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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南到地方巡视边防;他从天泽往南,到汉广一带视察当地的秋收状况,到溱湖查看水利灌溉工程的进展;然后折向西;到景春视察方城防御体系,以及驻军在这一带的布防和训练。这些都是君父临行时特意交代他去做的。
景春位于国都天泽城南部,广川平原北部,背靠扶上山;唐白河穿城而过。它是虞国西部的国防要塞,也是虞国的最大的粮仓。
正在兴建的方城是顺着山脉,沿着盆地边缘,利用山川形势险要,在山口与平原地区,建筑高厚的城墙、烽火台,人为构建的一个大型军事防御体系。它西起扶上山,经过汉广,横穿虞山山脉,到武关,中间绕过崇山峻岭、峭壁深壑,穿过平原大河,横亘虞国西部辽阔土地,形成一道绵延起伏、气势雄伟长墙,用来作为虞国西部广阔平原的屏障,阻击大规模的兵车入侵。
子南在景春城尹的陪同下,到扶上山垛口视察方城的烽火台修建,特意嘱咐城尹,不能为赶进度,苛待劳工,指示一定要保证工程的质量,
刚下垛口,转过一个山坳,武关守将光陆,就一副心急火燎地迎上来,一把拽住他,说道:
“总算截到你了!”
“着急忙慌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子南警觉地问道。
“殿下,我为了找你,都快把整个虞国,绕半周了。走!走!赶紧回天泽!”光陆拉着子南就往前拱。
“什么事呀,我正巡防呢!”
“你再不回去,我的弟媳妇得抱着公鸡拜堂了。”
“拜堂?”子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回去成亲了!你的新娘子三天前就到虞国了,今天是个黄道吉日,错过今日你们俩就得等到明年再完婚了。”
“怎么突然让我完婚,怎么回事,你倒是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你休想把我绑架回去。”
“君上从商阳回来已经把你的婚事安排妥当了,前天,他就让我把你找回去,到武关一起迎接新娘的车队,可是,我从汉广追到溱湖,他们说你已经到景春了,我又辗转到景春,他们说你到方城了,我这一路赶,一路追,愣是到现在才找着你,新娘子已经让你的弟弟子恒,迎回天泽,君上诏命你赶紧回去完婚。你可听明白了。”
“是宛国的公主?”
“当然是了!”
光陆不等子南再多说什么,吩咐备马,带领随从,风驰电掣地往回赶,到天泽时,已经是垂暮时分。
瑾瑜宫门外车水马龙,往来的都是贺喜的贵族士大夫。宫内张灯结彩,堂内此时已经座无虚席,百合之香缭绕,处处灯火相应,时时细乐声喧,入目都是大红色的,喜庆的感觉铺天盖地!
宫中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幻彩,珠宝争辉,大殿正中匾额上题写着鸟虫体的“螽斯衍庆”。
这匾额的题字,包含着国君对这场婚礼最殷切的期待。
子南一时之间有些惶惑,为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感到忐忑,感到不真实。可是哪里容得了他细想,他一下马就被紫裳,紫研等侍女簇拥进后院去换礼服了。
子南被簇拥着去换吉服,一向稳重,从容的紫裳、紫研都焦急万分,说:“太子妃的乘舆已经在王宫外候着,就等着殿下了。”
子南穿上大红的结婚礼服,被引到了大殿上,国君虞展成身着衮服,已经赫然在座,侍卫环立左右,满朝文武侍立东西。
堂中旌旗蔽日,彩辂、仪仗、宝案、制案按不同方向和位置摆好。
陪同国君出席的有瑶姬、戚姬、琪美人等后宫妃子,独缺如姬。
子南参见过君父和各位娘娘。
司礼监官宣布婚礼开始。
鼓乐齐鸣,浩浩荡荡的伞扇、仪仗、女乐、宫女簇拥着太子妃的凤辇进入瑾瑜宫。
国君照会主事婚礼开始。
主事大声唱到:“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了!”
子南的心如烈马兽群奔突,惊喜和不安交加。
主事唱罢,一行人拥着新娘进来,新娘盖着猩红的盖头,艳妆华服,裙声窸窣,环佩叮当,款款地走了进来。
新娘身上的礼服是他熟悉的,月前,宛若曾在他面前穿过。
子南的心顺时如天河倾泻,她真的是他朝暮惦念的宛若,身量一般高,体态似乎臃肿了些,走起路来,身子绷着,不得往常那般轻盈袅娜。
若,你是紧张吗?子南心里念叨道。
这时子南看到问心在新娘身后勾着头亦步亦趋。看到问心,子南的心登时踏实了。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上前掺宛若一把,走到宛若身边,他伸手想拉她的手。新娘像受惊一样,惊慌地把手缩回去了,子南有些尴尬,旁边的伴娘小声地说:“大庭广众,新娘子害羞呢!”
光陆见状,过来,一把扯住子南,笑着嘀咕道:“瞧你猴急的,这么多人在场,注意一下礼仪,好不好?”
子南心底暗自责怪自己唐突了!他和新娘并行登上礼堂,走在一起,新娘身上的厚重的脂粉味,掩盖了宛若本来有的淡淡而清雅的馨香,一种莫名的生疏感,让子南内心又陡然感到不安,才分开一个月多,又在一起,为什么他找不到那种一直缠绵在他内心的那种温柔旖旎的亲昵感,宛若为什么突然这么排斥他,连她身边的问心,也总是刻意地低着头,躲闪着他的目光,他心里有种隐隐的刺痛感。他心里想,若,你是在生气吗?生气我太慢待你了,不但没有亲临武关去迎亲,还在婚礼快开始时,才急匆匆地赶来。想到这几日来,宛若巴巴地期望,内心不知承受了多少委屈!如果是这样,他反倒内心释然些,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日子里一定以百般的疼爱来补偿今天的过失。
他宽慰自己,也许这场婚礼来得太仓促,他们都一时无法沉浸在喜悦之中,可是这场婚礼他已经期待了多年。
他举目四望,见每一张脸都是喜气洋洋,笑意融融,连一向端肃的君父,在今晚也显得那般蔼然和善。
子南无法按捺住内心的跌宕,可主事已经按部就班地主持着婚礼,他和新娘,拜天地,拜高堂,对拜,恍惚中礼已成。
新娘被拥进了洞房,他却被光陆拉住,被一帮高朋贵友纠缠,君父和各位娘娘都在,他也没好意思退席。令尹,大将军、司徒、司空、司马、太宰、太史、太祝、太宗等等,轮番来给他进敬酒,这样大喜的日子,谁敬的酒,不喝都说不过去,尤其是光陆,老是在那儿起哄,说他等着喝这爵喜酒,等得太久了!说什么也要子南,一口气喝三爵,子南近前低声说:
“你不赶紧救急,还在这起哄,什么居心呀?”
“我能有什么居心?就是高兴!怎么不给面子。”
子南白了他一眼,说道:“算你狠!”
光陆噻笑道:“以后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还长着呢,可是这婚礼就今晚,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来!一爵,情深一口闷!”
“两爵,双喜临门!明年喜得贵子!”
“三爵,生生世世,恩爱缠绵。”
“我不行了,我的肚子是皮囊,不是深潭。”
“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自己不行,犯忌讳,罚酒罚酒!”一个青年调侃地笑道,一帮人把子南推来闪去,怎么也不肯放过子南。
国君虞展成今天格外温和,对一帮人的吵闹,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既然国君都能发话,下面的人也就不好劝说什么,任由他们闹去。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礼堂里,闹哄哄地,充满了欢乐,直到子时,国君才摆驾回宫,大臣和公卿也有的相继回府,可是光陆领着一帮年经的军官,说什么也不肯轻饶子南。
子南喝了足有一坛,量是海量,也经不住。
子南趴在桌上,冲着大家,口齿缠绵地,反反复复地嚷嚷道:
“ 喝,喝酒,来,干一爵!今天如果谁不是抬着回去的,谁就是孬种!”
嚷嚷完,趴在桌上,头一歪,竟然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光陆啪啪子南说道:“殿下,殿下!”
没有回应!
光陆看着大家,说道:“真喝醉了!”
“殿下,来,再来干一爵!”
子南睁开迷糊的双眼,似乎很费力地抬起头,说道:“来就来!”
他伸过手去拿酒樽,手一晃,整尊酒,都倒在了案几上,低头,喃喃地又睡着了!
“看来真是喝得不省人事了!”
“殿下,走,回房睡去!”
“睡觉?睡什么觉,来继续喝!”子南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光陆一伙把子南搀着送回洞房。
子南被大伙扶进洞房,他怎么忽然闻到丁香的味道,丁香只在仲春时节开花,花朵簇拥,小小的,淡淡的白色或淡淡的紫色,娇美却柔弱。丁香伴雨残逝,是感伤的。那种感伤是立尽秋风,彻守西窗,辗转复回,爱恨交织,他想他的宛若肯定不是这种花,宛若应该是青莲,亭亭玉立,灼灼其华。
可是他为什么会忽然闻到丁香的味道?那种味道,执着地弥散着。
47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四)
光陆带着一伙人,架着子南往洞房走;子南心里窃笑;真当我是倭瓜呀!我再不装醉;我的春宵良辰得耽误到什么时候;宛若已经等了我好久,我已经慢待她,我怎么还忍心让她洞房夜;独守空房。为了把醉态装到底;他故意跌跌撞撞,嘴里还不停地嚷嚷:
“我没醉,再来一爵!来来来,谁怕谁;谁怕谁就是熊包!”
几个人一路哄着把装作烂醉的子南掺进了过来,门打开,一股冲天的酒味迎面扑来,问心目光转向进来的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新娘子在墙角的案几边,低头静坐,默不作声。
子南被扶上卧榻,四仰八叉地躺着,珠帘摇晃,发出清脆的沙拉声。
光陆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