会?”
“嗯。凡界受神界管辖,为师去看看民生倒也不错。”他说着,就欲招祥云。
将招未招之际,却忽感一阵疾风卷来,松林沙沙骤响,天边的月亮似乎都摇了几摇。眼前一阵翻腾的砂石,砂石过后,眼前已经立了一个身着锦凤衣袍的身形魁梧的男子,正对我俩一脸怒容。
“啊…”耳边一声细小的闷哼,我侧过头去,正见祈音一脸惨白,眉峰紧蹙,一手紧抚胸口,一手猛地支撑在我的肩上,唇色被咬得雪白,似乎在忍受着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