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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终于吞并了云族的图狼王突然放弃了攻打南霁国,并与南霁国年仅十三岁的幼主签订盟约,永世修好。南霁国的边患似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伤愈后的楚骁却没忘记复仇。三年前,当朝首辅沈万翔指派天门宗潜入图狼族,刺杀图狼王。仇恨刻骨的楚骁主动领命,率队出击,并成功地取下了仇人的人头。正当他以为大仇得报,终于可以告慰父母亲族和三千勇士的在天之灵时,陆逸白却被人毒死。而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楚骁发现,自己的仇人并非图狼王一人。
原来当年,图狼族突然发难,南霁国被困告急,不过是一场阴谋。是南霁国首辅沈万翔亲手策划的一场阴谋。他向当时的幼主和太后建议,要想保持边关长治久安,就必须与图狼族修盟订好,而不是向先王那样依靠弹丸之地的云族。
所以,他亲赴边关,与图狼王密谈多次,定下计策,引诱楚云舒出击,将云族有生力量全部歼灭。那日的血战,伏击云族将士的并非图狼军队,而是穿上了图狼士兵衣服,由沈万翔亲自指挥的南霁国军队。终于成功吞并了云族的图狼王于是慨然允诺,与南霁国订盟修好。沈万翔以整个云族为代价的计谋换来了南霁国边关的和平,由是更得幼主和太后宠信,终于权倾朝野。而当时,陆逸白之所以会出现在边境上,是因为收了沈万翔重金,亲自出马,以保护沈万翔周全。但沈万翔没想到的是,陆逸白也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悄悄救下了楚骁,这根致命的毒草。
得知真相的楚骁怒不可遏,原来,一直以来,他只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所幸,陆逸白已死于非命,陆天麒和陆千羽都对天门宗的各项营生极为厌恶,他于是接掌天门宗,开始谋划利用天门宗的力量为自己的父母亲族和三千将士复仇。他只是一个凡人,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向一个国家、一个族类复仇,所以,他将仇恨的利箭指向了沈万翔。
“他要杀当朝首辅?”云歌并没有太多的惊异,她知道他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行动,她只为他担忧。
“不错!可他怎么做得到呢?沈万翔自知平生结怨太多,专门为自己培养了一批死士,以保护自己。可那是怎样的血海深仇,他又如何能放得下?更何况,他不是曾经成功地潜入图狼王城,刺杀了图狼王吗?宫禁中的守卫当比单单一个朝臣家的更严密吧。可你也看到了,他那日身负重伤,行刺失败。”凤舞说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歌的表情,知道她正一步步沿着自己所指的方向走来。她要留住她,要为楚骁留住她。
“那样危险,他怎么做得到?”云歌担忧地说。
“是啊,他怎么做得到?可他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那都是因为你!”
“我?”她那样茫然。
“不错!当日,他之所以要行刺沈万翔,以致身负重伤,都是因为陆老夫人以你的性命相要挟,要他提前行动。他为了让陆家放过你,只得应承下来。”
“可陆爷不是说了吗,只要云歌此生不再踏入陆家庄园,他便再不会追究吗?”
“在陆家庄园,陆天麒的话根本不算什么。老夫人才是一言九鼎的那一个。
云姑娘,你还不明白,为了你,楚骁已经死了一次了!可他心中千苦、万苦,却是一直不肯对你透露丝毫,是不想带累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她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一句话。
她愕然地抬头,看向她,眼中是有湿湿的泪意。他小心守护着心中的秘密,只为爱她。
眼见云歌的城防有所松懈,凤舞幽幽地说道:“云姑娘,留下来吧。你感觉不出来吗,他是那样深切地在将你爱恋。他需要你呢!你心中有他,不是吗?”
云歌默默地注视着凤舞,眼中的泪散了开去,荡成温柔的涟漪,却终于冷凝下来,成了不化的块垒。
“凤姐,你说了这么多,其实都为这最后一句吧。”云歌刻意淡然地说道。
“难道他不值得你为他留下?”凤舞反问。
“值不值得已不是我所能计较,我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凤舞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暗自叹息,她是怎样的一个人,竟是铜墙铁壁、心如磐石!凤舞的心中不禁升腾起怒火,牢牢地将她看定,努力强压着怒火说道:“何谓必须?若是你心中有他,为何必须要将他舍弃?你可知,这些年来,他放浪形骸皆因心中背负的血海深仇。如今,他爱你,他甚至想要娶你,想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他肯为你付出一切,还不够吗?”
她回视着她的目光,并不妥协,只是怅然道:“凤姐,不要怪我,你不是云歌,不知道云歌心中也有难言的隐痛呢。”
“隐痛?”她不解,“他的一切你都已经知晓,而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的心一动,嘴唇也随之一动,最终,却只是一个悲哀的叹息罢了。她应当走。就算是为他好,她也应当走。她突然不明白自己了。当初,她肯为陆千羽摘下面纱,肯为他留下。到如今,却为何无法为楚骁下同样的决心,做同样的决定?也许,正是因为知道爱于他而言有多不易,正是感觉到了他的爱有多深多沉,才不敢选择留下吧。他不是陆千羽,她对他的感情也绝非当初对陆千羽的那般。“凤姐,云歌离开,于他而言,许是件好事。云歌是实在想像不出,留下会带给他,带给自己什么!云歌不是个坚强的人,云歌害怕再受伤害!”
凤舞虽然不明就里,却也知道,坚持终究是徒劳。她苦苦一笑,苦苦地说道:“说到冷心冷肠、冷漠无情,就算是一直生活在仇恨中的楚骁都不能与你相比呢。姑娘的心,当是磐石!你没有看过他的身子,那上面密布的伤痕,虽然时日已久,却是永远都无法痊愈的伤痛。他从那杀戮之地逃出,九死一生辗转返回家乡,看到的却是至亲的坟茔。他是从一个地狱走进了另一个地狱。他独闯军营,是已经很决然地放弃了生命,可他竟然被救。是仇恨支撑他活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放浪形骸、冷酷无情,那是因为,他的心是空的,没有温暖和爱,而是一座火狱,那些枉死的痛苦的灵魂从未停止过悲惨的呼号。直到你出现。我不知道他为何要爱你。我不知道,他也许也不太明白。可我能确信,他能爱,是他,也是你的福分。从此以后,他的心不空了,他的心里有了你。云歌,我从未见他那样软弱过。你也知道,依照他自己的意愿和脾气,他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可他不是什么都没说,便是要任由你离开吗。他太累了,也太爱你了。
云歌,他的心你应当明白啊!”
她紧抿嘴唇,半晌才道:“凤姐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云歌心意已决!”
第二十三章 相 爱
凤舞看着她,枉然叹息,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是当日月珑留下的金珠:“云姑娘,你若一定要走,便把这个带上,这是你哥为你留下的。”
“我不需要这个。”她漠然摇头。
凤舞看着她,皱眉:“你从未离开过你哥吧?”
“是。十八年来,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将我独自留下。”她说着,眼圈一红,是竭力隐忍着。
“你这样,叫楚骁怎么放心!”凤舞轻轻地叹,她是真的不涉世事之人呢,切切地说,“不如,先给你哥捎个信,让他来接你?”
云歌却只是摇头,不再言语,起身,向凤舞郑重拜别。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坐于窗前,从袖中取出玉笛,默默地看着。第一次,认真地翻检起与他相识的点滴片段。他在她心中,终究不是千羽那般清晰明了的眷爱,却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的情绪,那样温暖,却又那样疼痛。
她惘然一叹,决定放下。
往后,纵然近在咫尺,与天涯又有何异?
所以,多想无益。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楚骁黑着脸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十分的疲累,整个人憔悴不堪。他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来,在她身旁坐下。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很是迟疑,是不知该怎样来将他面对。
“我知道你要走。放心,我不会阻止你。”他的声音冷凝似冰,“明日吧,明日一早,我让人送你。今晚,你陪我喝杯酒。”其实是凤舞,是凤舞急忙找到他,告诉他她就要走。
“楚骁,你好好跟她说说,让她留下。她的心中有你,只是这丫头性子太拧,而且……而且,这丫头心中只怕还有一些隐秘之事无法出口。”
凤舞的话仍在耳边,那样清晰。可他同样说不出口,难道要他向她苦苦哀求吗?他做不到。他要留下她,只可能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强行将她禁锢起来,可他同样做不到。面对她不屈的意志,他竟然那样狼狈,那样束手无策。她在他眼前,千言万语,他却只能丢下那样生硬冰冷的几句。
而此时的云歌,却是听不出他的声音里是悲哀更多,还是冷漠更甚,只是讷讷地说了句:“你知道我不会饮酒。”
“那就看我喝。”他毫不妥协。
她在他身边坐下,无话可说,只是那样悲哀地默默看着他。夕阳落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刚强冷毅的面容上竟是写满了忧伤和无奈。她知道,自己真的伤他很深。她觉得无措,却又无奈。
他也只是沉默,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看着他,眼中忍不住露出许多的担忧和悲哀。
他看在眼里,突然捉住她的手,放于唇边,轻轻地吻着。他闭上了眼,眉头微蹙,心中是有千愁万绪,不得开解。
她安静地看着他,心中一片荒凉。这时,有小丫鬟送来了酒菜,放下酒菜便掩门而去。
“我为你斟酒吧。”她轻轻地说,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
他仍旧凝视着她,眼中有很深的痛色。
她为他斟酒。他举杯,饮下,将空杯递到她的眼前。她看着他,又为他斟满。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