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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床上的左拉翻了一下身。
“2。。。。。。”枕头直直地朝着梧桐飞去,梧桐抬手轻轻一抓,枕头停在了他手中。
“你是第一个敢于攻击总管的见习生。”梧桐没抓枕头的手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相当客观地讲出了一个事实,不过听上去倒更像是个严肃的玩笑。
“那我不如把‘第一个打败总管的见习生’这个头衔也一并拿走。”说话间,左拉己经攻向了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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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是个玩笑,左拉知道。
那为什么要攻击梧桐,左拉不知道。
她在脑中拼命搜索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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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左拉在后悔,自己竟会傻乎乎地跟着伊耳谜回家,在和桀诺的一架过后(其实是桀诺单方面的试探),她便被送到了管家宿舍,开始了一系列管家的训练。枯燥机械的体能训练左拉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排斥;礼仪规范的教育虽然很严苛,但勉强也能接受;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揍敌客家洗脑式的“忠诚教育”。
“作为揍敌客家的仆人,主人的命令就是我们的全部。”
“我们是为了揍敌客家的家人而存在的人。”
……
这是梧桐在左拉耳边叨念得最多的话。
左拉受够了,受够了他的喋喋不休,受够了他的愚忠。她诧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辈子从来没为自己活过,却为了一群奴役他们的人甘愿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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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因为受够了他,是因为讨厌他,没有其他,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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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的攻击,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而梧桐只是侧身一闪,用手中的枕头去迎。枕头毫无悬念地被打破了,漫天的羽毛如同风中的落英一般铺散开来,遮蔽了左拉的视线。下一刻,左拉双手同时被梧桐擒住,身体被巨力一扭,双臂被反手牢牢固定在身后,丝毫动弹不了。
“揍敌客家的人都是怪物。”这是左拉现在最深刻的感受,念力一动,却不是聚向双手,脚底突然出现了一排冰刀一样的黑色念刃,提起脚用力向后一踢。
钳制着左拉的双手瞬间松开,黑刃即将擦到皮肤的刹那,梧桐轻巧地向后一跃,避开了。
“我再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执意……”梧桐说到一半的话被左拉接下来一连串的攻击给逼退了回去,眼镜下凌厉的眉眼里冷酷一闪而过,狠狠地一拳就向左拉攻去。
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可是太快了,左拉躲不开。
撞到了天花板,然后垂直落体般地摔向地面,背后的光翼一下子展开,却没有向后避跃,而是继续朝前攻击,一脚扫向梧桐的颈部,却再一次,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被截下。左拉的脚腕被拽紧,像是握在手中的沙包般,被径直朝着地板上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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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实力,还不配做揍敌客家的见习管家。”望着地板上的大坑和坑里的左拉,梧桐的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左拉觉得脑袋一阵发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体内突然窜出的强大的念力,像是冲破了身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左拉觉得自己好像快疯了,而且疯得莫名其妙,这种感觉对于左拉来说很陌生,但安燃却依稀记得——是愤怒,毫无征兆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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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坑里重新爬了起来,左拉觉得视线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片红色,却是格外的清晰。梧桐的眼中闪过一阵不可思议:“没想到你竟是窟卢塔族人,还以为火红眼只是外界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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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兔子眼了吗。还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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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伸出手,手掌对着梧桐,指尖轻轻一颤,嘴角的笑容邪佞,眼神却如晚安弥撒一般的虔诚,她说:“晚安,总管。”
强大的念力向梧桐压去,如同突然改变了地心引力一般,梧桐向墙上撞去,坚固的墙壁被打穿的一瞬间,白色的粉尘在空气中弥漫。
随着墙壁破裂声的结束,左拉的眼睛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湖蓝色。
一切,应该结束了吧——这不计后果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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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吗?”倒在墙砖中的梧桐忽然支起上身,轻蔑地看了左拉一眼,然后……消失了。
当一切动作停下来的时候,左拉已经被摁到了地上,双手被绞在身后,梧桐一只脚的膝盖顶在左拉的小腿上。再一次,完全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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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揍敌客吗?真正的强者。早就超越了“很厉害”或者“非常厉害”的形容范围。
突然,左拉觉得自己好可笑,一直那么自负地肯定自我的实力,却不知到头来,不过是别人刀下的残兵败将。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这是对你的惩罚。”梧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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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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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左拉的右手臂被梧桐血淋淋地扯了下来。
血溅在墙上,像是雪中盛开的红梅,妖冶而绝尘。
左拉很痛,很害怕,也很后悔。可她觉得整件事里,除了她自己,全都很有逻辑。所以最后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咎由自取’。”
梧桐沾满了鲜血的手一打响指,门口的一排管家走了进来,他下令道:“带去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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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刑房里,铁链缠住了左拉还残留着的左手,将她整个地吊起在空中。
抽鞭子的是一个和左拉不太熟的管家,左拉记得好像是叫杰米尔什么的。“真可惜,否则就拜托他打得轻一些了。”左拉一边想着一边浅笑着。
自己好像总是这样,喜欢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应该还会是这样吧。
鞭子抽在身上,很疼,却是疼着疼着,便忘记了。左拉闭起眼睛,失血让她觉得好困,真想这样沉沉睡去。眼前突然出现了思归如月的眉眼,酷拉皮卡金色的短发在微风里摇曳着,还有门淇温暖的背脊,那些活在阳光下鲜活的人们,在梦境中竟是如此的温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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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能够感到微弱的亮光,左拉却没有睁眼。
“她睡着了吗?”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感情。
“不,伊耳谜少爷,她可能是昏过去了。”梧桐回答道。
“是这样吗?那可就难办了。”左拉看不见说话者的表情,但她可以肯定一定是面无表情。“就用冷水浇吧,她身体不错,应该不会感冒?”看,不只面无表情,还是一样的没有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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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伊耳谜,好久不见了。”睁开眼睛,左拉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伊耳谜,说实话,感觉还不错。
“原来你醒着,太好了,我刚才还在苦恼怎么把你弄醒呢?”伊耳谜朝一旁的梧桐点了点头,梧桐便离开了刑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要我放你下来吗?”伊耳谜问左拉。
转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瘀青,左拉朝伊耳谜吐了吐舌头:“我看还是算了,放下来了等会儿还要再吊上去,我这人怕麻烦。”
“不过我不太习惯抬着头和别人说话。”伊耳谜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这样啊,那我勉为其难好了。”左拉边说边摆出一脸“你欠我个人情”的表情。
伊耳谜手腕一翻,一个钉子打在锁链上,锁链瞬间断裂。毫无防备的左拉在一段超短距的自由落体后以遇难姿势着陆。冰冷的地面触到了伤口,是钻心的痛。
“早知道你的‘放我下来’是这样的,我还不如就这样吊着。”左拉用仅剩的一只手艰难地撑起身体,愤恨地瞪了伊耳谜一眼。
伊耳谜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左拉。此时的左拉正晃动着一条手臂,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平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金色的长发被染红了一大片,苍白的小脸像是白瓷做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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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一个很厉害的大侠……哦,不对,在这里应该叫作‘武术家’。他叫杨过,他也只有一条手臂。大家都管他叫独臂大侠……不是,不是,应该是独臂‘武术家’。那时候他可是我最崇拜的人呐。”左拉一遍说着一边就笑了起来。她只是想起了杨过那句经典的台词:“小畜牲骂谁?”
“以前生活的地方?是窟卢塔族吗?”伊耳谜很求真地问道。
“算是吧。”左拉咧开嘴又笑了笑,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伊耳谜继续问。
“反正死不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左拉将原本伸直的双腿盘了起来,她发现这样比较容易保持平衡。
“你怎么这么确定自己死不了?”伊耳谜疑惑地捏了捏下巴。
“嘻嘻,直觉。”因为没法解释,所以左拉决定继续装傻。
左拉听见伊耳谜细微的叹息声,伸手揉了揉左拉的头发:“还真是任性的孩子,和我那个任性的弟弟有些像呢。”
任性的弟弟?是说奇犽吗?左拉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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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听说你闯了祸,让我过来看看。”伊耳谜总算切入了正题,“不过我看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听到伊耳谜的话,左拉应合地点了点头。
断了一条手臂,确实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从前的左拉一定会觉得伊耳谜是个疯子,可现在的左拉只是认同地看着他。流星街的一年里,左拉见过太多残缺不全的身体,好像……已经开始习惯了。
不过左拉还是有些担心,她觉得做独臂侠女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比如吃饭、睡觉、上厕所……
之后是一段冷场,左拉没有话说,伊耳谜也不说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左拉准备告诉伊耳谜“你可以走了,我还有200多鞭没挨”的时候,伊耳谜开口了。
“梧桐说你动手的时候表情好像很生气。”
“嗯,好象是有一点。”左拉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
“是因为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吗?”伊耳谜问。
左拉仔细地想了想,答道:“有一点。”
“有一点?那就不是全部。”伊耳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