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静舟极是恭敬客气,交了一块令牌给他,说道:“沈公子有了这个,行走江湖都不必怕了。”沈静舟接了过来,说了声多谢,心中想到:“俞大哥的面子,还真是大的很,堂堂武林盟主,居然连和我说话都似乎有些战战兢兢。”欧阳啸说了一些叫他宽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人伤得了的他的话,又说这房中一应物品,都可随意取用,便走了出去。
沈静舟在房中百无聊赖,便随意走动,只见房子很大,东面墙上挂着一幅画,满纸墨竹,笔意森森,旁边一个书架,一具瑶琴,也还风雅,他走了过去,在书架上翻了一阵,见这些书都是颇为普通,便随手翻开一本,赫然见到薄薄的一张纸,仔细一看却又不是纸,只是被压得扁扁的,沈静舟心下好奇,将它拿了起来,翻来复去的看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又见那大小尺寸,似乎是一张人脸,存了这个念头,再看时更加觉得像了,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是死人的面皮?”大着胆子仔细看了一下,又捏了一捏,才确信不是,去世多年的人面皮绝对不会如此,要枯槁腐烂得多。
又看了一阵,忽然想起以前被抓进雪衣宫中之时,那个什么南宫堂主曾经将自己化的面目全非,他仔细看了看这个面具,小心翼翼的将它带在了脸上,再去照镜子时,果然看见的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沈静舟此时此地,再看到镜子之中出现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被南宫堂主挟持时的恐怖,而是觉得好笑。
他将这人皮面具夹进书中,不再去想它。自己毕竟不是被囚禁在园中,说的上是欧阳盟主的客人,便到处走动。只是他很是知趣,只在花园之中走走看看,和下人闲谈,其余房中,绝对不去。
俞凌风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沈静舟见他虽说在自己面前笑的爽朗,却总是有心事的模样,眉宇之间,也隐隐有沧桑之色,和那年轻俊秀的面容颇为不衬。沈静舟自从经过这么多事,心中所想,也渐渐不同往日,知道了人前大笑,人后愁苦的滋味,心底竟不知为何,对俞凌风总是有些同情之感。有时甚至恨不得他是自己的亲兄弟才好。
他在园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和人闲谈一阵,从那些下人的言谈之中,知道了这里原来只是欧阳盟主用以散心待客的园子,他是武林盟主,自然另有极大的好几处庄园。更听这些下人神神秘秘的说起,老爷不日之内,一定是要迎接什么贵客,根本不曾到这园子里来过。
沈静舟随口问道:“老爷是武林盟主,那到时会不会有很多武林中人前来?”那下人笑道:“这是自然。”沈静舟心中活动了起来,想起了自己十六岁时闯荡江湖的梦想。虽说现在和这不多的江湖中人打交道,已觉得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但这些惊险百出的日子,却比家中的平淡滋味大不相同,只是自己付出的代价未免惨重了些,想到这里,沈静舟又叹了口气。
再过的几天,这些仆人都在议论纷纷,原来他们只是在这边做事,比起接待江湖中人的那些园子中的仆从来,虽仍是小心翼翼,规矩还是少了许多,加上沈静舟乃是贵客,说话便更加恭敬,简直是有问必答。沈静舟只觉得想去看看这武林人士济济一堂的念头,是一天比一天强烈,而对那个什么大人物,又充满了好奇。
这一天晚上临睡之时,沈静舟又在想这个事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想了半天,忽然想到那张人皮面具,一个主意登时想了出来。
沈静舟兴奋的一晚没睡。
这一天,欧阳盟主的大园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只是一个个面色凝重,都不敢大声喧哗。
沈静舟戴着那张面具,混在那群人之中,侧耳倾听,只听那些人互相称呼之时,都是什么帮主门主,也有一些寂寂无名之辈,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沈静舟开始进来时,门童还不让他进,沈静舟只得将那金牌给他看了一下,那人这才放了进来,沈静舟此刻站在大堂人群之中,心想:“我运气还真好,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帮派的人。”他躲躲闪闪,也不敢和那些人说话,又惟恐欧阳盟主认了自己出来,因此一大半时间,头都是低着的。
又过了一阵,门外已渐渐的没什么人来,一片肃穆之中,欧阳盟主走了出来,说道:“贵客就要到来,大家跪下迎接。”众人默不作声,都跪了下去,沈静舟无法,也只得低着头跪在地上,心想:“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
又过了半天,抬眼一望,只见欧阳盟主也跪在了地上,内堂之中,缓缓的走出了一列白衣黑带之人,这种装束,沈静舟实在是映象深刻。他跪在地上,只觉得要软倒在地,只得咬牙苦苦撑着。心中一个念头转来转去:“连这么厉害的欧阳盟主,也怕了这个魔教么?”
接着两人走了出来,沈静舟一望之下,却几乎是要惊呼出来。
原来那两个人,一个是将自己劫进雪衣宫中的南宫堂主,另一个却是俞凌风。
沈静舟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心中模模糊糊的想到:“俞大哥他……怎么会和这个可怕之极的南宫堂主站在一起?是了,他一定是知道我今天来了,怕我被雪衣教中人劫走,特地来救我的。”一边想一边却也知道这个念头是多么荒诞。只觉得一阵阵绝望袭来,几乎要晕倒过去。
却听欧阳啸说道:“难得天风堂主和天雨堂主同时来到,真是荣幸之至。我已告知江南各大帮会,前来一睹二位堂主的风采。”南宫堂主微微一笑:“十二位堂主,今天来了两个,只是欧阳盟主,过会还有一位贵客要前来,你要迎接的,可不是我们。”欧阳啸不明他话中所指,望向了俞凌风,俞凌风却是默不作声,脸上漠然的没有一点喜怒之色。
过了一阵,只听脚步声响,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沈静舟已经根本不敢抬头去望,耳中传来上千人整齐而又隐隐含有恐惧的声音:“属下恭迎教主!”沈静舟仍是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去看,脑海之中,一团混乱,那些恐怖的回忆,那些难熬的夜晚,狰狞的面具,暗沉沉的帏帐,……沈静舟呼吸越来越急促,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致倒下。
那教主似乎坐在了椅子上,却没有听见他说话,南宫堂主说道:“欧阳盟主,这次副盟主的阴谋,你怎么一无所知?”欧阳啸冷汗直冒,跪在地上,说道:“属下确实毫不知情,他一直住在一座山庄之中,说想退隐江湖,读书度日。属下还信以为真,谁知他竟然抓了那位公子,妄图取血练功,培植势力,属下已经将他处死。”南宫堂主又说道:“断了你的左右手,这滋味可不好受罢。”欧阳啸忽然磕头道:“属下不敢,属下决计不敢有二心,请教主放心。”
忽听一个清柔的声音说道:“从今往后,武林盟主之位,就由雪衣教魑魅魍魉四使担任,欧阳盟主,你就不必费心了。”
沈静舟听到这个声音,恍如胸口被重重击了一锤,他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了那座位之上的人。
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的教主,正是曲天虹。
沈静舟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抖的已经再也没法跪在那里,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曲天虹,如果可能,沈静舟希望这只是在做梦。
可是曲天虹坐在那位子之上,白衣黑带的教众站在后面,旁边站的是俞凌风和南宫堂主,那教主的眼睛似乎是曲天虹的眼睛,莹润澄澈,幽深不见底,可是却又不像是他的眼睛,因为曲天虹的眼神似乎很温柔,可是这个教主的眼睛却是冷的有如寒冰,漠然的找不到一丝感情。他没有戴面具,却比戴了面具更加可怕。总是微笑着的俞凌风,让人看着就有亲切温暖之感的俞凌风,此刻站在他旁边,恭谨的像最忠心的属下。
而南宫堂主,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他似乎脸上有笑容,可是他若不笑,可能还没有这么令人心寒。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究竟是人,还是魔鬼?
沈静舟已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大堂足以令他窒息,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缓缓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曲天虹和俞凌风,还有南宫堂主也看见了他。
沈静舟看不见他们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已经完全意识混乱,他谁也不看,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大厅上跪在那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恐惧诧异的神色,可是雪衣教主和两位堂主都在这里,他们没有说话,又有谁敢动一动。
沈静舟跑到了外面,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他只是漫无目的的狂奔,他一生之中,都没有这样发狂过,他似乎要把最后一丝力气用完,如果此刻有谁要来杀了他,他只会感激。
没有人追过来,就算有人追过来,沈静舟也不会知道,他也不在乎,他现在已来不及去想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的挖了一个大洞,再也没法补救。
天空中长长的一道闪电划过,跟着轰隆隆一声,惊雷劈下,更是令人胆战心惊,可是沈静舟听不见,倾盆大雨落了下来,一阵急似一阵,打在人脸上都生疼,沈静舟也没法觉察,他只是一路跑着,希望能早早离开那恐怖的地方,越远越好。
不知跑了多久,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下,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死去,可是他不但没死,却连昏晕都没有。他颤抖的伸出手,那双手白皙修长,他咬牙狠狠的往坚硬的地上抓去,雨水虽然打湿了地面,这土却依然坚硬之极,沈静舟什么也不管,拼命的抓,十个指头都开始出血,他似乎没有觉察到一点疼痛,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想要叫喊,嘴唇却是不住的颤抖,什么话也喊不出,他拼命的捶打着地面,最后连手掌都开始出血。
沈静舟颤抖着手,将那个小木盒拿了出来,奋尽全力远远的扔了出去,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你们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