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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也看到了。无论他如何防范,皆是徒劳。”
凤舞秀眉紧锁,眼睛切切地将她看定:“云姑娘,你与陆家的恩怨我不知
道也不想知道。可是云姑娘,为了楚骁,你去一趟,好吗?算姐姐我求你!”
“楚骁?他怎么了?”她急忙问道。
她的心中还是有他的。凤舞的心不禁放下了一半。她虽然还不太明白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不太了解自己深种的情根,但他已为她付出了那么许
多,她是没有不感动的理由。
“楚骁曾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这一次也一样。你去了,便知道了。是留
是走,见过陆爷之后,全凭姑娘自己决断。”
她想了想,终于点头,随凤舞走出了客栈。
云歌随凤舞回到了艳月楼自己的房中。陆天麒和楚骁已等候多时。楚
骁看来安然无恙,她不禁寻思,是凤舞在将自己欺骗,还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
而自己没有发现。
云歌漠然地看着小丫鬟们进进出出,在自己的房间里摆了一大桌酒菜。
凤舞亲自作陪,亲自为陆天麒斟上美酒。楚骁也默默地在云歌身边坐了
下来。
“凤儿,为云姑娘斟上酒。”陆天麒淡淡地吩咐。
“不用,云歌不喝酒。”她冷冷地回绝。
凤舞执着酒盅的手,颇为尴尬地冷在一旁。
“凤姐,我的酒呢?”楚骁在一旁解围,凤舞只是淡淡地一笑。
陆天麒并不理会,仍旧向云歌说道:“不喝酒?那么,不知这些菜肴可合
姑娘的胃口。”他凌厉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捕捉着她的每一丝情绪变
化。
“云歌从不沾荤腥。”她竟然毫不领情,淡淡地说道。
陆天麒勃然大怒,左手“啪”得一声,重重地拍到了几案上。桌上的木筷
应声而起,风一般径直照云歌的双眼飞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云歌更是没
想到,陆天麒一来,便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她握紧灵链,眼睁睁地看着致命的
木筷越来越近。只要御使灵力,催动银丝灵链,将木筷挡回去。这应当不算
是对凡人使用灵力吧?可灵力催动,灵链飞出,在这么窄小的空间中,若伤到
人又当如何?若不使用灵力,自己如何避得了这致命的木筷?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猛然将她拉得几乎倒地,却
是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木筷“嗖”得一声,从她的面颊边飞了过去,直插
入后面的墙上,入墙三分。
救她的人,自然是楚骁。
云歌急忙将他推开,坐直了身子,脸上却难免窘迫、羞赧。
“陆爷,你答应过楚骁,不会伤害她!”楚骁逼视着陆天麒,说得咄咄逼
人。
“我伤不了她!楚骁,是什么蒙蔽了你的眼睛?你果真认为,她只是个手
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吗?”陆天麒冷哼一声,森然道。
“陆爷,你错了,你可以杀了云歌。云歌的确如陆爷所说,并非手无缚鸡
之力的柔弱女子。云歌身负常人所没有的灵力,还有一条凡人之力无法抵御
的灵链。但是,灵力和灵链皆不可施加于凡人身上,只能用于收服世间妖邪。
所以,若是以常人之力,云歌断然抵挡不住陆爷你的任何攻击。”她说得坦白,
没有丝毫遮掩。
“你是何人,怎会有如此奇异之力?”陆天麒问道,“你究竟在觊觎陆家庄
园什么?”
她斟酌了一番,才道:“我是一个修仙之人,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条灵链,
会一些法术而已。”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有比这更好的解释吗?她顿了顿又
道:“我要找的是龙灵,他在湖底陵寝之中。陆爷,云歌什么都不觊觎,只想进
入陵寝,找到龙灵。”
“不可能!”陆天麒断然拒绝,无论云歌多么真诚,“你此生都不可以再靠
近陆家庄园的龙灵堂,进入地宫,否则……”他的手直指向楚骁,“否则,他便
要用性命来向我陆家谢罪!”
她怔住了,看向楚骁。他目光如火,默默地凝视着她。
“楚骁用性命担保,你此生都不会再进入陆家庄园的地宫,这是陆家答应
放过你唯一的可能。”陆天麒语重心长,凌厉的目光也变得温和起来。
云歌低着头,谁也不再看。她总算明白,为何凤舞要她为了楚骁来见陆
天麒了。他为何要如此为自己,纵是为那晚在向自己赔罪,也大可不必以性
命相许吧。良久,她才幽幽地说道:“我不会再踏上湖心孤岛,不会再进龙灵
堂和地宫。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她的承诺似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很好!”陆天麒站起身来,爽朗地说道,“云姑娘是个爽直、坦率之人。
陆某相信你绝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将楚骁的性命当作儿戏。陆某这就告
辞,我们后会有期!”他说罢,阔步便走,却又在房门前站住,回身看向云歌,认
真地说道,“云姑娘,陆某还有一事相告,不要再对羽儿抱有任何的幻想,你们
纵然有缘相识,也终究无分相守罢了。陆某说这话,并非因为有门第之见,仅
只是因为,羽儿那样的公子哥,不适合你这样的姑娘。”他丢下这句话甩手扬
长而去。凤舞也紧跟了去。屋内,只剩下楚骁和云歌。
两人在灯影里默默地坐了半晌。
云歌已是心如乱麻,不明白陆天麒为何会有此一说。千羽不适合自己。
可他为何不适合?他们在一起那么开心,他让她的世界如此温暖明媚,她也
可以还他一个画中人啊!她长叹一声,不得不想,是到了挥慧剑斩情丝的时
候了。她与他,是真的有缘无分呢。也许,龙灵说得不错,她和月珑和他一
样,不懂得人世的欢爱。
楚骁似将她的心思看得很明白,站起身来,便要走。
云歌也站了起来,默默地跟着他走到了门前。
他站住,也不回头,只冷冷地说:“夜已深,早些歇息吧。客栈里若还有随
身之物,我明日会让人去取。”
“楚骁,你三番五次地救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她的声音很低,
却很清晰。
“报答?你知道我这样做,只为弥补那日在地宫中对你的冒犯。”他的声
音依旧冷漠。
“我知道。”她低着头,面带羞涩,“不用做那么多的,其实……”
“其实什么?”他回过身来,看着她,眼中泛起一丝邪邪的笑意。
“其实……”她抬头,茫然无措。
“其实什么?”他眼中笑意更浓,“其实你并不反感,并不反感那日地宫之
中我对你的所作所为。”
“胡说!”她骂道,眼中燃起了怒火。
“不然,其实什么?你告诉我啊!”他微微俯下身,俊朗的脸凑到了她眼
前。
“无耻!”她扬手,便是要给他一记耳光。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笑道:“相同的招数,不能在同一个敌人身
上使用两次。记住了,丫头!”
她气极,眼中闪烁起了泪意:“捉弄我,羞辱我,你很开心么?”
他怔住了,松开她的手,看她伤心地返身入屋,看她伸手,像是在抹眼角
的泪,不禁心疼。他走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衣袖,讷讷地说:“我……我向你赔
罪,好不好?”
“怎么赔?”她甩开他的手,怒意未消。
一支洁白温润的玉笛送至眼前。
“这是我六岁那年,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二十年来,从未离身。将它
送你,算作赔罪,好不好?”
她回身,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脸上竟有那样温暖明朗的神情,与素日的
楚骁判若两人。她摇头道:“不好。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要!”
他却拉过她的手,将玉笛郑重地放在她的手心:“我们交换好不好?把你
的竹笛送给我啊!”
她握着玉笛,斟酌了半晌,终于说道:“可是楚骁,我要走了,我继续留在
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楚骁脸色陡变,刚才还温情脉脉的面容突然绷成了寒冰。
“你还是要走?还要去找你哥?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当真一点都不明
白?”
“可我必须找到我哥!”
“你以为,事已至此,你能轻易说走就走?”
她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说。
他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我三番五次地出手救你,我予你的恩,你岂能不
报不还就走?再说了,我用性命向陆爷承诺,你不会再潜入陆家庄园地宫。
若是轻易放你走,我的性命岂非完全不由自己掌控了?”
“楚骁,你不是这样锱铢必较的人啊!”她切切地说。
“我就是!”他眼中冒火,蛮横地说。
她沉默了,是不知该如何将他面对。
见她不说话,他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好好地呆在艳月楼,没有我的同
意,哪里都不能去!”他说罢,转身便走。
她追了上去,却是将手中的玉笛递与他,怯生生地说道:“玉笛……你还
是收回吧!”
“它已经是你的了!”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她略一迟疑,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翠绿的竹笛,送至他的眼前:“那么,你
把它带走吧。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他似略略一怔,僵硬的面容终于柔缓下来。他接过竹笛,默默地看了她
半晌,却是没再说话,有些枉然地离开了艳月楼。
楚骁独自在栖月湖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几日,他自是不能回陆家庄
园,也不可能去艳月楼,他其实一都和云歌住在同一间客栈,只是怕她再对自
己心生误会,才不敢终日守在她的身边。他只是默默地在远处将她守望,不
让她再陷入危险之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