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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位妹夫也是抱着这种站队的想法?
可他一介布衣,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跟着进宫来,难道就是为了看看皇宫的奇景不成?
姬誉微笑道。“世子猜得不错。”
罗修平见他这般云淡风轻的姿态,并不似那般庸俗之辈,把进个皇宫当做是八辈子祖坟冒青烟的莫大荣幸,便不由得提醒道。
“姬子宁你自外省入京,还不明京中局势。还是小心些为妙,这瑞王爷可是跟二皇子亲如手足,而二皇子又跟三皇子势同水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比如说他自己,好几次纪氏都跟他提起,要通过她娘家大嫂荀氏向三皇子那边示好,就是他父亲安乐侯。也何尝没有这个意思。
但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没敢同意。
他们罗家有多重的斤两,他身为未来继承人,再是清楚不过的,似他们这般无足轻重的,就算是站对了队。将来得的好处也很是有限,若站错了,那可就是轻则夺爵抄家,重则满门遭殃。
罗修平还是觉得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个安乐二字,道尽了生存的精髓。
姬誉微微一笑。“多谢世子提醒,在下心中记下了。”
罗修平瞧着他这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正待再要说点什么,就听到玉明池那边忽然发出一片喧哗。
罗修平看了姬誉一眼,摆了摆手便匆匆赶过去。
这宫宴之中,虽然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造次,但是也备不住有哪个酒性不好的,多喝了三杯就在宫宴上失仪,引得骚动。
往年这种事就发生过好几起。
一起是个年轻的将军,头回进宫,兴奋过度,结果喝多了在宴上胡言乱语说些醉话,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当然了后来第二天该将军就被弹劾御前失仪,官降一品,刚好丧失了进宫参宴的资格。
一起则是女眷那边,一位正二品的夫人,不知怎地,就两眼发直,和中了邪一般,伸手就要去掐旁边的夫人,虽未曾经伤及人命,但也引得众贵妇虚惊一场,后来她的下场可比那将军更惨,直接被送到家庙里清修以化邪魔,据说没几年就过世了。
等罗修平赶过去之后,这才发现并非筵席上出了什么乱子。
而是那两条龙舟上的事。
原来那红绿两舟相竞,终点正是搭在玉明池边上的一处花棚,棚上是鲜花装饰的长梯,顶端处悬着一个花红彩球,金光灿灿,描龙绣凤。
这花棚正好离得筵席这头最近,尤其是龙子龙孙所在的高台,看得更是清楚。
那红舟绿舟速度相差不多,几乎是同时到达了花棚下,两个龙舟童都要争着去拿那悬红,互相之间便有你推我挤的争抢动作。
原本这龙舟相竞,看点就在一个竞字上头,尤其是两个小儿你爬上去,我便抱了你腰往下扯,我掉下去,也不忘记拉着你的脚丫子,既滑稽又有趣,往往能逗得全场欢笑,可今日这两个龙舟童却有些不一般。
却是红舟童子在旗竿之上的动作输给了绿舟童子,小孩子家觉得丢了面子,心里正存着气,便发狠地要把把悬红给抢到手。那动作便不似寻常游戏般了,咬牙拼命,甚至上了拳头。
结果大约还是实力相差太大,对方身法灵活,反倒教他次次扑空,最后一次甚至自己都站不稳,从几丈高的地方就倒栽葱地跌了下来,偏偏他跌的方向还不是向着水面,而是冲着池边的汉白玉栏杆。
眼瞧着就要在眼皮子下头伤了人命,所以筵席上才会有方才那一片惊呼。
幸运的是,原本就要甩开对手的那个绿舟童子,却是扑身而下,一把抓住了自己对手的一双脚踝!
他此时双手双脚俱都悬空,只腰间一条彩带,有技巧地在花梯上系了个活结,就凭着这一条绸带。支撑住了两个小童的重量,而此时那个先跌下来的小童,脑门离栏杆也不过只有半尺的距离!
如果不是绿舟童子艺高人胆大,现下这欢乐祥和的端午节。就要染了血光。
即使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小童,在众目睽睽之下丧了命,也绝对不是贵人们愿意看到的。
如今这般,有惊无险,反而倒更令高台之上的龙子龙孙们觉得惊奇刺激。
“哎呀,那小童好厉害的本事,也不知道是怎么练成的!皇爷爷,孙儿想下去瞧瞧他去。”
说话的是年方十二岁的皇长孙,半大的少年脸上,眼睛张得大大的。身子已是离案而起,神情惊喜,朝着坐在最中心位置的皇帝,语气里有着恰到好处的撒娇。
他是身体多病的大皇子所出,大皇子长年卧床养病。大皇子府在京城一直悄无声息,众皇子明争暗斗,几乎都把大皇子府给抛在了脑后,不过这两年年纪渐长的皇长孙却给低调的大皇子府刷了些存在感。
有个能看懂脸色,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的皇长孙奉承膝下,对于上了年纪的老皇帝来说,也算是种天伦之乐吧。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个小皇孙都蠢蠢欲动,期盼的小眼神刷刷地投射过来。
若是有这么一个身手厉害的小伴当在身边,那日子还会无趣吗?
一定要叫皇爷爷把这个人赐给自己!
皇帝高冕毕竟年事已高,眼神并不似年轻时那般好,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也只是瞧了个大概。
佳节佳时,众多儿孙后辈绕膝。叫这些小家伙们一闹,原本的那点好奇也放大了。
“唔,既然这般,就宣那小儿上来让你们这些小家伙们瞧瞧罢!”
一听皇爷爷下了令,众多围坐在一桌上的小皇孙们都兴奋不已。
“皇爷爷。这个小子身手有趣,叫他到我身边来做个伴当可好?”
某个按捺不住的小皇孙却是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台下那小童时,抢了个先。
我擦!
众小皇孙纷纷怒目而视。
这三皇叔家的小子,动不动就仗着他爹他祖母的势,抢东西从来都是头一份的!
偏偏皇爷爷还总说这小男子汉们就该有几分血性,好东西就要下手快,手慢没了,那也需怪不得别人。给这坏小子占了多少便宜去!
高冕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众多皇孙的脆言笑语,手抚着颌下的长胡须,微微而笑,既然不应下,也不反驳。
想他少年时,也有个厉害有趣的小伴当,会蹴鞠会吹曲,还会变戏法呢,后来,后来去了哪儿来着……
高冕摇了摇头,四五十年前的事了,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围坐在高冕身边的几位皇子和郡王都是笑着看着这些小皇孙们,时而顺着圣意,说上一两句高冕爱听的吉利俏皮话。
高谈阔论,意气风发的三皇子,百忙之中,也不忘记赞赏地看上自家儿子一眼,果然不愧是自己的种啊。
看中了,就要先下手为强!
略显安静的二皇子却是跟瑞郡王视线相对,不经意地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没过多久,那绿舟上的小童已是被内侍带到了高台之上,在高冕座前行叩拜大礼。
“嗯,平身吧,抬起头来。”
高冕看着二十步开外的小童,忽然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这声音,听着既不似九岁多的小男童那般清脆,然而也不似青年那种特有的变声时的沙哑。
小童抬起头来,但见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眉清目秀,唇角弯起的弧度很大,好似天生的一张笑脸。
让人一看到他,不管心情如何,就会下意识地也笑上一笑。
而他的眉眼,却更奇异地让人感到有种熟悉感。
高冕不由得眯起了眼。
这长相,是像谁呢?
“你这小童,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今天做的很好,朕重重有赏!”
因为这个小童的机智能干,才把这个节日欢欢喜喜的过去,不致于见了血光,就是多赐些珠宝财帛,高冕也是乐意的。
小童才起了身,又重新跪下,“草民贱名鱼儿,本是京城人氏,自幼离家,今日得见天颜,实蒙祖宗之幸,不敢求财帛赏赐,但求圣上天恩,能让小民得以回归宗族,为逝去的父母结庐守孝,祈福一生。”
小童说着话,眼中已是凝结了点点水光,声音亦是微带哽咽。
高冕目光微微一凝。
原来,还是个有隐情的!
可今天这大过节的,本圣上也不想费事去搞什么断案啊!
不过念在方才这小童奋不顾身救人的举动,高冕还是心中微微一软,道,“嗯,看你这般,想来是有什么隐情,既然如此,便叫人将你领到应天府衙,传朕口谕,着应天府衙门酌情断你回归宗族就是。”
说着,衣袖一挥,就要让内侍将这小童带下去。
却见那小童先一步地重重磕下头去,呯呯作响,听得那些小皇孙们都觉得脑门生疼,果然,再抬起头来,那小童已是额头红肿,呼道,“万岁爷容禀,应天府断不了草民家中事,草民是已故荀大学士之孙,前两湖总督荀绍之子。”
这话一出,高台之上,除了那年幼无知的小皇孙们,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刷刷地朝三皇子望了过去!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已故荀大学士生了两子一女,两子是一嫡一庶,女儿和庶子都是同母所出的,嫡子聪敏好学,两榜进士出身,官居两湖总督,在任期时巡察河堤不慎落水而亡。
正是因为怜惜荀大学士年老失子,这才给他仅剩的庶子恩封了个伯爵之位,爵位虽低,却因三皇子之故,这些年在京城中亦是风生水起。
荀家的庶女入了宫,生下皇子,母凭子贵,正是三皇子的生母荀贵妃!
自从荀大学士身故之后,荀家的家主就落到了庶子荀维手中,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荀家势力大涨,谁还会不长眼色地去提起荀维原本是庶子的事?
如果这个小童所言为实,那他跟三皇子,可就是表兄弟的关系!
难怪说应天府衙,审不了这案子呢!
“啊!荀绍之子,那岂不是三皇弟的亲表弟?难怪面相看着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