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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那白净小少年笑了笑,低头看小清儿,“你才多大,知道染指是什么意思么?”
小清儿继续义正言辞,“我三万多岁了,怎么会不知道?你又多大了竟想打我美貌干爹的主意?”
这小娃娃,真是胡诌,不过几百岁,还说自己三万多岁了。诚然他这谎撒得是事出有因,但小孩子家家的就骗人终归是不好。虽然他爹娘与我有过节,而我一个神尊却也不会同一个小孩子计较。思量一会儿,我正了正嗓子打断他俩。
“这位仙友,我这孩子不大懂事,你就看在小仙的面子上莫要计较了。但不知,方才小仙问的……”我双手抱拳,表示歉意,并致力于把谈话转向正途。
不成想那少年却死性不改,笑着打断我的话道,“仙君既叫在下仙友,那咱俩便算认识了。在下幻海玄武族元颖,不知仙君是何境何族?如何称呼?”
幻海玄武族?元颖?
千年不见,当初那胖胖乎乎的娃娃竟长得这般大了?
我顿感头皮发麻,继续干笑,“原是元颖仙君,久仰久仰!在下……呃在下乃南极长生境陵光帝君座下弟子,想打听一下,这天皇帝君和云神是结了什么仇……”
“南极长生境?”他打断我的话,“挺远的么,仙君远道而来真是辛苦啊。”
我想,我应该换一个看热闹的打听。
“呃,呵呵,呵呵,你也辛苦,大家都很辛苦……”我边干笑边朝另一边挪几步,还没到安全地带,他竟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急到:“仙君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不待我动作,小清儿就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掰了下来,剜他一眼道:“别动手动脚的!我干爹的名字也是你能知道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拖着我跑,姿势甚没形象,待到不见了那蓝头发少年才停了下来。
其实我此刻很有些伤感。记得上次见面时,他是娃娃我是小小鱼,我们还曾躺过一张小床;如今千年春秋浮云过,他长成了少年,我倒成了九万岁的老妪了。世事沧海桑田,星移物换,真是让我愈发觉得自己老迈。
小清儿见我陷入沉思,也不打扰我。过了半晌,才糯着嗓子道:“娘亲,方才你来之前,暮兖仙官过来与父君说话,宫里有急事待解决,所以便先回了天宫,待事了了再来找娘亲。父君特特留下清儿等着娘亲。娘亲,父君没等你,你不会怪他吧?”
“你父君乃瞎管万神的天君,自然忙得很,这与我却没甚干系的,何来怪不怪他的?”我淡着嗓子道,“倒是你不过才几百岁,你父君竟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等着。”
他头埋进我的衣衫,扭了扭翠绿色的身子,辩驳道:“清儿已经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一岁啦!娘亲真不记得了?”
“你这孩子,还敢扯谎。我千年前去过你父君的凌栖宫,也没见有你啊!”
“哎呀不是,”他抬起头来,圆圆的脸皱着,“我因怀胎时日不足,身子孱弱,先前一直被养在……”
“这事儿等会儿再说!”这娃娃本与我没甚干联,我心不在焉地瞟了眼场内两人的动静,却见二人又欲动手,不禁吃了一惊,慌忙打断他的话,想好好看看。
只可惜,二人的仙法还未出手,又被方走到二人中央的紫薇帝君阻了。那家伙满脸和煦微笑,以东道主兼和事老的身份甚谦和地与他们各自说着什么。眼见二人都面色稍缓,似乎不再打架了,我叹了口气,心里很有些失望。
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到风声呼呼的声音。正欲听得更仔细些,小清儿却拽了拽我的衣袖,示意我蹲□去听他说话。
“娘亲想知道他们二人的纠葛?倒还不如问我呢!我知道的最清楚不过了。”
“真的?”我不大相信。
他见我不信,气鼓鼓地急忙证明自己,细细跟我说起了暨彛肫留璧哪Σ粮杉芏隆
小清儿的确知道地很清楚,只因为他俩矛盾的中心,就是小清儿真正的娘亲,天宫的那位槿颜侧妃。原来大致在千年前,供职云神的屏翳神君无意中看到了凌栖宫的槿颜娘娘,尽管自知身份不合却仍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暨彛劬幌蛐凶俟钜欤山倌昀锶聪群笕チ思复瘟杵芄菟凳巧岵坏妹烂驳呐辉谏聿唷H欢馕徊噱床⒉蝗绾紊岵坏米约旱母盖祝妇畔轮沼谌滩蛔∮氲劬鹆顺逋唬逋恢校劬桓霾恍⌒木垢妊帐┝思郴曛洹F留枭窬阆в瘢啻蜗虻劬蠼庵洌傻劬妒遣豢希谑嵌嗣棵颗雒娑家Σ烈环鸹ㄋ慕Α
汲魂咒这门咒术我倒是听过的,名字无甚特别,却是四海八荒里公认的最毒的咒术之一了,本是起源于魔界,一些有兴趣的神仙也偶尔学上一学,可只有修为极其高深的仙者才学得成,且威力比魔使用时要来得低些。据说若是中了这种咒的,不管是凡夫俗子还是大罗神仙,短则一月内长则一年内都要被汲得三魂七魄渣渣也不剩的。若想活命,需得那施咒的解了它或者是用上古奇花冰桑月蓉的蕊心合上三钱瑶境的露珠、三钱琳境的雨水、三钱长生境的寒霜、三钱紫薇境的融雪共同练得的丹药口服而解。且不说那四样东西十分难求,这最罕见的生于西荒乐游山之西的日月山的冰桑月蓉,也早在三万年前就绝了迹,据传还是被槿颜的夫君,当今的天君大人做太子的时候砍掉的。若是仙者施咒,以一神尊之力费个数万年修为倒也能捡回一条命,可中咒之人就此修为尽失,形同肉体凡胎。
小清儿对我解释了以上内容,而本神尊我,自然可以猜到,暨彛フ议妊眨虏⒉皇且岵坏门缛舨蝗灰膊换岣约遗抡庖募郴曛洹N也滤羌涤形逋蚰昵暗淖夏巴娜菝玻韵虢枰源蛱阶夏暗南ⅲ潭玫狡硪舻南侣浒樟耍黄留韫匦拈妊彰矗皇墙献髁俗夏埃康比唬膊慌懦肥悼瓷祥妊盏目赡堋
只是说来说去,这件八卦却让我颇觉怪异,想了半天才找到怪异在哪里。槿颜纵然长得美,可毕竟是位列众神之首的天君的妃子啊,怎么这些人觊觎地如此光明正大,那位天君竟毫不在意么?
我手扶下巴,细细摩挲着,开口道:“你父君倒很镇定么,老婆中了汲魂咒也不管么?反倒是人家云神来操心,这也忒神奇了。”
小清儿双眼睁得老大:“老婆是什么东东?”
哎,这孩子忒纯洁了。我干咳几声,“呃,我是说你娘亲既然中了汲魂咒,该由你父君出面向暨彛劬蠼獠攀牵愀妇侵谏裰祝灰冢邚|帝君定会解了你娘亲的咒。”
他皱皱眉,委屈道:“娘亲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你亲生儿子么?槿颜与我有什么干系?她才不是我娘亲呢!”接着双拳紧握,愤然道,“槿颜最是讨厌了,每次去凌栖宫她就要缠着与我说话,真不知道那云神看上她什么了!”接着眉目一舒,开心道:“还是方才那位元颖眼光好,知道我娘亲是最美的。可是他虽长得还算马马虎虎,终归不过一个一千多年修为的小仙,哪里配得上娘亲?”最后斩钉截铁总结道:“世上配得上娘亲的只有父君一个!”
真没想到,聆月君爱槿颜爱得那样深,他儿子竟不是槿颜生的?
我又诧异道:“你竟看得出他的年岁?法力不错么!”以几百岁的修为竟测得到一千多岁神仙的深浅,何止是不错,简直可算得上非凡了。
他眯着眼睛笑成两弯月亮。
因为听不到声音,所以这场天皇帝君和云神外带调和的紫薇帝君的好戏,我是看不成了。既如此,我便寻了个时机想悄悄遁了,可看到手上软乎乎的小娃娃,不禁皱眉。想了一会儿才与他商量道:“你父君把你留在这里等我,你既然等到了也算是完成嘱托了。你便自行在这里继续等着,待你父君来接你如何?”
“不好不好!”他很坚决地狠狠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现下有急事儿,带着你去也不甚方便,你父君马上就来……”我边说边扒开他抱着我腿的手指,每次一扒开他立刻又粘了上来,反反复复地搞得我很是精疲力竭,他倒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本来皱着的嫩嫩白白的脸笑了起来,每每粘上来的动作也愈发迅疾。
哎,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起这折腾?
唏嘘两声,我望望四周,向立得最近的一位小仙婢招了招手。小仙婢甚是机灵地迎了过来,道:“仙君召唤奴婢何事?”
我指指腿上那位与她道:“这位可是天宫的小皇子,你可要好好招待他!本仙君有事儿便先行一步了。”说完我觉得这话听得不怎么好,活像是妓院里老鸨子给姑娘和嫖客牵线搭桥,于是我又续道,“你便带他在这园子游一游吧,君上会亲自来接他的。”
小仙婢显然被小娃娃高贵的身份吓得震了一震,战战兢兢地回了“是”,可待到她向小娃娃和蔼地伸出手来时,小娃娃却忒不留情面地往我身后一缩,死死拉着我的衣角,脆生生道:“不走不走!我要跟着娘……干爹!”
我扯着小娃娃的袖子道:“我真有急事儿……真有急事儿……我说你怎么这么粘人啊……你这么粘着我若是不小心在我跟前有了什么闪失,你爹爹还有你槿颜后妈不得杀了我炖汤啊……你干爹我与你爹和槿颜后妈都没甚交情,你就莫为难干爹了……”
我想尽了说辞,小娃娃却丝毫不为所动,我俩纠结了半天,我和他的衣裳都已经被蹂躏得不能看了,那小仙婢为难地打断我们:“小殿下既然想要仙君带着,仙君便勉为其难带着吧。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小殿下还小,仙君您看小殿下都快哭了,您这样跟他计较,实在是有违仙者典仪。小婢还有事儿,便不打搅二位了。”
我诧异抬头看那小仙婢,却只见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嘿,这小仙娥,忒大胆了!”我低声嘀咕着。可仔细想想,她说得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