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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认得出她来也没关系,以尸体被损毁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亲人也认不
出她来,当然无法作证了。”
警察局长也出面关心这个案子,他提出自己的意见。
“难道这件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吗?还有,糸岛和繁子有消息了吗?”
“别提了,他们两人才真叫人头痛,自从在派出所前面出现过后,就完全没有
消息了。难道是风间突然心生怜悯,将他们藏起来了?”
“可是他没有必要掩护他们呀!”
村井刑警为了这件事困扰了好几天,到了二十六日那天,案子终于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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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指鹿为马
和尚说谎
江藤为吉是参与改装黑猫酒店的工人之一,二十六日早上,他向警方报告一件
事情。
“昨天晚上我听到一件奇怪的事,所以特地前来报告。酒店的尸体是莲华院的
日兆和尚挖出来的,我觉得日兆去挖尸体的动机十分可疑。日兆说他在案发前两、
三天发现狗在那里挖东西时,曾经见到类似人脚的东西,这件事是真的吗?”
在场的警察局长、检察官和村井刑警听到为吉的话,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当为吉听到日兆确实这么说时,立刻露出奇怪的表情。
“咦?难道是日兆看错了吗?因为我在案发的前一天,也就是十九日的黄昏,
曾经在黑猫酒店的庭院升火,顺便打扫落叶,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我曾经为
了这件事,特地请教过长谷川巡警,他告诉我尸体发现的地点及埋尸的方式。可是
我在十九日晚上打扫落叶的位置,确实就是埋尸的地点,当时根本没有什么人脚露
在外面。”
局长、检察官及村井刑警听到这句话,不禁诧异地瞪大眼睛。
“你有没有看错?”
检察官反问道。
“检察官先生,那里的落叶积得很高,要想从落叶中露出脚来,那双脚至少必
须高出地面半尺,从基地墙那边才可能看得到。就算我眼睛没看到,我的手透过扫
把扫地时,也会感觉到才对。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十九日晚上,尸体的脚或手绝
对都没有露在外面。”
为吉回去后,警方立即将日兆叫来。
“为吉说,十九日的晚上并没有看到尸体的脚露出来,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在局长的追问下,日兆不由得瞪大睛睛轮流望着他们。
日兆本来就是个有些不正常的年轻人,案发这几天来,他不但脸颊变得更加削
瘦,脸色也更难看,闪亮的瞳孔中充满着动物的野性,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个人说的没错。”
日兆突然以沙哑的声音回答,然后,像动物般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尸体的
脚并没有露在外面,是我骗你们的。”
接着,日兆有如堤防溃决般滔滔地说个不停,由于他的招供,而使整个事件的
演变大为改观。
上个月二十八日的晚上——
日兆为了拿烧火用的木柴而来到后面的杂树林内,听到墙下的黑猫酒店后院里
传来挖土的声音,日兆朝下望去,只见黑猫酒店的老板糸岛大伍正在挖洞。日兆问
他为什么要在那里挖洞,糸岛回答说,猫死了,他把猫埋在那里。
过了两、三天,日兆又去杂树休里拿木柴,听到黑猫酒店的庭院传来猫叫的声
音。日兆想起前几天的事,便从墙上往下望,却发现已经死去的黑猫正在黑猫酒店
的屋檐下叫着。
虽然日兆并不觉得那是猫的灵魂出现,但也不禁吓了一跳。
(黑猫不是明明还活着吗?为什么糸岛老板要说谎?那么洞里又埋了什么东西?)
日兆一边想,一边朝洞望去。这一看,又让他吓了一跳。糸岛老板挖掘的范围十分
广阔,可见那个洞穴相当大,日兆不禁感到不安起来。
日兆望着那个洞穴一阵子,突然感觉有人在凝视他,急忙朝四周围望去,他发
现有人在黑猫酒店的房间窗缝中偷偷看他。当他四处环顾时,偷看的人立即躲开,
但日兆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女人。
黑猫酒店的女人除了老板娘之外,就只有加代子、珠江及君子三个人。他觉得
这双眼睛并不是她们四个人的。
这时日兆想起上个月收租金时,因为没有零钱找而多收了黑猫酒店一些钱,现
在应该拿去还,所以就拿钱过去,同时问起后面房间里的人是谁。三个女人听到了
同声回答是老板娘。日兆再问一次:“屋子里除了老板娘以外,还有谁在?”
加代子她们马上回答说:
“还会有谁在?当然是老板娘喽!最近老板娘的脸长东西,连我们都见不到她。
日兆先生,你真奇怪,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也喜欢我们老板娘?怎么,这样
就脸红了……”日兆被三个女人嘲笑得尴尬万分,匆忙逃回莲华院内,但是他对洞
里埋的东西和房间里究竟是什么人感到很好奇,便又潜入杂树林,再度从墙上朝下
望去,却发现之前糸岛老板挖过的地方已经盖满了落叶。
日兆的不安一天天增加,好奇心也愈来愈强,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他必须确
认房间内的女人是不是老板娘。最后,日兆终于决定要监视那个房间,于是他躲在
地基墙上方的草丛中,从那里可以直接看到房间。但房间的窗户却关得死紧,透明
的玻璃窗也被人贴上纸张,根本看不到里面。当时,日兆又想,不论那个女人是谁,
只要是人,每天都要上几次厕所,而厕所就在窗户外边,所以,日兆就像猫捉老鼠
一样,耐心地等着。
“结果如何?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局长受不了日兆长篇大论的述说,终于插嘴问。日兆瞪着眼睛回答:“看到了,
我看到了。”
“是谁?是不是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女人。”
日兆的话让村井刑警大感兴奋,而署长及检察官已经沉不住气了。
“那个女人会不会是照顾老板娘的护士?”
“不可能!”
日兆大声说:
“那个房间内肯定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老板娘的衣服,她想假装是老
板娘来欺骗大家。”
于是,日兆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述:
“那件事情过后不久,我就听说黑猫酒店将转让给别人,老板即将搬走,更加
感到坐立不安。他们搬家的前一天,我特地到酒店向女人们告别,再一次问她们是
否看到老板娘的脸。结果真的没有人看到。”
日兆因此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不安。
“所以我才去挖开来看。”
死者变凶手
那一天,日兆整天都被留在警局内,检察官和村井刑警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只
是瞪大眼珠重复说着同样的话。到了黄昏时候,日兆却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原
来是癫痫发作了。
警察局长从早上忙到现在,所以疲累得倒在椅子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
事?难道被杀的人不是鲶子而是老板娘?在那两个星期内,鲶子成了老板娘的替身?”
检察官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旁边的村井刑警则插嘴说道:
“局长先生,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就算脸部受到再大的伤害,同在一个
屋檐下生活的人,也没理由两个星期都看不到她的脸,这件事未免太奇怪了,当中
一定有诡计。”
“可是鲶子为何要假装成老板娘呢?这样不是反而更危险吗?”
署长反问村井。
“当然很危险,不过,老板娘在的时候,老板将店卖掉,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
疑嘛!如果老板娘不在,老板将店卖掉,那么那三个女人会怎么想?所以他们必须
制造出老板娘还在的假像。”
“嗯。”
局长听了不禁认同地摸摸下巴,检察官则搔着自己的后脑勺。村井刑警继续说:
“这样一来,黑猫被杀的事就可以解释了。老板娘一定很喜欢那只黑猫,由于它看
到老板娘被杀,老板觉得黑猫可能会泄她的底,所以才将黑猫杀死,一同埋起来。
但是黑猫突然不见了,店里的女人一定会起疑,只好另外买一只来顶替,而且这两
只猫还是同一只母猫生的。因为二十八日晚上,糸岛曾经到以前的饲主那里抓猫。
因此,这件凶案的结论是,被杀不是鲶子,而是鲶子和糸岛两个人联手将繁子杀死。”
局长不断地点着头,突然,他像又想起什么事的说道:“对了,长谷川巡警十
四日晚上不是看到糸岛和老板娘两个人从派出所前面走过吗?”
后来,长谷川巡警则不好意思地说他没有看清老板娘的脸。因为那个女人用围
巾掩住鼻头,并且低着头躲在糸岛的后面,长谷川巡警才因此误认为她就是老板娘。
总而言之,原先的推论完全被推翻了。警方原本对糸岛大伍及繁子发出的搜查
令,现在马上改成针对糸岛大伍与鲶子。
隔天报纸上大幅报导这个新的发现,有两个人看到之后感到十分惊讶,其中之
一是风间俊六。
风间在他的事务所看到报导时,整个人当场傻住,而后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狮
子,在房间内不停地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抿着嘴唇离开事务所。
不久,风间来到大森山一间名叫松月的豪华旅馆,这间旅馆是风间为了招待自
己的客户而兴建的,平常都交给他的姨太太在管理。
“啊!老板……果然是老板来了!”
风间正在玄关处脱鞋时,女总管看到他,慌忙跑过来。
风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着来人招呼道:“他人呢?”
“老板娘正在洗澡。”
“我是指我的朋友。”
“您的朋友……您才刚到,怎么就不理老板娘了?难怪老板娘说,如果那个人
是女人,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