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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骁双眸冷冷地回应着陆天麒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肯为自己辩解。
“哥,你冷静点!就算不杀卢竞,我们也没有可能潜入戒备森严的当朝首辅的府邸,取人首级。”陆千羽眉头轻蹙,冷冷地看着楚骁。他不喜欢楚骁,对他有着天生的敌意,却知道,陆家庄园和天门宗还得依靠他的智谋和武力。
“更何况,我相信,楚骁不会擅自行事。”他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冷眼看向楚骁,等待他的解释。
“陆爷,你的确错怪楚爷了!”跟在楚骁身后的莫七终于忍不住替他辩解道,“我们杀卢竞只是奉命行事。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
陆天麒眼中的怒火逐渐变成了疑惑,他放开了楚骁,眉头深锁,看了他许久才道:“是老夫人的意思?”
楚骁眉头一挑,淡然道:“陆爷不信?”
陆天麒转身,于厅堂中来回踱着步子,沉吟许久,才站下身来,黯然道:“莫非,是因为觉得复仇无望,奶奶她……”
“怎会是因为复仇无望?”楚骁冷冽的声音里透着信心百倍,“老夫人都已计划好。首辅的府邸,我们是难以进去从容行事,但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陆天麒仍旧满心的疑惑。
“再凶残狠绝的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沈万翔也不例外。他的女儿,或许是他唯一的弱点。”楚骁冷冷地解释道。
“楚骁,这么下作的计策,是奶奶的意思,还是你的?”陆千羽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是谁的都一样!我只要复仇,而你们,何尝不是如此!”楚骁并不以为意,淡然应道。
陆天麒麟轻轻一叹,枉然道:“楚骁,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陆爷,我和你不同。那么多人的鲜血在燃烧,已经燃烧成了一座火狱。
我身处其中,身不由己,若不能复仇,此生都无法解脱!”楚骁刚毅冷酷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不易察觉。
陆天麒默默地看着他,许久才道:“最近,湖中似有异动。我担心,又有妖人出没。爹生前常说,龙灵现身,妖人出没,于我陆家而言,绝非好事!我听说,楚骁前日于湖中救起一个奇怪的女子。羽儿,我还听说,你将那女子留在了艳月楼中。”
“听说?哥,都是听凤姐说的吧。我就知道,但凡她知道的事儿,就没有哥你不知道的!”陆千羽嗤笑道。
陆天麒却不理他,而是向楚骁问道:“楚骁,你见过那女子,她是怎样的女子,可会是妖人?那日,你救她时,可有异样之事发生?”
“我怎会知道?”楚骁淡然道,“她若是妖人,又怎会差点溺死湖中?我救她时,只见周围水草浮动,并未有异样。不过,那女子确有异于常人之处。若非如此,当时湖中无舟无船,她怎可能到得了那里?陆爷,我觉得当前紧要之事,是如何对付沈万翔,而非……”
“楚骁,于你而言,陆家之事,便只是对付沈万翔一桩而已,我却不同。”
陆天麒将他打断,“我时刻记得自己的家世,记得祖宗的遗训教诲。我陆家乃是王的侍卫,守护着王的安眠。楚骁,你若真心回报我爹当年的救命之恩,便不应该忘了这些!”
“我没有忘!我只是觉得,所谓龙灵,不过是莫须有的传说!”
“你可查过那女子的身世来历?”陆天麒却不管,继续追问道。
“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似乎这世上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既然如此,更应该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那女子出现在此地,定有不可告人的因由!”
“哥,要知道她的身世来历,知道她是人是妖,还不容易?”陆千羽在一旁接口道,“我将她留在艳月楼中,便是为了要查清楚一切。交给我好了,三五日之后,我便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天麒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不置可否,却是斥责道:“诸多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羽儿,你听好了,无论那女子是人是妖,你都得离她远一点!”末了,他又对楚骁说道,“替我看好羽儿,别让他有意外。”
陆千羽的眉蹙了起来,拂袖而去。夜风清凉,拂面、拂发。他心中憋闷,是不明白自己的兄长为何对自己所行之事不肯有分毫的信任,却是宁肯相信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冷酷而无情的外人楚骁。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楚骁比自己更像是陆家庄园的主人,更像是自己哥哥的兄弟。
于夜风中负气地走了一程,恍然惊醒,竟然已至湖畔。小舟就在眼前,极目远眺,对岸艳月楼的璀璨灯火在深浓的夜色中隐隐绰绰。他心念一动,登上小舟,直令仆从向对岸划去。小舟离湖岸渐渐地近了,丝竹之声已送入耳鼓。陆千羽的眉头轻轻地舒展开来,刚才的不快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原本就是一个闲散公子,对家族所行之事,所负之责,并不愿沾染分毫。他一生所愿,只是明月轻舟、美人如玉,悠游于山水之间。他告诉自己,适才之所以生气,只是因为不喜欢楚骁,不喜欢自己的兄长和奶奶对他的过分倚重。
湖岸上有彩衣的女子笑吟吟地迎了过来。他的小舟未到,便有人向凤舞通报了。凤舞的身边还站着媚态万千的颜秀。他的心却有了别的思量,丢下凤舞和颜秀,径直向艳月楼幽深清寂的后院行去。艳月楼是陆家庄园的主人陆天麒为曾经艳冠栖月湖的绝色舞姬凤舞建造的。而那座小院,则是当初陆天麒建造艳月楼时的刻意安排。小院与艳月楼浑然一体,又仿佛在艳月楼之外。那里,俨然已成陆天麒的别院,隔三岔五,他会在那里小住一阵。如今,陆千羽却让凤舞将云歌暂且安置在了那座小院中。
薄云万顷,都在脚下。夕阳未尽,群星却在手侧,那样热切地为她舞蹈、璀璨。她坐在白云之上,悠悠地看,悠悠地想。
小白龙的鳞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腾云驾雾,他直朝她而来。
“初月!”小白龙在她身前,身形一闪,变成一个清朗、俊美的少年,冲着她轻轻地唤着。
初月?怎会又是这个名字。初月究竟是谁?或者,就如树妖所说,是五百年某一生某一世,自己的名字?
她正要相问,此生何生、此世何世、此人何人,却见一名白衣少女盈盈地向那少年迎了上去,美目顾盼,脸上都是柔美的笑容。
原来,那放牧群星之人不是自己,而是她。她才是天界的神女。
“回雪,你迟到了!我已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少女嗔道。
回雪?她的心微微一痛。
原来,这就是初月和回雪。可他们为何会在这里,与自己有何关系,而自己又是在哪里?
“我知道错了,罚我吧,我认罚!”少年执起了少女的手,温柔地说,“你知我定力不够,不喜修持,今日被龙君发现,罚我在仙缘石上多坐了一个时辰。”
“你是该罚!不仅龙君要罚你,我也要罚你!”
“我说了,我认罚!罚我什么?”少年的笑容那样温暖。
“那就罚你陪我去看看人世的风景!”
“我们去不了烟火人间,会被神王重罚。”
“那就坐在云端之上,偷偷地看。神王不会因此罚我们的!”
“你这叫做思凡。”少年轻笑,却执着少女的手向前走去。
层云之巅,一双璧人比肩而坐。伸手,拨开云雾,烟火人间,就在眼前。
俗爱尘欢、凡尘种种,犹如一幅泼墨山水,带着湿湿的潮气,那是谁的泪么?是落雨了,是天地的泪眼,在倾倒无尽的相思。
自己是在天界么?云歌好生惊异,急急地走上前去,想要向回雪初月二人问个清楚明白,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中一急,便悠悠醒转过来。
竟然是梦。
尘梦三千,怎会梦到如此不相干的两个人。
她幽幽一叹,披衣而起,走到屋外。冬夜月寒,是那样孤清寂寞的一轮圆月。碧海青天夜夜心。月珑哥说,月亮之上,灵月宫中,被囚的神人夜夜数着凄寒度日呢。
黑暗中有人在将自己悄悄打量。她的心警觉起来,悄然握住了手腕上的灵链,回头看去。
是陆千羽。锦衣白袍,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流丽的线条。虽已有了数面之缘,可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将他打量。原来,人世间也有这样如诗如画的男子,原以为,只有月珑才能修持出这道与天地日月的容光一般华丽灵秀的容颜。
“陆公子……”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叫我千羽?”他迎了上来,眼中含笑,是烟火人间热切温暖的笑意,不似月珑,一颦一笑皆在尘世之外。
“千羽。”她没有迟疑,轻轻地唤,“天色已晚,你为何还不回家?”
他的笑愈加灿烂并意味深长,凝视着她,似在看她的单纯究竟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半晌才道:“你忘了么,这里是艳月楼,是艺馆。良宵难得,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间呢。”
艳月楼里处处灯火摇曳,弥漫着淫靡的歌舞之声。
云歌这才恍悟,自己已随陆千羽安排,住进了艳月楼。她眉头一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这么晚了,云姑娘为何还不回房休息?”
“是做了个梦,被梦惊醒了,出来透透气。”她轻轻地叹。
“是什么梦呢?噩梦吗?”
她抬眼看着他,明眸璀璨:“只是梦见两个人坐在云端,看人世的风景。”
“坐在云端看人世的风景?那是天人所为。”他不禁失笑,眼前的女子真可谓透明如水。
“你为何要笑?”她认真地问。
他拉起她的手,微笑着:“那就让千羽也陪你坐到云端,看看人世的风景!”他说罢,不顾她一脸的惊异,拉着她直向前方走去。
七宝玲珑塔不仅是南霁国王城的佛塔,还是王城中最高的建筑。
此时,陆千羽拉着云歌来到了七宝玲珑塔下。周遭一片安宁静谧,他一手揽住她的纤腰,运起功力,带着她腾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