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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沈墨青眼神一动,迅疾的翻身躲过一道向他砸来的影子。对方又是凌厉的一腿直接扫向沈墨青胸腹,沈墨青右臂前挡,同时脚下一个错位,借着巧劲离开了原地。
对方依旧不依不饶作势还要上前来打,沈墨青忙开口道:“父王!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别打啦!哎呦别打啦!”
原来上来就打的这位正是沈墨青的父亲,静安王,沈非。虽然已到中年,却依然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眉目俊朗,依稀可以看出沈墨青的妖孽美貌正是遗传自他。
可惜这位的脾气一点也不像他的表面一般儒雅平和,反而十分暴躁,一天到晚没少和沈墨青吵闹。
此刻见了沈墨青一副委委屈屈的神色,沈非是气的指着沈墨青的手都在发抖:“你个臭小子,年纪不大,倒会去逛易春楼了你啊!你可真是出息!说!又是跟哪个混账东西去厮混了!?”
沈墨青早就习惯自家老子这么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样子,早就有了应对之法,当即就讨好道:“父王,你这是又听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嚼舌头根了?儿子怎会沉迷此道?就是去听歌曲儿而已,您看您,气着了多不划算是吧?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哪能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来呢?”说着就上前轻手轻脚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沈非原来准备用来砸他的砚台,看来老头子本来是在书房,听人说了这事儿就匆匆赶来揍他来了。
沈非听了沈墨青的话,脸色稍霁,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要说坏事是没少干,可是都是有原则的,人不犯他绝不犯人,恐怕今日的事情另有蹊跷。可是就这么被儿子劝回去了多没面子?
“咳咳,还不滚进来!”沈非厉喝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沈墨青眼角化开笑意,优哉游哉跟了上去。
见这俩人都进了书房,站在一旁的下人才开始切切私语起来,有的脸上还露出寓意不明的笑容。
一进书房,沈墨青就识相的关了门,静等沈非发话。
谁料等了许久,沈非也没说话,屋子里十分安静。沈墨青不由心头嘀咕,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不都要暴跳如雷狠批一顿吗?
“墨儿,”沈非背对着沈墨青,忽然开了口,“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沈墨青一愣,随即又展开一贯的放恣不羁的勾魂笑容:“父王,这次真不是孩儿的错……”
“为父知道不是你的错,不仅是这一次,以往哪一次都不是你的错。就连上次,你打了两位尚书的儿子,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可是,你还要这样多久呢?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真的犯错然后攻击你?”沈非转过身来,先前暴怒的神色竟是完全消失,脸色十分平静,只看向沈墨青的时候眼中隐现担忧。
沈墨青没想到一切都被自家老爹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愣怔,随即看到沈非眼光深沉的看着他,他微微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来,似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是,父王,儿子知道,那些人,都在等着抓儿子的把柄,可是,他们自己的小辫子都处理不干净,怎么会有时间来‘照看’我呢?”说道这里,沈墨青眼中划过一丝细微的鄙夷和嘲讽。
比如前两年,被他打断腿的御林军的陈校尉,强抢民女,霸占别人私产,害的几户人家都家破人亡。
再比如八个月前,几乎被他扒光了衣服在街上裸奔的大理寺刘少卿,收受贿赂,不知冤死几何。
就连前半个月打伤的两位尚书的儿子,也是看在他们老子侵吞赈灾款的面子上,本来那点钱就是自家老子好不容易求来的,竟然被他们私吞中饱私囊去了!他也就只能以此真诚回报他们了。
“他们犯错自有人去揭发,你说你一无官职,二无加封,跟上去凑什么热闹?!”沈非看着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倒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父王,这话您自己信吗?官员腐败,行政机构几乎瘫痪,大庆已经病入膏肓……父王,别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沈墨青反唇相讥。
“你!此话日后莫再提起!”沈非语塞,只讪讪说道。
沈墨青见此,忽然也有些无奈,其实,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大庆已经大厦将倾呢?只是没有人去戳破这个自己编织的虚幻的梦境,似乎这样,大庆就还是繁荣的大庆。
他做的那些,如此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杯水车薪罢了。
沈非颓然坐下,倒在椅子中,似是十分疲累:“今天你弄回来的那几个人,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也不拦你。你自己有分寸,别惹祸上身就行。”
沈墨青又恢复那副放恣不羁的样子,“刷--”的一声抖开骨扇,笑道:“多谢父王!”
沈非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沈墨青笑吟吟的退出。
出来后,沈墨青吩咐自己的侍卫,要‘好好招待’那几个贵客。
“那可是击退了西燕的功臣!”沈墨青笑意不明的交代道。
……
这厢,苏流熙正在回春阁的后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练习身法,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基本上和这副身体融合的差不多了,而且身体的整体素质也在快速上涨,如此坚持下去,总能多几分生存的保障。只是困于这个身体年龄太小,怎么都会受一些限制,不过倒是一个极佳的伪装。
毕竟正常人绝对想不到,在这样一副消瘦弱小的身体里,生存者怎样一个坚韧果决,冷静沉毅的灵魂,也绝对想不到,她拥有怎样的力量和能力。
明兰小跑着过来,脸上一副兴奋的表情:“公子!公子!你救下的那个人醒啦!”
自从在回春阁住下,方便起见,苏流熙一直以男装示人。此时她不过十一二岁,身材与普通少年几乎并无二样,只需在脸上稍作改装,把秀气的黛眉化的眉峰挺秀,皮肤上用特殊的药物擦上,就呈现细腻的蜜色,再加上苏流熙本身冷淡英气的气质,完全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就算是和本尊十分熟悉的苏流芊,恐怕也是认不出的。
苏流熙不为所动,练完了整套的格斗术,才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明兰,沐浴。”
“是!”明兰知道自家小姐对什么事都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什么事都有她自己的考虑。就像现在,小姐一定是沐浴完准备去看望那位公子的。还好她早就准备好了热水。
……
苏流熙走进赵凌飞的房间,扑鼻而来一股药草的味道。其实整个回春阁都有淡淡药味,只不过这几天赵凌飞用药比较多,是以味道比较重。
她一眼看见了那个正斜倚在床头的身影。那个人似乎有所觉察,抬头看向苏流熙。
此时阳光已经微微收敛,散发着暖赤色的光芒,而门口的那个身影,面容俊秀,还带着一丝未脱去的稚气,身上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衫,头发还有些微湿,披在身后,墨色如子夜般的冷寂悠然。
明明周身冷清疏离,赵凌飞却还是感受到了那股直达心底的几乎熨烫了他的心的温暖。
到那一刻,他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宿命这个词,真的有一个人,让你甘愿倾尽所有,陪在她的身侧,哪怕只是一道冥冥冷冷的眼神的一刹那的注视,也足够慰藉整段人生,留下最绚丽刻骨的情感。
此后颠沛流离,几番生死,皆不过是心之所甘,情之所愿。
苏流熙向前走了几步,在床前站定,看着这个有着单薄身躯和坚韧眼神的少年,开口说道:“恢复能力不错。很好。”
赵凌飞回神,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人家看,心知‘他’其实是‘她’,不由心中微囧,然而听见那道清冷的声音,似乎心里也淌过浮冰碎雪融化的溪水,冰冰凉凉的,让人神清思明。
他作势就要下床:“主子……”
苏流熙出声阻止:“别动。等你伤好了再动,不需勉强。”
赵凌飞愣怔了一下,苏流熙又微蹙了眉头:“还有,不要叫我主子。叫公子就行。”
赵凌飞虽心中不解,却还是立刻答道:“是。”
苏流熙看着反应迅捷的赵凌飞,虽面色平淡,但却心中满意。
身处绝境却依然坚持求生,受常人所不能受,忍常人所不能忍,清楚认知到自己的处境,看他的气度仪容,想必曾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然而此刻能如此安顺的听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的命令,足可见此人心性之韧。
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她手下不要怂包,这个人,第一关已过。
赵凌飞却是不知,自他决定跟随眼前这个单薄消瘦的小女孩,就注定拉开了他一生的华彩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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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求去
苏流熙背着光,将暮的日光打在她的背影上,半明半暗,让她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唯一让赵凌飞可以捕捉到的,不过是她看过来时如大雪覆盖原野,月光静谧无声般的眼神。
那道目光让赵凌飞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
这是尊重的意味,她在告诉他,万般皆作古,不过从头越。
赵凌飞忽然仰头,看着苏流熙的眼睛,郑重而严肃的说道:“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此起,公子但有命令,皆当赴汤蹈火,以命相报。”
苏流熙问道:“你的名字。”
赵凌飞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痛楚,快的仿佛他没有出现过那样的神色:“在下蒙公子相救,自今日起,前尘往事皆作古。只听公子差遣,烦请公子赐名。”
苏流熙了然,恐怕还在被仇家追杀,暴露真实姓名岂不是自己找死?不在意的说道:“既如此,就叫…夏临吧。”
在这样的孤独而陌生的夏天,降临。
“多谢公子赐名!日后定当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护卫公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