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如今这小小的后山,实在是不够看的。
苏流熙奔跑在树枝旁逸,荆棘丛生的树林里,几乎如履平地。她总能在几乎毫无出路的地方找到最容易前行的路。似乎那些横生的枝杈,都巧妙的避开了她--越野行军实在是最基本的训练了。
在沿着山路负重奔跑了两个时辰之后,苏流熙就回去简单的用了饭。自从那天何氏母女被苏流熙连消带打的一顿教训,府里众人也不敢再苛待她们的伙食,虽然菜色是最简单的,却比以前吃的搜饭剩汤好了太多。
明兰对于自家小姐每天天不亮就出去一头雾水,开始她并不知道,还是看到苏流熙从外面回院子,衣服稍显凌乱才知道原来小姐出去了。她虽然疑惑,却也知趣的没有多问什么。只要小姐不再受欺负,小姐做什么都好。
况且,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小姐似乎不一样了。似乎……整个人变得非常冷淡,可是,又觉得非常安心,每次看到小姐冷寂而平淡的眼神,她就会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那双眼睛泛起波澜。这样的小姐,让她骄傲。
十分钟解决了午饭,苏流熙又去了练武场,开始了基础的力量训练。
“砰!”
“砰!”
“啪!”
将军府无人问津的练武场里,烈日炎炎,阳光似乎要把地面灼化,似乎连空气都快燃烧起来了。却有一道身影,站在暴晒的烈日下,拳脚飞舞,不断的招呼在木桩上。一声声肉体和木头撞击的闷响传来,令人听着都忍不住脚底发软--这是有多狠!
太阳从正南渐渐西移,刺眼的阳光也收敛光芒,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绚丽色彩。
苏流熙却好像不知疲倦,深蹲,踢靶,格挡,……成百上千次的重复着动作,一下下,枯燥而又疲累。整个空旷的练武场上,只有她身体撞击音和拳脚破风的声音。
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印在她的记忆中,每一招,都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每一次的重复,高度,力道,轨迹,完全一样。只有成为本能,才会有生死之际纤细入微的第六感。
衣服不知湿透了几次,干了几次,直至太阳完全落下山。苏流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用饭,休息。
苏流熙做这些事完全亲力亲为,明兰看着,不由担忧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没用,第一次看见小姐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心疼的直掉眼泪。那之后,苏流熙再也没在小丫头面前脱过衣服。明兰虽然稚拙,却也知晓小姐不愿自己担心。因此便只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不愿小姐费心。
苏流熙便十分欣慰。
这一天,苏流熙在用晚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大小姐,您快去看看赵姨娘吧!她快不行了!”
苏流熙的手顿住,定定看向那个小厮:“你说什么?”
------题外话------
新人忐忑中…求评论啊
第六章 娘亲
苏流熙几乎要忘记,本尊的生母,也就是小厮口中的赵姨娘,其实也在将军府。只是赵姨娘身染重病,几乎连屋门都无法走出,更何况去看望自己的女儿?
以至于原主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对她生母的印象。也难怪苏流熙穿来的这些日子里,并没有特意去看望赵姨娘。
而现在…她就要不行了?
苏流熙虽然对于赵姨娘并无感情,却也不能在此当口拒绝去见她。毕竟,她占了别人女儿的身子。从某种含义来讲,她就是她的女儿。
苏流熙问完话,便听小厮回道:“回大小姐,赵姨娘今早咳血,后来便昏迷了过去。汀兰苑的下人找了大夫来看,扎了针好容易才醒过来。只是,大夫说,赵姨娘身体亏损多年,早就是残破之躯,这次病发,怕是……求您快去看看吧!”汀兰苑,正是赵姨娘的住处。
苏流熙转头对明兰吩咐道:“明兰,呆在这里。”又让小厮在前面带路,前往汀兰苑。
一路穿过雕梁画栋,最后停在一个冷清破旧的院子门前。
苏流熙抬头,上面还挂着“汀兰苑”的匾额,可惜时间久远,显得破旧不堪。那带路的小厮却是站在门前,神情忸怩说道:“大小姐,您看这…奴才还得去前堂回话,您要不…自己进去?”
苏流熙了然,想必是不愿踏入这不受宠的妾室之地,更何况,里面的赵姨娘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去了,想必是怕沾了晦气。也不点破,径自撇下小厮,往前走去。
抬步走入,整个院子里冷冷清清,只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苏流熙循着声音走去。
推开虚掩着的门,入目的一幕让流熙微微怔住。
她原以为常年重病的人,应该是形容枯槁的,然而,面前这个躺在床上的妇人,虽然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却依然隐隐透漏出一股镇定自若的气质。以至于任何人第一眼看见她,绝不会想到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仔细看看,似乎还能看到年轻时的美丽风姿。
床前有一个婢女模样的姑娘正在轻声抽泣。而她面色却十分平静。
看到苏流熙进门,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欣喜的笑容,然而眼角隐泛泪光,笑容里又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愧疚和歉意。
她轻轻拍了拍正伏在床边哭泣的婢女秋意,示意她退开。对着苏流熙开口道:“熙儿,你来了。”或许是长久不怎么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并且嘶哑。但是声调温柔,如水划过心田。
苏流熙心下一动,走到床边。赵姨娘费力的伸出手,苏流熙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满面慈爱的妇人,握住了她的手。
似乎这一举动给了赵姨娘勇气,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被握住的手也微微颤抖。
“熙儿,你可怪为娘?”她轻声问道,似乎怕惊到了什么。
苏流熙不语。
本尊已去,这个女人对她来讲不过是个陌生人。而且,原来的苏流熙,恐怕才是真的怨恨过自己的生母。
赵姨娘似乎并没有要听她的回答,只是继续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虽不说,心里却是怨怪为娘的。是娘没用,护不住你,这么些年,你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可是为娘也没办法啊……”
赵姨娘不受宠多年,又罹患恶疾,在后院自身难保,不是没想过自己女儿的处境,她虽心疼,却没有办法。何况,她根本不能闹开,只能以最苦的方法保全苏流熙。
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孩,纤瘦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刮走。稚嫩的小脸苍白,神色平淡,眼神冷寂,不只知道这孩子瘦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这样冷清疏离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湛似秋水的双眸,简直像极了……
赵姨娘忽然用力了一些,吃力说道:“熙儿,你心里有怨恨,都尽管冲着为娘,只是…只是…你要记得,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父亲和母亲,会抛弃自己的孩子…你以后…活的快乐一些…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吗?…答应为娘…好吗?”
苏流熙扫过赵姨娘变得急切的面容和眼神里无尽的渴望,忽然开口道:“好。只要那些人不惹上我,我会放下以前的事。”
那些旧怨虽然跟她毫无关系,她却不能白白担了这罪。若是她们有自知之明,一切放下就都好说,怕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到时候,一弹触及她的底线,要她隐忍不发,也绝无可能!
赵姨娘却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只想着苏流熙已经答应以后忘记那些难过的记忆,这样…也算是对得起……了
赵姨娘欣慰的展开一个笑容,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咳咳--咳咳咳--”
赵姨娘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颤抖不已,秋意悲呼:“夫人--”
苏流熙似有感应的看向赵姨娘,她的脸色潮红,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咳嗽上。过了好一会,她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青白。
秋意忽然用牙狠狠咬住手,以希压住哭声,却还是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扭过头去,飞快的抹了一把脸,却不再回头看向赵姨娘。
“……熙儿……吓到你了?没事儿…咳咳…娘没事儿……”赵姨娘看着苏流熙,虚弱的想要展开一个笑容,嘴角刚刚翘起一半,就像无力的风筝坠落,消散了。
苏流熙看着,忽然想起许多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虚弱的笑容,一个展开一半的笑容,盛开在满是血色的黑夜,从此后,她的一生颠沛流离,却再也没有机会去看到那一个完整的笑容。
那是遥远的属于母亲的最后的笑容。
苏流熙伸手抱住赵姨娘,就好像抱住了当年的缺憾,她把头放在赵姨娘的肩窝,低声说道:
“娘。”
声音脆嫩,却因着带着无可言喻的深沉而令人倍加心酸。
赵姨娘本已失去力气的身躯一震,忽然被注入了巨大力量一样,她缓缓睁大眼睛,推开苏流熙,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好似是人生最珍贵的宝藏,仔仔细细的看着。
这孩子虽然……却实在是她此生最后最重的牵绊。
“孩子…你很好…真的很好…”赵姨娘嘴唇蠕动,却最终只是吐出这样一句话,“……你记得,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是赵姨娘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她的脸上,是完满的笑容。
没有人知道,她的一生,活的多么累。但是,她从不后悔。最后的那一刻,真的让她觉得,那些受过的磨难,都是值得的。
她也终于曾得到过世间最珍贵的情感。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再也没有时间,陪在苏流熙身边。
……
秋意扑在床前失声痛哭。
苏流熙放开赵姨娘的手,缓缓立起。
天色早已暗下,屋外月光格外明亮。辉光从窗口倾泻而入,淌在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