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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哥!哥!”她切切地唤。
“星儿,别哭!傻姑娘,你忘了,哥是不死之身呢。哥只是受了伤,休息几
日便好。”
星儿?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或者说,自己的前世叫什么名字?
星若———一个名字兀自在心中如此清晰明了。
“哥,我们根本不是龙灵的对手,我们都敌不过他,无论如何修持都是徒
劳。”
“是这样。”月珑苦苦地笑,“可我无法放弃。”
“怎么可能无法放弃呢?”她执着地劝,“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天涯海角,我们可以很逍遥快乐地活着。”
“不可以。”他幽幽地叹,“星儿,不死是因为诅咒,是神灵的诅咒。这个
世界,这滚滚红尘之中,没有哪一个地方会收留不死的魂魄!月珑是连做孤
魂野鬼的福分都没有呢!”
“星儿不明白!不明白!不死又如何?留在尘世又如何?星儿会陪伴着
你,永远!”
“是永远吗?星儿,你知道,你会老会死,会走上奈何桥,会将我丢弃于忘
川的河中!”
她呆住了。他说的不错,他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星儿,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将龙灵和他带回天界。只有回到天
界,我的灵魂才有栖息之地。”
她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哥,我明白了,星儿知道该做什么
了!”
不待他有所反应,她御起灵力,飞身而去。
“星儿,回来!别做傻事!”他挣扎着起身,追了去。
天不荒地不老,是因为天无情地无心。
他带着她回来了,带着她依旧温暖柔软,但了无生气的身体回来了。他
紧紧地搂着她,放声痛哭。
云歌的泪潸然而落。他的刻骨铭心的悲哀,她能感同身受。
“这是第一世。天女,你还看吗?”树妖微微一叹,轻轻地问。
她摇头,再看,仍是心痛,仍是悲哀,仍是一样的无奈和无助。
“不看了。”她苦苦一笑,“以后的每一世,仍旧会重复同样的悲哀。只
是,以后,月珑不会开心地笑了,月珑身边的姑娘会蒙着面纱示人。而如今,
应当是第五世了吧。”
“天女,你如何知晓?”树妖好生惊异。
怎会不知?
尽管一次次地饮下忘川水、孟婆汤,一次次走过奈何桥,可骨骸深处,总
有一些椎心刺骨的痛无法说忘就忘。总会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记忆,伴随着往
后的每一生每一世。
“树妖,为何要叫我天女?”
“你世世与天神相伴,自然应当是天女。”
“仅此而已?”
“我错了吗?”
“云歌是凡胎肉身。往后,不要再叫我天女了。”
云歌的精元恍然走出了树妖的灵根,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一股腥膻之气
上涌,她的体内灼痛,嘴角流出了鲜血。是旧伤未愈,再添新痛呢。她对自己
苦苦地笑,轻倚在古树之上,浑身无力。天人斗法,神人相争,干卿何事,干卿
何事啊!云歌啊云歌,你只是凡胎肉身,只是微不足道的朝露蜉蝣。
真想就这样走,再不问悲苦的人世。
可她,终究是不能将他丢下。他是无人收留的魂魄,而她,便是他在这荒
凉的尘世里唯一可以牵挂的根。
哥,十八年,于你天神的灵慧而言,可是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十八年的
相守于云儿来说,却是足以胜却生命的深情啊!
天旋地转,她是再也支撑不住了。
有人骑马而至,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温柔地抱起,宛如掬水,小心翼翼,生
怕一不小心,她便会从指缝中流走一般。
那是怎样温暖有力的怀抱,那样安稳,那样熟悉,仿佛曾经相依相偎。
“哥!月珑哥!别走!别把云儿丢下!”她泪落如萤。
那人将她抱得更紧,是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骸中一般。
笛声悠悠,是那样缠绵悱恻、深情款款。竟是那曲《云歌》。那是谁,谁
在诉说着经年累月的相思之情?
云歌醒来之时,耳畔悠扬的笛声渐息,自己眼前之人,竟是陆千羽。是他
再度救了自己?
他眉眼温柔,深深地将她凝视。
“谁在吹笛?”她呻吟着,轻问道。
“哪有人?你听错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爱怜。
她如同受伤的小鹿一般,蜷缩于床角,怔怔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云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温柔地问。
或许,她应当告诉他,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或许,她应当问他,那夜他
回答陆老夫的话是不是都是言不由衷。可话到嘴边,却只是一阵若有若无的
叹息而已。终于,她懈气地说道:“算了,不要提不开心的事。”
他凝视着她,若有所思,却又不明就里。
夜色深浓,云歌枯坐于床上,却是无法安眠。突然,夜风强劲,竟然突破
了窗户的限制,破窗而入。屋子里顿时灵光闪烁,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龙灵!”云歌轻呼一声,抓紧了银丝灵链。
当真是龙灵。此时,他如同一只魔魅的眼,在云歌的眼前闪闪发光。“为
了找我,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满心的苦楚也无人可诉,是吗?”这一次,龙灵是
真的开口说话了,声音里都是悲悯。
龙灵的话正中她的心怀。她无法抑制心中的委屈,眼圈一红,竟然差点
掉下泪来。“你还说!你若是有心,就随我返回天界吧!”她切切地说道。
“返回天界?”龙灵叹道,“云歌,不是我没有同情心,不想成全你和月珑,
而是,我也有必须要做,却又力所不能及之事。”
“是何事?”云歌问得认真,“你告诉我,让我和月珑哥帮你想办法啊!”
“我一直在等,便是希望你能帮到我。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你
做不到,便是再也没人能做到了。”
“究竟是何事?”云歌的疑惑更重。
“你随我来。”龙灵说罢,越窗而出。
云歌没有迟疑,提起银丝灵链,披衣紧随了去。
雪风凄紧,越过莺声燕舞的艳月楼,穿过幽深的小树林,云歌随龙灵来到
了七宝玲珑塔下。
“你可知这座宝塔的由来?”龙灵停了下来,问道。
“千羽说过,这座塔原名相思塔,乃是千年之前,龙族末代圣王龙华为登
高临远,眺望离人所建。”
“不错。这是相思塔,寄托着一颗至情至性的心不渝不悔的爱。上塔
吧!”龙灵说着,越上了宝塔。
云歌御起灵力,随着龙灵飞越而上,来到了塔顶。
凝视着眼底栖月湖万顷碧波,龙灵轻叹道:“去吧,去千年之前看看,或许
你会有所领悟。”
千年之前?云歌却不及细问,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瞬间变成漆黑一团。
她惊惧地闭上了双眼。待周遭世界安定下来,她张开双眼时,却见自己仍旧
身在七宝玲珑塔上,只是,周围灯火通明,铠甲钲亮的执戟侍卫肃穆地立于宝
塔各处。她有些无措地向后退去,是想要将自己掩藏在黑暗里,避免被那些
神色严峻的侍卫发现,却一个不留神,撞到了身后一人身上。她惊骇不已,却
陡然发现,那人竟对自己视若无睹,自己于他们而言,竟似不存在一般。正当
她万分疑惑间,脚步声杂乱而急促。有一群人登楼而上。侍卫们次第跪拜,
一个清瘦如薄风,面容清华高贵的白袍男子登上了塔顶。
“王,夜已深,您应当早回寝殿安寝。”
“大巫师,你近来越发得聒噪了。”白衣袍男子淡淡地说着,对身后的老
者并不多加理睬,而是阔步走进了塔楼之中。
云歌这才发现,塔楼中灯火摇曳,宣纸随风舞动,一名须发尽白的老画师
正在油灯下挥毫作画。
见了白袍男子,老画师急忙搁笔礼拜。男子伸手取过墨迹未干的画卷,
细看了许久,却是长叹一声,将画卷掷于地上。
“王……”老画师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你走吧!不用再画了!把那些画都烧了吧!”白袍男子说出了自己的
旨意,来到了塔楼外,凭栏远眺。“玉儿,这么多年了,我召唤龙族所有知名画
师,竟无一人能画出你绝世的姿容!”白袍男子喃喃自语。
云歌听了,心中不免好奇。她急步上前,走进塔楼,想要看看画纸上女子
的容颜。一群内侍却已匆匆收起了画卷,将它们付之一炬。她好生遗憾,走
出塔楼,将白袍的男子细细端详。他便是宝塔的建造者,便是那个传说中情
深意重的王者吗?据说他终身未娶,据说他一生都在守望一个再也不会回还
的人。可是,他与那个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这般痴情仍旧无法将她轻
灵的心打动?她兀自怔忪间,却是一个激灵袭来。抬眼再看,周遭一片黑暗,
唯有龙灵灵光闪闪,似在殷殷探询。
“龙灵,你让我看的人是龙华?他能痴情至此,他所爱的人为何要走?”
云歌好奇地问道。
“我如何能明白?若我能明白爱为何物,便不再只是龙灵,而是天界神龙
了吧。”龙灵说着,又很突兀地问道,“云歌,你能爱吗?能像刚才所见的人那
样去爱吗?”
她的脸颊飞起了羞赧的微红,低下头去,轻轻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是
修仙之人。我将会随月珑哥返回天界,成为天女。我没有俗世之爱。”
“没有吗?”龙灵的声音里颇多失望之情,“若是没有。那你便帮不到我,
我也不会随你和月珑返回天界!”
云歌怔住了,默默地凝视着龙灵。那道闪烁的灵光似乎也在将她打量,
直要看进她的灵魂一般。
“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