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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什么是朋友?”她疑惑地问。
“朋友就是一心一意要对彼此好的人,患难相护、真心相待。这是母亲跟我说的。”他说得好生认真。
“那就是说,你会对云歌好?就像我哥那样?”她欢喜地看着他。
“是呀。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了,往后,你可以来找我玩。我有很多有意思好玩的东西。我还会带你去见我母亲,告诉她,你叫云歌!她一定会喜欢你!”他拉她起身,“天色已晚,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她茫然地指了指身后幽深的大山。
夕阳之中,苍茫山野之前,稚子无心。少年小心地将女童扶上自己的小马驹,自己也翻身上马,将她拥在怀中,带着她缓缓向群山深处走去。
天色暗了下来,累了一整天的她在他温暖的怀中安心地睡去。朦胧间,白衣男子飘然而至。
“哥!”她轻轻地唤。
白衣男子从少年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她。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倚在他的肩头,回头看向少年,借着满天星月,对他微笑。她看见,他也在对自己微笑。
她还看见,哥拈起了手指,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轻弹向少年的额。
“哥,你在做什么?”她轻轻地问。
“让他忘了你。”哥哥的声音淡淡的。
“为何?他是我的朋友!”
“云儿,你忘了哥一再叮咛,你乃是修仙之人,世人皆不可见到你的面容吗?”他的声音里有少有的严厉。
“可我没有让他看到我啊!哥,你知道,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你不需要人界之人做朋友,你的朋友当在天上。云儿,不可以让愚妄的世人知道你我的存在,他必须忘了你。”
“哥,若是让人看到了我的面容又当如何?”她问,心里第一次有了忧伤的感觉。
“除非,你不想随哥返回天界,做回天女。”他幽幽一叹,手指轻点向她的眉心,“睡吧,云儿,让我带你回去。”
她在他的怀中,安稳地睡去。
艳月楼内,笛声在风中荡成了空无。云歌幽幽一叹,心中怅然若失。
今夕何夕,吹笛之人可是当年那个稚气阳光的少年?她的腕间,除了银丝灵链,还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三枚菩提籽晶亮异常。
云歌对自己悄然一笑,放下一切,安然离去。
第二章 入 世
栖月湖上,一湖秋冷,惹人相思。而湖畔林间,白衣胜雪的男子却卓然于
尘世之外,春愁秋思皆不萦于心上。他安然地立于参天古木之下,安然地看
着湖上烟波,安然得犹如一幅空灵的水墨,不似人间所有。
“哥,我找到了龙灵。他已经在栖月湖盘桓了很久,或许,你要找的人,就
在这栖月湖中。”云歌款款地走上前来,在那人身后轻轻地说。
“是吗?是我要找的人吗?”他回身看她,怅然若失,轻轻地问。
“哥,你忘了,是你从小教云儿要在这烟火人间寻找一人,要将他带回天
界神族呢。哥,湖底有人。我看到了,虽然看不真切,但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她切切地说着,并未在意他的情绪。
“是吗?他在湖底?”他喃喃地应着,心却并不在言语之上。
“哥!你怎么了?”她担心地唤着他。
“没什么,哥只是有些烦乱。”他似终于幽幽醒转,温和地对她说道。
“哥,你知道吗,龙灵对我说话了!”
“说话?怎么可能?”他的眉头蹙了起来。
“我落水前听到一个声音,我想应当是龙灵。”见他默然不语,她继续说
道,“哥,无情之人得不到龙灵,是这样的吗?”
“龙灵这样对你说?”他好生惊异。
“是啊。他还让我投身红尘,对尘欢俗爱有所领悟,再去将他寻找呢。可
他忘了,我是要做天女的,怎能如他所说,去体验尘欢俗爱!”
“投身红尘?云儿,你原就是红尘中的碌碌凡人。”他苦苦一笑,心中却
是思虑万千。这一世和过去究竟有何不同,龙灵竟然开口说话,而且,似乎在
指点迷津。这一世之后,自己是不是能够脱离无边苦海?天机,究竟为何?
不对,龙灵怎可能开口说话?说话的,一定另有其人。只有他,只有他才会诱
惑她,让她去体验所谓的尘欢俗爱吧。
就在他兀自怔忪间,林间突然脚步急促凌乱,似有人慌张地奔逃而来。
他急忙拉起云歌,闪身躲入树丛之后。
一个面色惊惶、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手握长刀,飞奔而至。他已是汗如
雨下,气喘如牛,却丝毫不敢减慢脚步。树林中突然人影闪动,一个黑衣人飘
然而至,身形一闪,拦住了锦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右手执剑,长剑未曾出鞘,很轻松随意地搭在肩头。
黑衣人从容地转身看向锦衣人。
云歌看清了他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轮廓分明的薄唇紧抿。他真
的是个身材高大,异常俊朗英挺的男子,只是,他的眼睛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
口凉气。那双眼睛有如暗夜中燃烧的星辰,吐散着清冷的光芒;却又似深潭
寒碧,是有要将人溺毙其中的森冷;眼神锋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她
看在眼里,不禁眉头微蹙。
“天门宗早在三年前便随着陆逸白的死而不复存在,这都是谎言!楚骁,
你竟是天门宗的人!他们给了你,给了天门宗多少金子,要取我性命?我愿
出双倍价钱赎命!”锦衣人此时已是面无人色,满眼的惊惧。可那黑衣人却不
为所动,只是冷着脸,满眼如冰的森寒。锦衣人急又说道:“十倍,如何?”
“十倍?”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却是嗤之以鼻,声音如他的目光一般,没
有丝毫的感情和温度,“千倍、万倍又怎样?卢竞,你的命值不了那个价!”
“我乃是当朝首辅最宠信的谋士!”锦衣人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
利,说出了最后一个活命的理由,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就更该死!”
“天门宗行事一向只为钱财,你……”
锦衣人话未说完,黑衣人轻喝一声,长剑出鞘,剑鞘随意地跌落地上,锋
利的剑身向眼前之人劈了下去。锦衣人急忙举刀便挡,格住了黑衣人的长
剑。只是,锦衣人的功力远不及黑衣人,根本无法将黑衣人的剑挡了开去。
他用尽了浑身之力,却是在一步步地后退,终于被逼到了一棵大树下。他背
倚大树,再无退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的长剑力压自己的刀,一点点直
向自己的脖子逼近。
树丛中的云歌已然按捺不住,待要出手救援,却被身边之人一把抓住。
“红尘俗事,与你无关!”他淡淡地说着,却是眉头紧锁,“更何况,你又如
何知道,那人就不该死?”
“可是,哥……”
她话未说完,树林中已传来凄厉的惨叫。放眼看去,锦衣人双膝跪地,长
刀已跌落地上,黑衣人的剑深深地切入了他的脖子,一时间,血流如注。
可黑衣人似乎并不想让他痛快地了断,手中的剑停了下来,俯下身去,冷
冷地看着眼前之人,欣赏着他的痛苦和绝望,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饶命!”锦衣人痛苦地喊道,乞求着一线生机。
“你可知你为何该死?”黑衣人咬牙切齿。
“为何?”锦衣人战战兢兢。
“八年前,图狼王城外,三千云族将士。你,可还记得?”
锦衣人陡然收起了痛苦的表情,却是那样惊骇地看向了眼前之人,许久,
才枉然叹道:“无论你是谁,我都明白了!是我的计谋害了一个族类。我甘心
受死!”他说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去死吧!到地府里向整个云族谢罪吧!”黑衣人冷哼一声,绝不容情,
长剑利落地割下了锦衣人的头颅。
云歌骇然地闭上了双眼。
树林里脚步声急,又有一名黑衣人赶了过来。
“爷,你已经将他解决了?还好爷神勇,不然,今日就让这小子给跑了。”
刚赶到的黑衣人对杀人者夸赞道。
杀人的男子不为所动,在锦衣人的衣服上拭尽剑上的鲜血,又安然地回
身,拾起了地上的剑鞘,还剑入鞘。“莫七,你的伤不碍事吧?”他是那样淡漠
地说着,仿佛刚才所为,并非杀孽。
“不碍事。爷,你又救了莫七一命。爷的救命之恩,莫七此生只怕是报不
完了。”
“这里便交给你了。把他的尸身葬了,带他的头回去复命。”杀人的男子
吹了声口哨,骏马应声而至。他翻身上马,策马向树林外奔去。
“我们该走了。”树丛中,白衣男子眉头深锁,拉起了云歌。
云歌沉默着,随他向树林深处走去。走了一程,她甩开他的手,情绪激昂
地质问道:“为何?为何你不让我救那人?就算他该死,也应当交由官府论
罪,而不是被人私下杀戮!”
“你以为,你救得了他么?你忘了,你不能对凡人施加灵力,否则,会遭到
可怕的惩罚。”他淡淡地说道。
“可你能!你可以救他!”
“即使对凡人施加灵力不会遭到惩罚,但这同样是被严厉禁止的。云儿,
记得你的身份!”他回身看向她,说得认真,“云儿,我们行走人世,不为除暴
安良。人界自有其秩序,爱恨情仇皆有其化解之道,作为天人,我们不可横加
干涉。我们只能做我们当做之事。”
“可你说了,在找到龙灵之前,我都只是碌碌凡人!”她恼恨地说道。
“云儿……”
“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哥,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她丢开他,逃
也似的跑进了深黑的树林之中。
他是她的哥哥,他们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