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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刺客的身形旋即一折,半空中怒雕般扑下。
阮平听到了那一阵“辟辟啪啪”的乱响,听得很清楚,可是他却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立时袭上他的心头!
他念头尚未转过,包围著他的车厢四壁与车顶就四散,浑身的衣衫同时被狂风吹拂一样,猎猎飞舞,仿佛也要像车厢一样飞散。
他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赤裸裸的感觉,也不由自主脱口惊呼。
惊呼未绝,骷髅刺客已经凌空扑下。
阮平无暇多想,双刀急起,舞起了一团刀花,护住自己和青凤。
骷髅刺客人落剑落,人如大雕,剑似奔雷!
“呛”的一声,剑劈入了刀花之内,刀花立时被劈散!
骷髅刺客刹那间脚站地,剑一抹一引,从双刀中枪入,直取阮平咽喉!阮平也不慢,偏身急闪,双刀猛一剪,反剪骷髅刺客的握剑手腕。
骷髅刺客冷笑,剑一吞一吐,一刺两剑,叮叮的震开阮平双刀,一沉一挑一挥,飒然拦腰横斩阮平。
剑未到,剑风已激起了阮平的衣袂。
阮平虽然经验不足,但耳听风声,再看来势,已知道骷髅刺客这一剑厉害,他心头大骇,双手仍力持镇定,双刀齐翻,硬接来剑!
“呛呛”的两下暴响,阮平连人带刀被震得翻倒车下。
他双手破门时已负伤,本身的功力本来就远逊骷髅刺客,如何能够接得住骷髅刺客一剑重击?可是他又非接不可。
这一剑接下,他双刀虽没脱手,双手的伤口已经被震得裂开,鲜血迸流!
他一声不发,紧咬著牙根,在车上一滚即起!骷髅刺客即时又一剑劈下!
阮平双刀交剪,眼快手急,将剑接住!
“呛”的又一下暴响,一蓬火星,迸射了开来,阮平的双手伤口裂得更开,鲜血奔流!
骷髅刺客冷笑道:“再接我一剑!”声落剑落。
“嗤”一下急劲已极的破空声响即时传来!
骷髅刺客的目光刹那一闪,那势逾奔雷的一剑劈到一半竟然能够收住,竟还能够一转,反划开去!
一道寒光正从他背后射来。
马车方面的情形,南宫绝三人,完全看在眼内,不约而同,身形加快!
南宫绝的身形,本来已到了极限,但眼看阮平生死一发,竟然奇迹般的又再一快。
“噗噗噗”,身形迅速三个起落,南宫绝身形一凝,一声长啸,右手明珠宝剑猛脱手飞了出去!
剑急如流星,“嗤”的破空声响中,化成了一道寒光急射骷髅刺客后背!
骷髅刺客耳听破空声响,勉强收住了剑势,反划一剑,正好挡住了南宫绝那脱手飞射过来的一剑。
“当”一声暴响,飞来那一剑被他手中剑震飞!
相距并不近,可是那一剑接下,骷髅刺客的整个身子竟亦被震得斜退了一步。
南宫绝那一剑之上所蕴的力道显然也非同小可。
骷髅刺客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方待怎样,身旁破空声起,阮平双刀一齐斩至,这两刀根本毫无刀法可言,但所用的力道显然也不小。
骷髅刺客剑立即反腕划出,叮叮的两声,震开了劈来双刀,一声冷笑道:“小子坏我大事,三日之内必取你人头!”语声甫落,身形陡起!
阮平厉声道:“哪里走!”连人带刀疾斩过去。
骷髅刺客的身形迅速至极,刀未到,人已然飞上半天,左手猛一挥,“嗤”一声,一枚追魂钉疾打阮平咽喉,阮平也算眼快,偏身急闪,可是那一钉的来势不但快,角度之刁钻,尤其出人意表,这一闪竟然闪不开!
“夺”的一声,追魂钉打在阮平左肩之上!
鲜血飞溅,阮平一声闷哼,手中刀不由得“呛啷”脱手落地!
骷髅刺客身形半空一折落下,人已在马车之外两丈地上,左手再一挥,又是一枚追魂钉射向阮平。
阮平左肩虽然负伤,神智仍然十分清醒,一双眼也始终没有离开过骷髅刺客。这一次他已知机,看见骷髅刺客挥手,右手刀挽了一个刀花,身形急伏了下去。
那枚追魂钉“哧”地穿过刀花,从他头上飞过。
阮平身形一伏即起,目光及处,骷髅刺客人已在十多丈之外!即时风声飒然,一条人影落在马车之旁,不是别人,是南宫绝!
他身形一凝,目光一落道:“可有伤著要害?”
阮平道:“公子放心,都是皮肉伤!”
南宫绝也不多问,身形再展,手一探,就将被骷髅刺客霞飞落在一旁的那柄明珠宝剑抓住。
这片刻之间,骷髅刺客已然三四个起落,飞上了路旁一块山石之上,他身形如箭,迅速在山石之间穿插,眨眼间,便已经不知所踪。
南宫绝在后面看见,一声冷笑,身形不停,疾追向前!
十数丈距离迅速飞逝,南宫绝身形一转,变作向上拔,飒一声,式化“一鹤冲天”,凌空拔起三丈。
半空一折,落向一块骷髅刺客方才置身那块山石。他明珠宝剑护胸,身形落下的同时,手中剑已然变了三次,已足以护佐全身要害,并没有任何袭击。
他身形立即又向上拔起来,飕地又拔高三丈,落在更高的一块山石之上!目光一扫,他方落的身形再三拔起,两个起落,人已在那座山的山顶。
他放眼四顾,骷髅刺客并不见踪影,周围看来是那么平静。
山风吹起了他的衣袂,他缓缓半身一转,冷笑道:“好一个骷髅刺客。”
语声未已,山下破空声急响,独孤秋飞鹤一般掠了上来,他迅速掠至南宫绝的身旁,目光一扫,道:“南宫兄可看见那个骷髅刺客?”
南宫绝道:“不见。”
独孤秋道:“以他的轻功,这片刻光景应该不会走得太远。”
南宫绝道:“可以肯定,现在,他必定在一旁躲起来。”
独孤秋道:“这附近山石峥嵘,要找寻一个人,倒也不易。”
南宫绝道:“不错,我们若是分头找他,实力不免分散,他若是突施暗算,只怕亦不难为他所算。”
独孤秋道:“南宫兄的意思是这一次就此由他远去?”
南宫绝道:“不,我是在这里等候他。”
独孤秋道:“看谁有耐性?”
南宫绝道:“不错。”
独孤秋回顾一眼,道:“这里乃是附近一带最高的地方,只要他现身,必然落在我们的眼中。”
南宫绝道:“但入夜之后,我们便失去这个优势的了。”
独孤秋冷笑道:“我看他未必有这个耐性。”
南宫绝道:“也许,不过我意思也是只待他半个时辰。”
独孤秋道:“一个人的耐性如何,半个时辰应该有一个明白的了。”
南宫绝无言颔首。
说话间柳西川亦已然掠上来,身形一凝,道:“给他逃了?”
南宫绝道:“逃不了那么远,我们相信他仍然在附近。”
柳西川道:“等他现身?”
南宫绝颔首道:“老前辈请下去照顾小阮、凤姑娘他们。”
柳西川道:“也好,省得暗中他溜回来袭击他们两人。”语声一落,身形倏起,往山下掠去。
南宫绝目光转回,道:“可有发现?”
独孤秋道:“没有。”
话未说完,三十丈外乱石丛中人影一闪。
独孤秋立即发觉,戟指道:“在那边!”
这刹那间,人影已然消失不见,可是在独孤秋看见的同时,南宫绝也同时看见了,道:“这个人的耐性似乎不大好。”
独孤秋道:“可是昨夜他却竟然能够偷进。”
南宫绝微叹道:“昨夜我们的确大意一些,那边草坪的环境看似对我们很有利,其实并不是。”
独孤秋道:“就像现在这个环境看似对骷髅刺客很有利,其实我们居高临下,亦未尝不可以说是大占上风。”
南宫绝道:“现在他必然是已发觉到。”
语声未已,那边骷髅刺客便从乱石丛中幽然现身出来。他飘然掠上了一块石头之上,面向南宫绝、独孤秋。
阳光绚烂,他戴著那块面具阳光下闪起了一抹白色的光泽,一种接近死亡的光泽。
独孤秋木无表情,南宫绝目光一寒,冷然盯著骷髅刺客,忽然道:“他这样出来,像是另有企图。”
独孤秋道:“可以想像。”
说话间,骷髅刺客已半转面庞,身形接起,既不快也不慢,从容不迫地向前掠。
他似乎真的另有企图,再没有隐藏身形,鹤一般在山石上跳跃飞掠。
独孤秋目光一转,问道:“南宫兄意下如何?”
南宫绝道:“以我推测,他大概知道藏并不是办法,所以索性现身出来,藉此一试我们的反应。”
独孤秋道:“我们该有些表示的了。”
南宫绝断然道:“追!”语声一落,身形如箭射出,他快,独孤秋也不慢,紧接著追下去。
骷髅刺客的身形即时快了起来,亦箭矢一样射出,山石上急起急落。
独孤秋身形一落,立即道:“果然不出南宫兄所料,我们一动身,他便赶紧逃跑了。”
南宫绝身形一边起落,一边应道:“独孤兄与我分两边追下去,看看能不能将他截下来。”
独孤秋道:“小弟正有这个意思。”身形斜射开去,其快无比。
南宫绝连忙道:“一切小心!”
独孤秋道:“彼此!”
这两字出口,人已在三一四丈外。
南宫绝的身形旋即快起来,原路紧追在骷髅刺客身后!
骷髅刺客身形前掠,仍不时回头向后望,看见南宫绝两人分两路追来,倏一声冷笑。
这一声冷笑未已,他人又没入石丛中。
他人在乱石中,身形难免大打折扣,这一点他自己当然也清楚得很,可是他仍然这样做。
骷髅刺客出了名阴险狡猾,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南宫绝看在眼内,身形却不变,骷髅刺客与他之间仍然有一段距离,纵使有意突袭,在目前的距离他还是用不著担心。几个起落,他已然到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