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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他若是妖灵,她便用银丝灵链将他锁了、绑了、杀了。可他不是,他只是
碌碌凡人。她对他无计可施。
“爷什么都不想。”他剑眉一扬,起身,离去,却又站住。她的房间里摆满了
花草,是用各色器皿栽种着,生机盎然。他伸手,想去拿离自己最近的一盆正在
怒放的水仙。
“别碰我的东西!”她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地响起。
“你就那么厌恶我?”他问。
“不厌恶,还能怎样?”
他沉默着走出了她的房间。
夜色深浓,凤舞开得房门,吃惊地看着眼前之人。楚骁冷着脸,径自走了进
去,也不管屋中客人诧异的目光,在窗前坐了下来。
凤舞见状,只好赔笑,巧言软语将客人打发走了,这才走到楚骁身前,叹道:
“我的爷,是姐姐我欠了你么?怎么说来就来,也不遣人先打声招呼。”
楚骁抬头望着凤舞,脸上一扫平日的冷漠,眼神也柔和起来,是有温柔如鹿
的感觉了。“凤姐,好歹留我一宿,陪我说说话吧。”他那样坚毅的男子,对凤舞
的言辞中,竟然有着哀肯之感。
凤舞在他身边坐下,疑惑地问:“云歌那丫头又怎么了?你在哪里找到她
的?她是被什么人打晕了吗?我看她伤得不轻。”
他苦苦一笑道:“别说她,我不想说她。”言辞中却是有很深的迷惘。
“那就不说她。”她好生诧异,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他是从未将任何女子放
在心上的人呢,却未多想,便又责备道,“不是有婉玉吗?做什么要到我这里来
搅局?”
“在凤姐这里比较安全,不会犯错呢。”他坏坏地笑道。
凤舞不禁笑骂道:“是在嫌我老,还是在嫌我丑?”
“你知道我的意思,是碍着陆家那位大爷呢。凤姐的风韵,可是比那些不解
风情的半熟女子强过何止千百倍。”他半是认真,半是打趣。
凤舞知道他说的是陆天麒,神色不觉一黯。
楚骁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与凤舞。
“你要还玉儿的牌子?为何?”凤舞惊讶地问。
“哪有什么道理。”他笑道。
凤舞正色道:“楚骁,你知道,玉儿和其他的姑娘不一样,她对你很认真。你
这样做,伤她很深。”
“从此,我不会再去招惹她。”
“这样会更糟!她会更加伤心。说到底,你只将她当作了章台柳。”
“那我该怎么做?”他的脸上浮起无辜又无奈的神气。
“我还以为,你对她是认真的。”凤舞微微一叹道,“也只能这样了,是没有
别的办法。”她起得身来,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木盒,递到他的手中,“前些
日子,我有位相熟的客人去了趟醉城,我特意托他带了盒酥糖回来。”
他捧在手里,看在眼中,嘴角不禁浮起一丝伤感的微笑:“凤姐真是心细如
尘。”
“也只有对你和他才这样呢。”凤舞苦笑道,她不愿提起陆天麒,却又总在
不经意间将他想起,“尝尝吧。你不是常说,小的时候最喜欢吃醉城的酥糖吗?”
“小的时候,父亲还不是族长,曾到醉城学习南霁国的风俗文化。他每次回
家,都会为我带一盒醉城的酥糖呢。”他说着,打开盒子,取出一枚,放入口中,安
静地品尝着。他的眼中闪烁起晶亮的泪意,是有复杂难解的情绪在其中蔓延。
她爱怜地凝视着他,像是母亲在温柔地端详自己的孩子,幽幽一叹道:“别
人都以为你是个处处留情,却又冷心冷肠之人,可我知道,你心中的苦。”
她的话让他的心不禁一热。他放下盒子,双手揽过她的腰,将头温柔地枕
在她的腿上。“凤姐!姐!若是没有你,楚骁该是怎样的孤独!”他喃喃地说着。
“不想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吗?一定会有一位姑娘能让你的心安定下
来。”她温柔地抚摸着他如缎的黑发,温柔地说。
“不能复仇,我的心如何能安定?我的心中装着三千多条冤魂呢,他们悲惨
的呼号让我日夜不得安宁!”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抱得很紧,是想要将自己融入她
的身体,寻求片刻的庇护一般。
“楚骁啊楚骁,复仇这样的词,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呢。你让姐为你心疼,
为了那三千多条冤魂,我不能劝你放弃;可为了你,为了你的生活和幸福,我又
如何能眼睁睁看你坚持下去?”
他没有说话,身子却在她的怀中微微地颤抖着。
两个孤独的人就这样相依相偎了很久。楚骁终于平息了内心的伤痛,直起
身来,温和地看着眼前之人,轻松地说道:“我该回陆家庄园了。凤姐,拜托你一
件事,替我好好照顾云歌那丫头。”
“她?”凤舞敏感地说道,“你和她……”
“我做了傻事,伤她很深。”他苦笑道,“只怕那小丫头往后见了我,是会咬
牙切齿,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吧。”
“那丫头不简单,留在艳月楼,总让人不放心呢。”她若有所思。
“别胡思乱想,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姑娘。她受了内伤,别让她到处乱走,再
受伤害。有事便通知我。”
他起身离去,徒留凤舞枉然摇头叹息。
第二日午后,凤舞一路急走,好生疑惑。适才,护院来报,说是有人前来寻
人,一定要见凤妈妈,是怎么也赶不走。
一个白衣男子负手立于廊下,冬日的暖阳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细致分
明的轮廓。
凤舞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奇怪的男子。
那果然是个奇怪的男子,白衣胜雪,黑发如漆,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近乎完
美。凡尘俗世怎会有这样的男子,他的神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泊和安宁。在
他的面前,美艳如凤舞,也只能自惭形秽罢了。
他是一幅空灵的水墨,凡间不会有这样的男子。
她怔了怔,定下心神来,迎了上去。“公子是来艳月楼找人?可是来找云
歌?”她不由自主,声音变得很轻很柔,这样的男子来艳月楼,自然不为寻欢。而
艳月楼中,除了云歌,还有哪个女子能让他前来相寻?
他回身看她,眉目间波澜不惊:“我来找你。”
“找我?”她一惊,便又道,“是为了云歌?”
他点头,眉头轻蹙,一丝隐约的忧伤和寂寥掠过眉梢。
凤舞看在眼里,心不禁没来由地微微一痛,只道,这也该是个大寂寞过的
人,才能将心中至深的痛藏于风轻云淡中。
他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放于廊上,淡淡地说:“你且收下这个,替我照顾云
儿一阵。告诉她,我要离开一些日子,让她安心地养伤,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敢问公子贵姓。”凤舞上前一步,追问道。
“我是云儿的哥哥。”他淡淡地答,眼睛看着她,却并没有真的看到她。她
于他而言,原本不存在。
凤舞有些不快,他是她的哥哥,怎么忍心将妹妹留在青楼之中,于是冷冷地
说道:“公子,艳月楼可是艺馆。”
“我知道。”他说罢,转身便要走。
“你不看看她?她伤得很重!”她不由上前一步,急急地说。
“所以,我要你照顾她。”
他的话好怪,丝毫不通人情。
“你是她的哥哥,照顾她,是你的责任!”凤舞毫不留情地说道。
他站定,回身,看向她,仍旧面无表情,默默地看了她半晌才道:“人间才是
有情之地。所以,我要将她托付与你们。她属于这里。”他说罢,不再眷恋,转身
离去。
凤舞好生气恼,却又发作不得。她拿起廊上他留下的东西,竟是满满一袋
金珠。
她惊呆了。
第八章 流 光
云歌默默地听着,不哭也不闹,只是默默地听着,泪珠一颗颗地落。
鸿雁在云鱼在水。月珑,你这样就把云歌丢下了吗?
“云歌,他真是你的哥哥?”凤舞看在眼里,小心地问。
“他说是,便是了。”
她答得奇怪,凤舞也不计较,只是殷殷地劝:“别伤心,他说他会回来。无
论他走到哪里,心里还不都在惦记着你。”
她幽幽一叹,收起了泪水,收起了心痛,站起身来,也不理凤舞,径直向外
走去。
“你内伤未愈,要去哪里?”门前,楚骁一把将她拉住。是凤舞遣人告诉
他,云歌的哥哥来了。他于是匆匆赶来。
“与你无关!”她冷冷地说,冷冷地看着他,“放开!”
他眉头深锁,看了她半晌,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眼睁睁看她离开。
荒凉寂寞的小树林里,云歌走到了千年古树身边。
究竟发生过什么?五百年,每一生每一世,都发生过什么?月珑竟然如
此狠心,真的将云歌丢下了。
“天女,让你的精元进入我的灵根,我带你去看。”树妖这样对她说。
她毫不犹豫,在树下盘膝而坐,元神出窍,悠悠然,走进了树妖的灵根之
中。
五百年,虽不足以沧海桑田;五百年,却是可以物换星移。
月珑,还是那样年轻俊美的月珑。他执着一个美丽少女的手,缓缓走来。
与这一世不同,月珑淡泊安然的脸上带着浅淡温暖的笑意,而那姑娘也没有
面纱蒙面。她在他的身边,那样单纯地快乐着,犹如一只洁白的蝴蝶。
林间,鹧鸪声住,杜鹃声切,芳菲都歇,却抵不得人间离别。
月珑独自离去,少女切切地等着。天空风云变色,是有天人斗法。少女
执着与自己一般的银丝灵链飞身而去,不久,抱着奄奄一息的月珑艰难地回
来。
“哥!哥!”她切切地唤。
“星儿,别哭!傻姑娘,你忘了,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