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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轻功及不上嬴飞帘,祇有呆立原地在等。
不一会,祇见嬴飞帘折返,但身法已大不如前,显然受伤不轻。
嬴飞帘跪在微子衍跟前,道:
“未将不才,让敌人逃脱,请大皇子降罪!”
微子衍道:
“算了!那人武功绝高,你绝非他对手的。”
微子衍功力深厚,刚才一招虽未有受伤,但想起神秘黑影的功力,不禁心有余悸。
微子衍心想:
“这家伙到底是谁?救走子受德有何目的?最可恨的,是竟然连他的样貌也看不清楚,下次再遇,定要加倍小心。”
微子衍正欲整顿军马,沿着众人逃去的方向从后追赶,忽然背后尘头大作,一骑正以高速奔驰而来。
细看之下,来者一身将服打扮,看来是微子衍的手下。
马未停定,来人已翻身下马,身手矫健灵巧。
此人跪在微子衍跟前,似乎在向他报告一些消息。
微子衍听了之后,默想了一会,然后安排了数人留下打听佑德行踪,自己则率领大军向另一地方出发。
到底何事,竟令微子衍放弃追杀佑德?
救走佑德的,又是
何方神圣?
佑德也不知被挟着飞驰了多久,祇觉耳畔风声虎虎,这人的轻功,绝不逊于嬴飞廉。
但他既然能从微子衍手上救走自己,显然并无恶意,佑德于是暂时静观其变。
飞驰了近半个时辰,那人终于停下,并放下佑德三人。
这时佑德方才看清楚救他的人是谁。
他并不认识这人。
这人原来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汉子,他身材高佻瘦削,面容阴沉,眼窝凹陷,浓眉鹰目,颧骨高耸,下颚有一撮长而黑的胡须。
佑德抱拳施礼道:
“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中年汉捋着胡须,一副傲然自若的神态。
“晚辈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佑德问道。
那人仍是不答。
佑德细心打量眼前人,这时他才发觉他挟着三人奔行了半个时辰,竟然面不红、气不喘,甚至连汗水也未流半滴,修为恁是惊人。
这时,那中年汉终于开口道:
“子受德,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已径自转身步向一边。
中年汉说话时声音沙哑,且更有一份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虽然中年汉态度傲慢,但毕竟对方有救命之恩,佑德亦暂时不作声,跟他步去。
王飞虎则在忙着照顾王飞凤。
王飞凤仍然昏迷不醒,王飞虎两掌抵其两边太阳穴,输进内力助她苏醒。
王飞虎内力一到,王飞凤果然悠悠转醒。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佑德在远处跟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在对话,然后是看见王飞虎。
王飞凤仍感头痛欲裂,问道:
“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飞虎并没回答她,祇示意她暂时别要作声。
中年汉带着佑德到了一旁,对他道:
“子爱德,你今天遇上老夫,是你的福气,否则你如今已在冥府之下了!”
佑德抱拳道:
“晚辈再次谢过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
中年汉轻捋其须,道:
“唔!你这小子挺有意思,好!告诉亦无妨!”
“我,便是天魔门第一百代传人。”
“我的名字是”
“元始天魔!”
佑德暗想:
“天魔门、元始天魔?怎么我闻所未闻的?看这人面目阴沉,目泛凶光,而且暗藏魔气,看来并非善类,还是避而远之为上。”
佑德鉴貌辨色,心想这元始天魔来历不明,不欲招惹,于是道:
“晚辈再三谢过前辈救命之恩,祇是晚辈此刻身有要务,他日……”
佑德本欲托词离开,岂料话至中途,元始天魔戛地插口道:
“闲话少说!老夫救你当然有原因,否则怎会随便惹上那班朝廷鹰犬?”
元始天魔终于表明态度,佑德未知对方用意何在,且道:
“晚辈未明前辈意思,是……”
元始天魔又道:
“其实老夫已留意了你一段日子,发觉你的资质极佳,最适合做我天魔门的传人,因此,我要……”
“收你为徒!”
“啊!”
佑德一听元始天魔之言,不由得一阵愕然。他万料不到元始天魔竟突然说要收他为徒。
元始天魔又道:
“天魔门的武功,至高无尚,威力震慑天地,匪夷所思,你练成之后,不独可称霸武林,届时你两名兄长更绝非你对手,皇帝之位自是非你莫属。”
佑德一听“皇帝之位”四字,心头不由得一阵荡漾。虽然他对王位的野心不及微子衍般大,但这些年来不断被迫害追杀,生活得也够苦了。
他曾经暗暗立誓,不要再屈居人下,不要再受人欺侮。最简单的方法,莫如继承王位,当上九五之尊,到时天下万民尽在脚下,谁还可以迫害他、欺凌他?
王者之位固然欲取,但这元始天魔相信也不怀好意,佑德连忙婉拒道:
“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晚辈自问资质平庸,不欲浪费前辈心力,前辈还是另觅贤能吧!”
元始天魔没料到佑德竟会实时拒绝,但他面上并没表露半点异色,祇再道:
“老夫眼光绝对错不了,以你如今资质,最适合修练我天魔门武功。天魔门源远流长,而且每代祇传一人,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你会毕生后悔。”
元始天魔越是吹捧,佑德便越觉得事不寻常,于是再坚拒道:
“请恕晚辈辜负了前辈一番美意,晚辈还是告辞了,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定当图报!”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佑德断然拒绝,元始天魔面露愠色,惟亦强忍怒气,再道:
“子爱德,你这样离去,巨阙穴的伤,今世也休想治好!”
佑德大惊,道:
“你……怎么知道?”
元始天魔脸泛邪笑,阴沉地道:
“嘿嘿!你不会忘记三年前血竹林大战杀手营那一次惨烈的战况吧?当日你尽灭杀手营上下,却因过度催谷功力而致经脉尽断,本应是神仙难救的了。”
“当日我途经血竹林,发现你奄奄一息,但看你筋骨精强,而且能以一敌百,出手毫不留情,招式深藏无匹霸气与杀气,是我天魔门的理想传人,就此死掉实太可惜,于是老夫便出手救你。”
“碰上我,是你天大福气,因为普天之下,就祇有我‘天魔功’中的‘蚀经诀’能把断经再续。”
“但,你所受的伤委实太重,我纵能以外力助你接回经脉,但巨阙穴却留下旧患,使你每次运功过度之际,便会痛不欲生。”
“唯一解救的方法,是你拜老夫为师,成为我天魔传人,修习天魔功,方能治愈你巨阙穴的伤。”
佑德听罢一切,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当日暗地里把重伤垂危的佑德从地狱中拉回来的,竟就是元始天魔,他还道是自己体格精奇,才能侥幸生还。
可是,元始天魔的话,祇有一半是真的。
当日天魔救回佑德,却暗地里在他的巨阙穴中种下“魔种”,祇要佑德运起玄门正宗的“皇极惊天诀”,“魔种”便会产生排斥抗衡,使佑德痛苦万分,佑德的修为越高,所受的痛苦越钜,致使他一直无法回复往昔的功力。近日得嬴天之助,方熊暂时封锁着魔种,使佑德的内力能运转自如。但这隐忧一日不除,佑德修为日渐深厚,所引发的危机便越大,这一点他本身亦很清楚。
元始天魔虽是两番相救,但他处心积虑,必有所图,聪明绝顶的佑德又怎会想不到。
然而目前的形势,自己身受内伤,功力未复;这元始天魔的武功又具深不可测,倘若惹怒了他,恐妨对己不利,佑德祇好委婉地推辞道:
“原来前辈曾两番相救,子爱德实在不知应如何相报,祇是如今我母仇未报,而且我皇兄势力极广,恐怕会连累前辈。不若待我解决了与皇兄的恩怨,到时再拜入前辈门下,岂不两全其美?”
“目下我皇兄的追兵相信很快便到,在下不敢勾留太久,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报,告辞了!”
佑德语音刚下,身也不转,便倒后跃开。
他不知元始天魔会否对他不利,因此这一倒跃,他已使上了全力。
“想走?”
佑德的举动,确使元始天魔一阵错愕。但他很快便已平伏情绪,右爪更闪电递出。
这一爪,简直是快得不可思议。
佑德虽是动身在先,且已全神贯注在元始天魔身上,但他竟完全看不到元始天魔是如何出手,祇感到咽喉一阵疼痛,他已被凌空抽起。
佑德下意识地欲发劲挣脱,可惜内力却提聚不起半分,那定是被元始天魔雄浑内力封锁着。
一旁的王飞虎虽然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但看见佑德咽喉被扣,身临险境,不假思索便冲前营救。
“哼!”
元始天魔眼尾一瞄正冲来的王飞虎,冷哼一声,左掌缓缓提起。
他这一掌,就似是随便的一个动作,不徐不疾,更似不带半分内力。
瞿地,掌刀一圈,一团耀目刀芒破空而出,直取王飞虎。
王飞虎连元始天魔如何挥掌劈出刀芒也看不清楚,祇觉眼前陡地豪光大盛,凌厉罡风如怒海狂涛向他疯狂拍打。
慌忙间,他祇得交臂于前,运足十成功力迎挡。
一挡之下,王飞虎倏地面色大变。
他祇感到臂上传来撕裂般剧痛,然后整个人弹开十丈外。
“砰!”
被轰飞的王飞虎,重重撞在一株大榕树上。
榕树粗壮得很,相信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着它。
然而,遭王飞虎一撞,粗大的树干竟猛然爆开。
天!这元始天魔的功力恁地可怕!
那,王飞虎他……
他竟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断树之前。
若不是他及时举臂挡去部份劲力,再将大部份劲力卸到榕树,这一刀不难将他分尸。
饶是如此,王飞虎此刻祇感双臂仿如知觉尽失,连提起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