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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实想不通,少夫人究竟在想什么?好好的霄王府不待,做啥无缘无故的跑到临水镇这雅轩小筑来,还扮做书生的模样,整天沉浸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瞟她一眼,宁夫人也没再追问。
“芙蓉姊。”扮成儒雅少年的便是花掬梦,见宁夫人进来,她与娟儿一齐从软榻上起身。
宁夫人杏目瞟向娟儿,娇脆的嗓音不带有斥责之意的道:“娟儿,别在这儿赖著花公子撒娇,出去干活儿了。”
“芙蓉姊,”娟儿轻轻跺了跺脚,娇嗔,“花公子答应明儿晚上陪我,你可不能再跟我抢人哦。”
“你这丫头,胆子愈来愈大,竟然跟我抢起人了,还不快出去帮忙,尽会躲在这儿贪懒。”宁夫人笑骂一声,挥手赶她出去,这才回眸望向神色闲懒的花掬梦。
“我说花公子,你好大的雅兴,还在这儿逍遥快活。”花掬梦一来便做书生扮相,宁夫人也不戳破她,把她当成男子看待,任由她待在雅轩小筑里,横竖只要付得起银子,她爱住多久,就由得她住多久便是,她也没啥损失。
闲笑睇向她,花掬梦看得出来她似有话要说,主动漫不经心的问:“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吗?”
宁夫人纤纤长指拈起桌上一颗葡萄,送进艳红的唇里,优雅的吞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那一位找来临水镇了。”
“那一位……”
花掬梦正待要出声,小静便先一步惊眺起来,脱口说道:“宁夫人说的该不会是我家王爷吧?”
“若你指的人是霄王的话,那就不是。”
“咦?”小静愣了片刻,惊愕的盯住她,“啊,宁夫人,你怎么知道我家王爷是霄王?”
宁夫人笑叱,“若连这点识人的本领都没有,我这雅轩小筑也甭开了。”她阅人无数,岂会因为她们扮成男装,便认不出她们,除非她们改头换面,变了另一张脸。
花掬梦垂目细思须臾,问道:“芙蓉姊,你适才说的那一位,莫非是……魏公子吗?”她早知当自己走进雅轩小筑那时,宁夫人便认出她了,但宁夫人却并没有说破,任由她在这里住下。
“没错。你想见他吗?”
她轻摇螓首。“等他找来再说吧。”魏公子未必会找上这里,他应该料想不到她会躲在这青楼里吧。
宁夫人若有所思的瞅视著花掬梦闲适淡然的神色。她心头明明纠缠著说不出的心事,却还能拥有这般淡定从容的神态,著实不易呐。
她并不确知悬挂在花掬梦心底的究竟是何事,只是偶然间瞥见,她眸里不经易流露出来的一抹思念与淡愁。
加上她刻意乔扮男装来到雅轩小筑,一看即知是想躲避什么人,那个人据她臆测,应是……
小静在一旁倾听著两人的谈话,约略听出了个梗概,不由得焦急的劝道:“少夫人,我想那魏公子极有可能是受王爷所托,出来寻你,咱们也出来好几日了,不如就随他回去吧。”
她怕死王爷了,不消王爷出声责备,只要那双峻厉森严的目光投来,她便骇得双腿发软,想跪下去了。
那日察觉少夫人想趁夜离开,她拦阻不了少夫人,少夫人又不许她去禀告王爷,权衡轻重后,她选择跟少夫人一块离开,不敢独自留下来面对王爷的怒气,想也知道,若被王爷发现少夫人留书出走,王爷一定饶不了她。
“小静,我还不想回去,你若想回去,就自己走吧。”花掬梦淡声说道。
“少夫人不回去,小静也……不回去。”伺候少夫人多年,她深知主子并不是个任性妄为之人,她会离开王府出走,必然有她的理由,更何况,若带不回少夫人,自己哪有那个胆子敢回去见王爷呀。
还是就这么跟在少夫人身边稳当,纵使王爷真的寻来了,少夫人定不会让王爷责罚她。
“那就随你吧。”花掬梦低眸,心思忽地幽幽远飏。
“逃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该解决的事,迟早还是要解决的。”宁夫人睇她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启口,接著轻移莲步,扭著水蛇腰往外走去,“楼下那么吵,八成又是那大嗓门雷公上门来找碴,我看我得好好想个法子治治他不可。”
知宁夫人是在提点自己,花掬梦目送她离开。
她并非想逃避,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小叔,所以才暂时躲来这里。一方面想让他好好冷静一下,一方面也想仔细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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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离开花掬梦的娘家,司徒驰马不停蹄的接著赶到了临水镇。
她留书出走后,他立刻派人暗中去寻找,但派出去的家丁遍寻不到人。后来他细思她有可能的去处,由于平日里她不常出门,他只想到两个地方。
其一是她娘家,其二则是临水镇,因她与那百花山庄的小少爷交好,极有可能会去找他。
兵分两路,他亲上花家寻人,原本准备派温管事上临水镇,就在出发那刻,魏明池忽然来访,得知此事后,主动请缨替他到临水镇找人。
日落时分,他赶到了临水镇。
“怎么样,可有她的消息了吗?”一来到魏明池落脚的客栈,司徒驰便急切的询问。
魏明池摇头。“还没有,这几日我寻遍了整个临水镇,也到百花山庄去探问过了,都没有她的踪影。”见他风尘仆仆而来,魏明池不消问也知,司徒驰肯定白跑一趟花家了。
略一沉吟,他问出这几日来心头的疑惑,“逸之,容我请教一事,少夫人为何会留书离开王府?”那日匆匆出来寻人,也不及细探原委,依他对花掬梦的了解,她不是会如此任性出走之人,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司徒驰敛眉不语,半晌才出声,“她逼我成亲,我不肯答应。”
魏明池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只为了此事花掬梦便留书出走?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逸之确是该成亲了。”他附和道。
“你不也还未娶妻?”闻言,司徒驰反驳。
“我?”他折扇轻摇,笑道:“不瞒逸之,其实我已有中意的姑娘,准备寻一个适当的时机,向她提亲。”
听他如此说,司徒驰微讶。“哦,明池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深望好友一眼,魏明池试探的开口,“她是位寡妇,不过守丧已满三年,这个人逸之也识得……”话还未说毕,襟口便蓦然被人给揪起,他无畏的迎视司徒驰含怒的目光。
“她绝对不可能嫁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司徒驰额上青筋暴起,沉嗓说道。他早就察知魏明池对掬梦有好感,却没料到他竟然还妄想娶她为妻,他不答应、他绝对不会答应。
“你无法代她作主,除非她亲口告诉我,我才会死心。”魏明池若有所指的提醒他,“我知逸之素来十分维护令嫂,但你们这辈子永远只能是叔嫂的关系,逸之可要认清这点才是。”
知魏明池看出了他对花掬梦的心意,司徒驰冷凝著面容松开他襟口,黝黑的眸里透著寒凛的眸光,冷冷瞅睨著他,一字一字警告,“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干涉。我不许你打她的主意。”
“这种违逆俗情的事,纵然你不在意,但,她可能不在乎吗?”魏明池肃起面容,严色接著质问,“这次她之所以留书出走,是不是便是因为无法接受你那不见容于世的感情,所以才想逃开你?”
身为司徒驰多年好友,他委实不忍见他沉陷在此不伦之情里,不止毁了自己,也将会毁了花掬梦。
司徒驰寒漠著一张俊容,咬牙否认,“不是,她才不是因为这样而逃开我!”
魏明池诚恳劝道:“逸之,你清醒一点,为了你,也为了她好,别再对她执迷下去,少夫人纵使千般好,但她是你嫂嫂,这是一生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需你多言。”言毕,司徒驰便拂袖而出。
魏明池怃然喟叹。
一边是知交好友,一边是心仪的女子,倘若可以,他有此成人之美,愿意成全他们,可,他们的身分注定了他们今生无缘哪。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他尽快迎娶花掬梦过门。好彻底断绝司徒驰的心思,才不致令他铸下错事。
这临水镇,只剩下一个地方他还未寻过,若她真来了这里,或许有可能是上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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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儿、娟儿,快住手,别再闹我了,呵呵呵……”小小的床榻无处可躲,花掬梦蜷缩身子,被娟儿搔得直发笑。
“嘻,我才不住手呢,花公子笑起来的声音真好听,像风铃在响呢。”娟儿搔她痒搔得更起劲,没有停手的意思。
“饶了我吧,娟儿,我快笑岔气啦。”她迭声求饶,笑得一张脸儿都涨红了,缩得像虾子似的躲进被里。
娟儿活像只女色狼,也爬进被里,一双柔荑尽往她腋下搔著。其实她早知花掬梦是女儿身,只是与她很投缘,所以总爱闹著她玩。
尤其今早她在见了一个姓魏的俊雅男子后,眉间眼梢便流露出一抹愁郁之色,娟儿不忍见她愀然不乐的模样,所以才故意来逗她。
被褥鼓起一个小丘,不停扭动著,不知情的人,乍看会以为被窝里的人正在办那档事。小静自是知道的,她杵在一旁笑看著。
猛然间,房门被人给撞开,当她看清来人,双腿忍不住一抖。
“王、王爷!”
被褥里,正在玩闹的两人,没听到她细如蚊蚋般的叫声,被子里闷闷传出花掬梦的笑声。
一听见那声音,司徒驰旋即望向床榻,看见那扭动著的被褥,当即阴沉了一张俊容,冷鸷的眸子射出森厉的寒光,宛如要杀人似的。
一步步走向床榻,他脸色愈来愈冷煞。
他不敢置信眼前所见,这些日子为了寻她,他找得忧急如焚,她竟然、竟然在这里与人、与人……
他屏住呼吸,妒焰狂燃,陡地掀开被褥。
正在玩闹的两人见被子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