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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云歌。云裳,看在这十八年养育之恩的分上,别想仇恨,要想着活下去。云裳……”
“别说了!”她怒声将她打断,却又无力地说道,“你已经说得太多、太残忍!”她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向屋外走去。
“云裳!”马氏泪如雨下,“对不起!”她羸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起人世的悲苦了,终于无力地倒在床榻之上。
云裳茫然地向沈府外走去。十八年来,她竟然认贼作父,她竟然口口声声唤那个灭杀自己满门之人为爹!她的心都空了。
“别想仇恨,要想着活下去。”
马氏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是啊,沈万翔若知道她已经发现了真相,还会容许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吗?她的心缩紧了,步子更加急切。她要找到楚骁,天大地大,只有他才能给自己安全和宁静。是啊,从此,自己和他一样呢,背负着血海深仇,而且,仇人是同一个人———沈万翔。
“云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一个声音在身后兀自响起,她急忙回身,心凉了,并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沈万翔沉着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身边除了沈冲,还有两名死士。
“云裳,你娘已经不在了。你不打算见她最后一面吗?”沈万翔脸色铁青,冷冷地说着。
“别叫我的名字!她不是我娘!你也不是我爹!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仇恨不共戴天!”她应该将一切隐藏的,可她藏不住,竟是咬牙切齿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沈万翔依旧沉着脸,并未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淡淡地说了句:“你都知道了?我知道,她会告诉你,她会背叛我。这是迟早的事!可她的灵魂永远都无法安息了,因为你,因为她告诉了你一切!”他的眼中闪射出阴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楚云归是栖月湖畔一处精致的小院落,宅院里没有仆人丫鬟,只有一名洒扫看门的老头。楚云归里黑灯瞎火,没有人气,唯有那条曲折的回廊,灯火璀璨,蜿蜒向前,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后院的栖月湖边。
婉玉走了进来,没有多想,便是沿着回廊向前走去。她知道,楚骁一定在那里。他还在等待么?她不禁奇怪,自己与他相知三年,从未发现,他竟是如此痴情之人。
夜风习习,灯火摇曳,他果然安静地坐在灯影里,喝着闷酒,默默地看着栖月湖中一湖星灿。
她在远处站定,轻轻一叹,看着灯影里他那样俊美的脸颜,禁不住要心疼。没有人能帮他,除了他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婉玉的心同样很苦,又能对谁说去?三年了,定是素日里自己太宠惯他,总是由着他的性子和喜好,他便是不知道珍惜。可云歌万事都和他拧着,他反而觉得新鲜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得厉害呢。她这样想着,一颗温热的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轻轻地拭去,努力地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情绪。
“云裳,你来了?过来吧,陪我喝酒。”
他清朗的声音响起。她收起情思,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回头看她,眼中都是惊异之色:“玉儿?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
“楚爷以为是谁呢?云裳小姐么?”她在他身前坐下,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连像样的小菜都没有!这样喝酒,最伤身体!以往,玉儿可没见爷这样喝过酒!”
“是啊!楚骁此生可没这样落拓过呢!”他微微一笑。
“爷自己也知道啊!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云歌走了,不是还有云裳小姐吗。”
“玉儿!别再打趣我了!”他告饶。
“打趣?”她凄然一笑,深情地看着他,“玉儿哪是在打趣你?爷,你看看自己,就这么些日子,清减了太多。你以前不也常说,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吗。楚骁,你和云歌的事我都听凤姐说了。忘了她吧,她不会再回来了。云裳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呢,我看她对你有超乎寻常的依赖之心。”
他笑了起来:“玉儿,你什么时候改行做起媒人来?你也说过,心不是旁的东西,可以随意给予,随意地收回。”
婉玉默然不语,是知道,无论如何劝说,他都不会回头了。“那就去找她吧。她若是真和千羽在一起,陆家庄园一定会有他们的消息。可我听凤姐说,这些日子以来,陆爷再三邀请,你却始终不肯搬回陆家庄园,甚至连去都不愿再去。”
他一阵苦笑,就是因为她被千羽带走了,所以,他已暗下决心,再不会轻易踏上陆家庄园。因为,因为自己仍旧无法放下的自尊吧。
“玉儿,你今日来,不是专门来陪楚骁谈心的吧?”
她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说道:“看我,竟然差点忘了为何要来了。楚骁,沈夫人前些日子去世了。”
“我知道。”
“可奇怪的是,仅止沈夫人去世第二日,王前来吊唁,沈家大小姐出现过。
以后,甚至是沈夫人出殡、下葬,沈家大小姐都再没出现过。”
“是吗?”他的眉头锁紧了,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来找过自己。原以为,她是忙于母亲的丧事,无暇来此。
“我还听府里的仆人私下里议论,说沈家大小姐被软禁起来了。”
“软禁?这又是为何?”
“不是很清楚,只是……”她略一迟疑,还是说道,“好像是说,沈大小姐并非沈万翔亲生之女。楚骁,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她们不是你仇家的女儿。”
“玉儿,让我想想。”楚骁站起身来,负手踱步。一定是沈夫人临终前,道出了云裳的身世,而且,沈万翔与云裳的家人之间,只怕还有许多的恩怨纠葛,所以,他才会将云裳软禁起来。“玉儿,你赶紧回去吧,别告诉任何人,你来过。”他急急地对她说道。
“为何?”她有些茫然。
“怕你会有危险。”
“是吗?”她看着他,美目含情,幽幽地叹,“楚骁,你的心中到底还有玉儿,也不枉玉儿对你如此眷爱了。”她说罢,起身告辞。
眼见得婉玉离开了,楚骁独自在夜风中思虑良久。云裳若真被软禁,自然是凶多吉少。可这个消息由婉玉带出,却显得有些诡异。这,只怕是个圈套呢。可,由不得他多想和犹豫。他必须救云裳,因为,她是云歌的孪生妹妹。就算她不是,凭借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他都不可以丢下她不管。
他回房换了身夜行服,悄悄潜入了沈府。
夜风很紧,星月都已隐没于层云之中,沈宅的院子里树影幢幢。楚骁行于其间,很轻易便来到了云裳的房间。
屋子里仍点着灯,女子俏丽的影子映在窗格上。她的房门上果然有一把大锁。
他向周遭看了看,树丛墙角似并无埋伏。他不及多想,对窗中之人轻轻地唤道:“云裳,我是楚骁。我这就进来救你!”说罢,抽出长剑,照那大锁,用力劈下。大锁“铛”得一声,落于地上。
他推门入屋,却听女子的声音猝然响起:“楚骁,快走!这是圈套!”
他心中一怔,却还是走进了屋子。窗前所坐之人并非云裳,而是婉玉。
此时,沈冲一手抓着她的一头秀发;另一只手则握着锋利的匕首,架于她的脖子之上。沈冲燃烧着仇恨和愤怒的血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入得房间的楚骁。
楚骁心知自己已落入圈套之中,仍旧沉声对沈冲说道:“沈冲,放了她吧。”
“放了她?”沈冲冷冷一哼,却是对婉玉说道,“玉儿,你可知,我多么希望不是你!我多么希望你的心里没有别的男人!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今日,你出府之时,我便该一刀结束了你的性命!”他疯狂地喊着,手中的匕首已划破了婉玉的脖子,鲜血流了下来。
婉玉的泪水潸然而下。她是无话可说,她的心里真有别的男人,而且,只有他而已!
“沈冲,放了玉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命抵一命也可以吗?”沈冲已经丧失了理智,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楚骁冷冷地说道。
“杀你?是啊,我杀不了你!可我要你杀了你自己!为这个贱女人,你肯吗?”
屋外已有凌乱的脚步声渐近,是有许多人正向这边涌来,几名埋伏在周围的家仆已经来到了屋外。
“楚骁,别管我,你快走!”婉玉喊道,眼中都是哀恳之色。
他看在眼里,是有痛彻心腑之感。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放了她,你要怎样都可以,杀了我,或者折磨我。”
沈冲哈哈大笑:“楚骁,我还以为你真是条汉子呢。”
他冷哼一声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楚骁尚有未报之仇、未尽之情,如何能轻易就死?楚骁从血雨腥风中九死一生地活下来,不是为了杀死自己!”
“那好!来人,给我将他绑了!”沈冲大声吩咐着,两名家仆进得屋来,抓住了楚骁的手臂。
婉玉默默地看过,已收起了泪水。她幽幽地说道:“沈爷,玉儿嫁给了你,便一心一意做你的妾室,侍奉你。玉儿从此再无妄念,以为这样便能安心地与你相守一世。可玉儿错了,心不在了,怎么可能得到安宁呢?爷,你知道吗,玉儿的心真是楚骁的呢,这三年以来,一直都是,以后也不会变!”她说罢,抓起了他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狠狠地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鲜血飞溅,婉玉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沈冲一阵愣怔,终于清醒过来,狂怒地喊道:“贱人!为了楚骁,你竟然……”
不待他说完,楚骁已将两名家仆撂倒,箭步上前,一拳狠砸在他的胸口上,震得他连连向后退去。
“玉儿!玉儿!”他声声在唤,心中燃烧起痛苦和愤怒的狂飙。
“楚骁……”她艰难地抬手,轻抚上他的脸颊,眼中的眷爱愈深,神采却逐渐褪了去……
楚骁站起身来,手握着那柄染血的匕首,眼中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之火。“沈冲,到地府去向玉儿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