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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舟这天正在房中休息,忽然听得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只见那一身黑衣的颀长身影又走了进来,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又是厌恶又是恐惧。
那教主却好像真的在完成任务一般,进房抱了沈静舟就上床,从不说一句话,沈静舟只觉得他有如禽兽。
暗沉沉的帏帐里,沈静舟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那教主的蹂躏,疼痛成为了一种习惯,便不是特别难以忍受,唯有那种受辱的感觉,却有如窝心的刺,让人痛不欲生。
此后这教主便夜夜来与沈静舟同寝,一月之中,倒有三十天要做那床第之事,沈静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常常站立不稳,偶尔揽镜一照,只见面色惨白,一日比一日消瘦,不由得苦笑。
心里郁闷无端,又想出去走走。出了琴心阁,渐行渐远,他一心只想往僻静无人之处走,琴心阁的后院却也正好是一片空阔之地,再走得一阵,忽见眼前一个石洞,进得洞来,只见一带清流,曲折泻于石隙之中,他原以为这里会越走越深,谁知没走几步,眼前一亮,原来已来到一处水阁之前,地上几个石凳,干干净净,虽是少有人来,却也有人勤加打扫。回头看时,只见那山洞却不是一个真的山洞,只是一个极大的假山,山石嶙峋,做的便和真的一样,极尽巧思。
他坐在那石凳之上,出了一会神,只见前面水阁之中,临风送爽,很是舒服,便走了进去,探身向外一看,只见水面映出一个消瘦美少年的面容,沈静舟心想:“这水倒是干净,水阁之中的这个人,却是肮脏不堪了。”越想越悲,多日的委屈伤心涌了上来,又是四下无人,不由得放声大哭。
正一个人难受之际,忽听到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沈静舟吓了一跳,想擦掉眼泪,却又找不到擦拭之物,只好用袖子胡乱擦了几下,正在狼狈不堪的时候,那男子走上前来,递给沈静舟一块素净的小方巾,沈静舟只好接过,擦掉了眼泪,他听那声音之时,已经想到眼前之人是谁,抬头一看,却依然心里一跳。
那人微笑说道:“又见到你了,怎么总是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僻静之地来呢?”沈静舟低声道:“天天被关在房里,太闷了。”他为人善良,心思又单纯,丝毫没有学会说谎,什么都是照实说,那人有些惊讶,说道:“有人关着你?真要关你的话,只怕你今天也是不可能出来。”沈静舟不知如何回答,默不作声。那人又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这句话却是更难回答,沈静舟脸上一红,他其实是自己心虚,觉得自己夜夜被那教主蹂躏,肮脏不堪,无颜见人,更何况眼前之人冲淡优雅,一举一动都是韵致天然,只怕这样丑恶的事情他听都没有听说过,正犹豫间,那人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被雪衣教的人欺负了。”
沈静舟听了这话,只觉天旋地转,自己在家时,曾听武师说起雪衣教,那些身手极好的武师说起雪衣教的恐怖神情,一直挥之不去,自己心里也早就将它想成了天底下最可怕的所在,被抓到这里后,听人称那戴面具之人为教主,心里也隐隐约约想到雪衣教,但总是不敢多想,觉得自己的运气不至于如此之差,此时听这人说起,才明白实在是自己命犯煞星。忽然想到一件事,心里一紧,说道:“公子你也是雪衣教教主属下么?”那人微笑道:“我自然不是。”沈静舟稍稍宽心,只听那人继续说道:“雪衣教普通教众也就算了,只有那教主不是好人,坏到极点了。”沈静舟见他这么说,登时吓了一跳,说道:“公子你小心些!这里是雪衣教所在之地,处处都有他们的耳目,你说话如这么大胆,只怕……只怕……”连说了两个只怕,却不知如何说下去,那人笑吟吟的说道:“只怕会和你一样么?”沈静舟听了这话,又见他满是调笑之意,脑子里嗡的一响,面红过耳,转身就走。那人赶紧伸手将他拉住,正色道:“你不必这么急着走,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沈静舟被他拉住,心底微有异样之感,他问的问题自己却是不能回答。
那人又说道:“我虽不是教主的属下,你的事情,却也知道的颇为清楚……”一句话没说完,沈静舟又是转身想走,只是自己被那人拉住,根本无法挣脱,又羞又急。
那人说道:“你既然恨他,大可以一刀将他杀了。”沈静舟凄然摇头,那人微笑道:“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上他了?”沈静舟冲口而出道:“怎么会!我恨死他了。可我丝毫不会武功。”那人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和我一样,讨厌练武,我是宁肯作些乱七八糟好玩的事情,也不愿意去练武。”沈静舟更是着急,说道:“公子你又不会武功,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大胆?”那人笑道:“我倒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沈静舟登时又是面红耳赤,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公子你可曾见过那教主的真面目么?”那人笑道:“你和他这么多晚上在一起,难道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沈静舟说道:“他平时戴着面具,取下时我也看不见。”想起那些晚上的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人笑道:“教主我倒是见过不少次,总而言之,那张脸我从来不想多看一眼。”沈静舟点头道:“我想也是。”那人满脸惊讶,说道:“什么你想也是?”沈静舟恨恨的道:“那教主这么无耻,想必长相也是丑陋之极,所谓相由心声,就是这样了。”那人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沈静舟之前见到这人,总是冷冷的超脱之色,即使穿的是最平常的素淡衣裳,却有一种无以言说的气质,神情间似乎是傲慢,但和他说得几句话,就发现他绝无骄矜之色,语声清柔,便似那教养极好的斯文公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却又知道他是无法接近的人,这种缥缈而无从捉摸的感觉,让沈静舟映象极为深刻。今天却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笑成这样,只是自己在说伤心事,他却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心里便有些不高兴,说道:“有什么事这么好笑?”那人拼命忍住笑容,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可爱的人,我长年寂寞,虽然身处雪衣教中,却不是教主属下,也从来不会有人对我这样说话。”沈静舟听他这样讲,也就不再计较,说道:“你比我好多了,我过的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要是有机会,自会将那教主一刀杀了。”那人说道:“你叫我说话小心,怎么你自己却又是这么肆无忌惮,你不怕他加倍折磨你么?”沈静舟恨声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宁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愿再受这样的屈辱。只是,只是……”那人看着他,微一沉吟,猜到他的心事,说道:“好,我去和教主说,要他不久之后,便放你回去,和你父母相见,你要报仇,也先去练武十年再说。”沈静舟说道:“公子说话当真?”心中激动,语声也是微微发颤。那人说道:“我向来言出如山。”沈静舟心下感激,便拜了下去,岂料他夜夜和那教主有床第之事,身体虚弱。这么一拜之下,登时站立不稳,向前倒去,幸好那人及时相扶,才不至倒下。
沈静舟被那人一把抱住,闻着那人身上的气息,心中却有特异之感,只觉得有什么地方极为奇怪,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将他扶稳,温言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散散心也好。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沈静舟心下不由又是怅然若失,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这般来去匆匆,飘忽无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一荡,只觉得今生有幸见到这样风采的人,实在是幸运之极。那特异之感,霎时也忘得干干净净。
雪衣教大堂之内,教众济济一堂,寂然无声。教主戴着面具,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
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拜伏在地,说道:“启禀教主,武林盟主欧阳啸,已率江南各大帮会,宣称永远效忠教主。”说完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如果沈静舟能够见到这张脸,他一定很吃惊。
那教主说道:“凌风,你辛苦了。”
那少年仍是拜伏在地,说道:“教主英明。属下也不曾想到这帮武林中人,如此不堪一击。”
那教主说道:“数位堂主中,天风堂堂主武功最高,堂中兄弟,也是个个有勇有谋,凌风,你不必过谦。你此次如此辛苦,是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阵?”
凌风说道:“属下向来闲不得。望教主仍有吩咐。”那教主沉吟道:“也好,香竹山下,有一个自称河神的人在作怪,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凌风说道:“属下遵命。立刻就走。”随即又是一叩首,这才起身去了。
那教主说道:“天雷堂堂主陈惊雷听命。”
一个高大的男子越众而出,拜伏在地,说道:“属下在。”
那教主说道:“你前去告知武林盟主,要他三日之后,率各位帮主门主,在凤坪迎接本座。”陈惊雷说道:“属下遵命。”
这日凤坪之上,数千人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透。人人都觉手脚发抖。
这些昔日武林中威风凛凛的人物,却因为一个月之前,亲眼见识了传说中的雪衣教众,武功之高,手段之狠,至今心有余悸,一场大战,武林盟主欧阳啸眼见伤亡惨重,而魔教之人却无甚损伤,不得已率江南各大帮会帮主门主俯首称臣。
只是雪衣教虽然在传闻中无比可怖,却是从没有人见过教主,想象之中,不知是怎样凶神恶煞的人物,定然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此时却要跪在这里迎接,都是不由自主的手脚发抖。
忽听银铃之声细碎,远远的来了一长列身穿白衣之人。前面是一顶八抬大轿。那群白衣人渐渐走近,终于停下。轿中之人冷冷说道:“今日本教一统江湖,自当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