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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这样想着,便装作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凑上前去,问那书生道:“大哥哥,你老看着我舅舅家的铺子做什么?”
书生听到洪三这么说,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下,反问道:“小孩,你真是这李老板的外甥?”
洪三一插腰,笑着说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这世上还有谁会冒认舅舅的么?”
这书生再打量了洪三一番,看着洪三的样子好像挺老实的,眼珠子在眼睛里转了几圈,便问道:“听说你舅舅这几年卖海外种子赚了不少钱?”
“那还用说?金银财宝都堆了整整三大柜子了。”洪三说着,还连比带划的比划出一个箱子的模样。
“啊,这么多钱啊?”书生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洪三一看,有戏,便试探道,“怎么样,大哥哥,想不想从我舅舅那里弄点小钱啊?”
那书生一听到洪三这么说,顿时眼睛里露出狐疑的神色,这狐疑里甚至还有点危险的味道。不过,洪三虽然狡猾,但是毕竟只是十二岁半的孩子,心性还未长成,所以没有看出这其中的道道来,只当这书生是心里有想法,但是又怕自己试探他。他于是呵呵一笑,说道:“你别这么看我,我跟你说实话,李老板不是我的舅舅。”
“那你是什么人?”书生奇怪地问道。
洪三对这书生挤了挤眼睛,笑道:“跟你一样,看不过他太有钱,又势利,想从他那捞点小钱。”
实际上,洪三看这书生只看准了一半,那就是这书生确实是来踩点的。不过,他的真正身份,并不是书生,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弄点小钱,而是干大事的。所以,他对洪三的提议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觉得洪三似乎挺有意思的,他于是只当玩笑地说道:“你好像有主意?”
“主意当然有!”洪三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笑道,“不过,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把主意说出来之前,咱们得先把赃分好。”
“这是自然,你说吧,如何分法?”这书生听到洪三这么说,越发觉得这小孩有意思,于是便笑着点头道。
“今天这盘生意,我们一共应该可以赚到十两银子。这主意由我出,所有的本金也是我出,你以光人入伙就行了。所以我得七两,你得三两,你看怎么样?”
书生啧了啧舌,笑着点头道:“这赃分得公道,我同意,你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吧。”
洪三见书生愿意合伙,也不再防备,便将这自己心里那主意细细道来,“这生意咱们白天做不得,要黄昏时刻,街上人少的时候才能做……”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过后,书生再看洪三时,眼神与先前全然不同了,伸手搭着洪三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鬼主意,将来大了还了得。”
洪三笑道:“你放心吧,你是外地人,我躲在乡下。这生意做完,咱们就散伙了,你自回去你家,我自回我家,我就怎么坏,也不会碍你的事的。你现在只说,这生意你跟不跟我合伙罢。”
书生摸着下颚,略思想了一阵道:“这生意做是做得,不过这人参的事情,我不懂得作假,要现找同伙的话,又要浪费许多时日啊。”
“这你放心,我在隔壁县里武馆里学武的时候,我有个师兄就是东北参客,他曾经跟我说过怎么做假参。我还缠着他专门教我做过,虽然技艺不及我师兄那么精湛,不过偏偏这衡山县里的小财主,总不是问题的。再有,这世上人都是势利眼,只看得见衣着,看不见真才实料的,不止是对人如此,对东西也是如此。我们到时候做出那假参,再小块上好的绸缎抱着,放进一个上好的香木盒子里。再在这香木盒子外面弄把有些生锈的小锁,做出一副珍贵久远的样子,由不得他不信。”
书生听到这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办法使得,走,我们这就去办。”
说着,两人就一阵风的开始忙了起来。这书生虽是外地人,但是似乎在城里也还认识几个人的样子,不一会,便给洪三弄来做假参要的材料,还弄来一大东北长白山的参客打扮。
等到洪三把假参做好之后,让书生看,书生左看右看看不出破绽之后,他便自己走到绸缎铺买了块上好的绸缎,又买了香木盒子,回到书生的住处,再弄了把老锁。
这种种事项准备妥当之后,天边刚好是夕阳西斜,洪三于是挥手道:“走,做生意去。”
不多时,两人再次出现在李老板的米铺前。不过,这一次他们俩不是在远处,而是就近站着。刚一到,洪三就突然一下坐在地上,哭闹道:“叔叔,我走不得了,饿死了,我要吃饭。”
那书生便赶紧假装安慰道:“小三,听叔叔的话,再忍一忍,叔叔很快就要赚到钱了。”
“但是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小三,叔叔也没办法,叔叔这不是没钱么?”
李老板原本坐在米铺里打算盘,突然看到一个小孩坐在自己门口哭闹,便心里一阵生烦。此时,听到两人说到这里,终于耐不住,要开口撵人的时候。就听到那小孩把手往大人怀里一指,“谁说没钱,你袋子里的老人参不就是钱么?”
这时候,李老板脑袋一激灵,“老人参?”
于是,也不再赶,只伸长耳朵,听这两人对话。
“这人参不是我们的东西,我要是把他卖了,将来人家找我要,我拿什么还人家?”
“我不管,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洪三大肆哭闹起来。
“小三听话,不要闹了,你也不小了,半个大人了,该懂事了。你想想,我就算真想把这千年人参给卖了,这小县城里,也没人出得起价啊,走吧!走吧!”书生说着,就把洪三给拖了起来。洪三一边装哭,一边斜着眼睛看了看米铺里,李老板的眼睛已经发绿光了。他于是也就顺从地站了起来,一边起来,还一边抽泣着嘟囔,“揣着一块上好的老人参饿死,我死都不闭眼睛。”
说着,显得一脸不情愿地跟着书生离开。李老板见状,赶紧从米铺里走了出来,假装好心地拉住书生的手,说道:“真是天杀的年景,现在处处荒年,山贼横行,连手艺人都吃不饱饭了。”
书生正要说话,李老板便伸手打住,看着我说道:“刚才我看到这孩子在地上哭闹,实在心酸,本来马上就想拉你们进我铺子的。无奈年景不好,我的情况也一般,所以一时犹豫,看到你们走出几步,我才终于狠下心来,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来,来,来,带孩子到我家里吃点吧。”
“萍水相逢的,这怎么好意思?”书生佯装惭愧状,而洪三则做出急不可耐的样子,“老板,哪里有饭吃?快带我去!只要给我饭吃,卖给你当儿子都行。”
书生依然推辞客气一番之后,才装作满脸惭愧的样子,带着洪三来到了李老板家。刚好洪三这一天忙活下来,一天都没吃饭,肚子正饿,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确实有饿了两天的架势,李老板更是不生疑了。
而书生则是故作矜持地只吃了两碗,便不再吃了。等到两人把饭吃好,李老板的老婆笑意盈盈的就赶紧把茶水给端了上来。他们夫妇俩往日都是刻薄小气闻名的,这次之所以夫妇俩都这么热情周到,图的也无非就是书生包裹里那根假人参而已。
这一点,书生和洪三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们也不多说,只是假装不好意思地喝茶应付着。喝了两三口之后,李老板终于耐不住,旁敲侧击地问道:“看弟台一副参客打扮,不知道怎么会到南方来?”
“是这样的,我叫董秀,是东北长白山人氏,以挖参为生,这是我的侄子董三。我哥哥早年南下到你们湖南来经商,临行前把三儿交给我抚养。一个多月前,我收到我哥哥的信,说是他事业略有有成,在湖南已经有了一个参行,想要我到湖南来帮他。我于是赶紧收拾行装,带着我这侄儿到湖南来寻我哥哥,谁知道前几天遇到小偷,把盘缠给偷了。好在我一个朋友托付给我的人参没被人偷,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交待了。”
说到这里,书生就故意停嘴,唉声叹气起来,李老板赶紧笑着说道:“不满弟台说,我和你嫂子这么大把年纪,还真从没见过长白山的上等人参,不知道弟台方不方便让我们开开眼。”
书生略微迟疑一下,点头道:“好吧。”
然后便打开包裹,抽出钥匙,来开锁,一边开锁,一边解释道:“这块人参,是我我这朋友十年前挖到的,是块真正的上好人参。他也舍不得卖,一直留着,你看,这锁都生锈了。这些日子他想在沈阳置地,所以才托我把这人参放到我哥哥的参行里寄卖。我劝他就在东北好了,他偏不乐意,说东北的参价不高,不如南方,而且他也信不过别人,就信得过我……”
李老板一边听着书生说话,一边盯着书生打开锁,再打开香木盒子,然后看到他翻开盖在人参上的绸缎。当他看到里面足有半个手臂长短粗细的人参的时候,眼睛瞪得比灯笼还要圆,差一点就惊呼出来,我的娘,好大一条人参。
“这个人参真是……”李老板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这时候,书生赶紧挡住,说道,“对不起,李老板,上百年的好人参都有灵性,不能随便碰。”
李老板讪讪地点点头,问道:“依你看,这人参得值多少钱?”
书生笑了笑,说道:“即使是在我们长白山,像这样的一流好参,起价也得二百两银子。”
他这么一说,李老板和洪三同时目瞪口呆起来。
李老板目瞪口呆是因为这么贵,二百两银子什么概念?一两银子可以买足足一石(约莫一百九十市斤)谷子,二百两银子,就是两百石谷子,能把他家那个谷仓给装满。
而洪三目瞪口呆,是因为事先商量好的,是价值二十两银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