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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中产生巨大的轰鸣声,脑海之中不断闪过那些她从未刻意记住的画面,像是要把她吞没!
镇西将军府明亮皎洁的月色中,她第一次见到让她心神微动的倾城容颜;
全军相迎时热烈火光映射下,她再一次和那双深邃的双眸对视,像是踏着时光走过千山万水前来相遇;
让她带头而战当所有人怀疑的目光不断扫来时,她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忽然明白这样的男人本来就是强大的代名词,因为强大,所以掌控,所以相信;
当悬坠于城墙千军万马乱成一团时,她看到那双伸到眼前的双手,忽然懂得了原来有人会在危机的时候向她付出援手;
桑连雪山雪崩他和她共同被困在山洞之中时,他漫不经心开辟生路,那时她看着他逆着金灿的阳光想着这人不愧是东齐最富盛名的男人;
遭遇暴风雪时毫不在意丢过来的大氅;
掉落帝陵时紧紧箍紧的手臂和温热的胸膛;
朱雀大殿岩浆喷发时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后的白色身影;
水晶大殿之中一次次喷在她肩窝的气息……
其实他一直不知道,那时候,她自己也害怕,怕自己不能带着他活着出去,怕一个人孤独的死一般的寂静,所以她不断的说话,不断的确定他的气息,只要他还活着,似乎就可以给她信心走出去。
……
那么多,那么重,让她承受不来,心中不断涌动着一股热流,像是要冲出干涩的喉间,温润曾经冰冷枯燥的灵魂。
她终于闭上眼,浓黑而长的睫毛不断颤抖,像是无法再无视那种--依赖。
终于,她低低开口,嗓音嘶哑至极,几乎要听不见,飘散在风里。
“容湛。”
她安静的,极其艰难,而又释然的,喊出了那个似乎想要依赖的名字。
你在哪里?
容湛,我想我,可能惹上麻烦了。
而这个麻烦,可能恰恰是你。
……
灵泉谷外,正有一个人站在入口处,神色冰冷,眼眸深深。
一身月白的绣金袍子,颀长挺拔的身姿,倾城容颜,神情不复往日清淡从容,反而充斥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凌厉之意。
正是容湛!
赤血胭脂兽在他身后,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这样的急行军,它跟着主人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过,它也从来没有感受到主人这样急迫的心情,以至于它不敢反抗,一路拼死疾驰,来到这里已经是浑身都要累瘫了。
连赤血胭脂兽都累成这样,可见容湛此行之急。
他抽出身上的剑,还是那把暗沉无光的黑色长剑,朝着那个写着“灵泉谷,擅入者死”的石雕狠狠砍下!
“铿--”一声沉闷的响声,两者相击,发出让人震颤的声音--石雕应声而裂!
忽然地面一阵剧烈的颤动,前面的森林似乎马上就要裂开!狂风卷来,飞沙走石!
这个石雕几百年来都没有人敢这样直接粗暴而狂妄的一剑砍断!作为阵眼,它被毁坏,就相当于直接将八卦星云阵毁了一半!整个大阵遭受重击,立刻发生了极大的混乱!
黄沙,冰块,狂风……整个八卦星云阵开始动摇,即将崩溃!
容湛手紧紧握着黑色长剑,黑色双眸看起来分外冰寒,他定定的看着开始崩坏的大阵,神色之中全是不容反抗的凛然霸气!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旁边窜出来,几个闪躲就到了容湛眼前。
雪貂,小白。
容湛向来温润的眼眸像是结了冰,极冷的看了小白一眼,这一眼就把小白看的不敢动弹,乌溜溜的小眼睛带着几分惊惧的看着容湛。
太、太凶残了!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这样霸道狂妄!
容湛抬眼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大阵,冷冷问道:“‘他’呢?”
小白浑身一抖,这才想起自己主子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此时也顾不上害怕了,直接伸出肥短的四肢慌乱的比划着,眼中盈着透明的液体。
也亏得容湛能够看懂它的意思,否则今日容湛直接不管不顾毁了灵泉谷都有可能。
“进去后就没有出来?”容湛眉目之间隐隐可见焦急,听完立刻抬脚就跨进了大阵,小白紧紧跟在后面,容湛也不管它,一人一兽就这样毅然强势闯进八卦星云阵!
……
“少主!少主不好了!”
水镜尘正在静静看着苏流熙悬挂在半空,忽然听到守阵的人惊惧慌张的声音。水镜尘看着来人蹙眉问道:“怎么了?”
“八卦星云阵被、被人毁了!”
“你说什么?”
水镜尘倏然睁大了眼睛,茶色的眼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八卦星云阵是何等大阵,怎么可能会直接不管不顾的毁掉它?况且,大阵的阵眼没有几个人知道,就算知道,那坚硬无比的星云石也不可能会轻易被毁掉啊!
水镜尘傲然矜贵的神色终于破裂,立刻飞身就朝着大阵的方向而去!
沈墨青闻言,不动声色。
看来真的是要热闹起来了。
他抬头看着正在僵持着悬挂在悬崖的苏流熙,眼中划过一丝深色。
水镜尘刚刚赶到大阵的出口处,就看见一个身影从前方还未消散的漫天沙石中走来。
水镜尘紧紧盯着。
那道身影颀长挺拔,脚步从容,即使身后是狂乱崩溃的大阵,也没有影响到他,浑身尊贵的气质彰显无遗,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让人不自觉的敬畏。仿佛是天生的王者,永远站在最高处,接受人们的仰视。
水镜尘眼眸一闪,那个人走近!
斜飞入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仿佛是上天最好的作品,绯色的唇抿着,容易清隽绝伦,单手握着一把黑色长剑,气势一往无前,浑身散发着不容反抗的尊贵霸气!
水镜尘一惊,居然是他!
这是真实的容湛,霸气,狂妄,不可违逆!
容湛冷冷看着水镜尘,直接冷声问道:“‘他’在哪里?”
……
苏流熙已经不知道自己吊了多久,她的左腿骨折,单脚很难用力,身体又极度脱力,只能这样僵持着,不掉下来。可是这样绝对不是办法,她的四肢已经麻木,额头上全是汗,脸色极其苍白,情况极其不佳,忽然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
苏流熙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殷红的血珠渗出来,瞬间染红了她苍白的唇色,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若是想要再努力一把,怀中的旋夏花还没有送回去……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人温柔的握住,而后用力向上拉去。
她瞬间愣住,以为是产生了幻觉。
但是很快她就发觉,这并不是幻觉!那双手淡淡的温热触感从指间传达至心脏,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连带着她的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
“阿熙,”那个人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和悔恨,“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嘴唇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干涩酸涩,让她不能出声。
她被轻柔小心的拉到上面,然后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她的身体像是一瞬间浸泡在温暖的温泉之中一样恢复了知觉,血肉模糊的双手是痛的,酸麻胀痛的双臂是痛的,被蛇王狠狠挤压过的腰身是痛的,因为血液不畅而钝钝酸胀的双腿是痛的,她的全身,都是痛的,可是唯有一个地方,是暖的。
她怔怔的,像是傻了一样。
容湛看着怀中的人,双手鲜血淋漓,破碎的石子扎在里面,血肉模糊,她的双臂因为长久的拉坠而不能动弹,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她的脸色极其苍白,额头上全是汗,唇上一片嫣然的血色,看起来分外惊心动魄。
他忍着心中狂啸而来的滔天怒火和悔恨,轻柔出声:“阿熙,我们走吧。”
苏流熙被他话中隐忍的情绪感染,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眨了眨眼,看向容湛。
依然是记忆中的倾城模样,清隽绝伦,公子无双。
她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嘶哑着嗓子,缓慢问道:“……容、容湛?”
那神色恍惚如梦,看的容湛心中一疼。
他牵起嘴角,露出温润的笑容:“是我,阿熙。我来了。”
苏流熙心中忽然放下了一块大石,有种不真实的温暖席卷了她的身心,喃喃出声:“旋夏花……在、在我怀里……”
没说完,就昏了过去,脸色破败,似乎一碰就碎。
容湛却心中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他抱起苏流熙,单薄纤弱的身体入怀,竟然轻成这样。
就是这样一副单薄的好像能够被风吹走的躯体,在惊险绝地,背起了他,一步一步,抛弃尊严,舍弃生命,即使断了双臂也要拥抱他。
他忽然看到苏流熙的左腿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耷拉着,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抱着苏流熙的动作更加小心,向怀中更靠紧一分。
只有这样,似乎才不会失去什么。
他心中发出庆幸的喟叹,幸好,幸好他来了。
转身,下山。
经过水镜尘身边的时候,沈墨青不知去了哪里,容湛目不斜视,只冰寒至极的留下一句话。
“给你一天时间,带着人离开灵泉谷。一天之后,这里会寸草不生。”
水镜尘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第七十四章 不惧
这个人,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如此狂妄!
水镜尘一怒之下张口回道:“你凭什么让水家一天之内搬离灵泉谷?”
容湛脚步不停,抱着苏流熙越走越远,声音也显得分外冷凝:“就凭你们伤了‘他’。给你们一天时间已经是看在你们百年基业的面子上,你不要不知好歹,害了整个水家。”
水镜尘语塞,脸色难看:“你未免太狂妄了!”
容湛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