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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而不可辱。
雷损虽非侠士,到底也是豪杰。
无情多少有些明白苏梦枕那时为何会为他感叹了。
庭中,牡丹花重,满院芬芳。
一个小小女孩子从门外探头,做了个鬼脸,嫣然一笑。
这一笑,好象一世繁花尽放,带了扑面的春风。
千般的风姿风情都聚在了一张稚嫩花颜上,使每个人的心都莫名的温柔了起来。
第四十二幕:无道昏君
既然案情已经水落石出,无情便欲告辞,无奈温晚极为热情的挽留,便又多住了一日。
这一日却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刑部信笺送至温府,指名无情撤案,正在大家都摸不到头脑时,唐燕一朵无毒殷红蔷薇射书使温晚落了不小的脸面。
不过既然是大名鼎鼎的唐二公子的‘箭书’,温晚倒也心里平衡。
唐燕说的很明白清楚:他两个人情有一个已经算清,说明白点就是折磨雷损,逼问不应刀诀这事他不用再做。
雷损是放了半个心。谁都不愿意与吻花公子这样的人物为敌,尤其是这人背后是整个川西唐门。
不过唐燕却说至于另一个人情,自己也没意思再与苏无纠缠,因为他生死都已不能把握。
骄傲如唐燕者,这封信是否可以算是求救?
遇到了这样那样的事,他想到的‘朋友’,怎么会是前一刻还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
被唐燕这样的人信重,无论是谁都会非常愉快。
信里说的很简单:他还清的那个人情,是因为空禅寺怜镜法师突然死亡——大家这下稍微有点明白,若非与红袖神尼齐名的高手,谁又能使唐燕欠了人情——他不继续追杀苏无,是因为大辽在京城摆下了‘北域狂飙’的杀局,而当今圣上却不分轻重的与辽国掌权亲王耶律逍宗以江山社稷为赌局,以蔡京相府为场地,进行的一场豪赌。
二十局决斗,二十座城池。三日一场,赌局一早开始,前七场,我国宫廷高手尽墨。
唐燕说,自己与几位好友正往京城赶去,由于四大名捕各有要案在身,神通侯方应看贵为王侯不得出场,米苍穹身为宦官也在禁赛之列,蔡京手下一干能人却压根就没有出手的打算,而诸葛先生却被蔡京借口山东民乱支走,这场赌局如果江湖豪侠再不插手,很快就会输的一干二净,莫名其妙的成了亡国之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佶吃喝玩乐也好,醉心于美人书画也罢,都可以忍辱负重的替他分担国事天下事,大家操劳他清闲,顶多也就是能者多劳,保住的并非他赵家的江山,而是天下千千万万平民百姓的幸福平安!
就连吻花公子‘万里江湖自在身’都无法坐视,这昏庸皇帝的糊涂赌局玩的挺高兴,却不知一切都被人算计!
“蔡京。”无情握着信笺,渐渐合拢,手背上道道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蔡京!”苏梦枕揉碎那朵怒放蔷薇,一任花瓣从缝隙中滑落,眼中幽火乍现。
温晚的眼神空而远。他看着庭院中嬉戏的温柔,发出一声浩叹。
他,显然是知道的。
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忌‘某些人’给自己的‘忠告’。
人活的越长,就越有顾虑。
洛阳王温晚也不例外。
三人这时都看向雷损。
雷损向是依附蔡京,借相府势力稳保六分半堂不被一次又一次的‘剿匪’荡平。
雷损的脸色铁青,他缓缓的伸出了左手。
三只枯瘦如柴的指,拇指上一枚翠玉扳指流光异彩。
因为被唐燕捉到扮成独臂的‘钩子’,他的一臂在衣内倒缚,现在从臂至手,都仍是青白。
——雷损伸出左手,便是下了绝杀之令。
但是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对付的人,是谁?
雷损一向奸诈的眼中竟透出痛苦之色。
如果可以,他宁愿继续小心翼翼,老谋他的深算。
可是时势总不允许。
“六分半堂雷损,向金风细雨楼苏公子提议合作。”
雷损静静的道。
苏梦枕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我同意。”
只不过两只手相握而已,给人的感觉却重逾千斤。
无情微拧的眉终于一舒。
“温大人,请少安毋躁,静候佳音。”无情抱拳一礼:“告辞。”
温晚沉郁的脸色在那两位首领表露合作之意后也渐渐舒展。
——这坐在江湖最顶峰的两人,拿着世上最有名的两把刀,一青一红,震慑人心,要么互砍,要么合作砍人。只要他们肯联手,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来人哪!”大家风范形神潇洒的温晚破天荒的喊了一嗓子:“备上府内最快的车马,送客!”
温柔是他的幸福,也是他的软肋。但是,看到无情坚定的样子,温晚莫名放心。或许,这个江湖已不需他这老家伙出手,有这些年轻人在,风浪必定。
最轻便迅捷的马车,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在几至京城地界时,终于受不了长途跋涉,骏马倒在路边,车中飞掠出两道人影,一左一右,携着座轮椅的扶手,带着这轮椅一起飞跃。
飕飕两声,一青一红两道令箭冲破青空,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的召集令老远就撒了手。无情稳坐椅中,一道烟花似的旗火也脱手撒出,瞬间,前方响应的同样烟火亮了起来。
无情数着花纹,脸色微变:“世叔——”
果然,前面岔路转过三人,亦是飞掠过来,先一位正是诸葛神侯!
紧随在诸葛身边的,是舒无戏与大石公,两边相见,没有预兆的骤然停下。
“见过诸葛先生。”苏梦枕与雷损放下无情的轮椅,一礼。雷损与诸葛正我素有恩怨,不过此时什么都得先放到一边。
诸葛先生面色一改平时,十分晦暗,“山东民乱,圣上派我等前去平定。兵马已然先行。”他连叹息的时间都省下了,语气中流露出彻骨的哀。“崖余,苏公子,雷总堂主,你们想必知道了‘北域狂飙’的赌局!”
睿智如诸葛先生者,也有些失措。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君要借民乱支开自己,以江山为注进行豪赌,该奈之若何?是去平定暴乱,还是……弟子不在身边,手中没有实权,以诸葛正我一己之身,他纵然有绝顶的智慧与武功,又能怎样?
无情苦思无解,雷损亦无良策。
“简单!”
苏梦枕全身化做一道真红电光,袖子一抖,激荡天地一片炽红!
直取诸葛先生!
“好!我们也赌了!”诸葛正我袍袖被刀风激的飘荡起来,他平展双臂,拦住了就要出手的舒无戏与大石公,似要拥抱这一天正气,坦然受之!
刀光。
水红色的刀光。
因为使刀者激愤的慨然正气,飙了一路的炽热深红!
划过天地的浩然。
惊起岁月的流殇。
一个突如其来的艳遇,一悔绝代佳人的深情!
红袖刀第一次染上正直之人的鲜血,刀光极温柔。
诸葛先生下摆点点鲜红,留下一道月牙似的深红艳痕。
谁也看的出,这是红袖刀所伤的痕迹。
婉约如月,好似少女第一次的吻痕。
苏梦枕一刀得手,立即身退,与雷损继续左右扶起轮椅,带之飞速前行。
诸葛先生注视腿上月牙艳痕片刻,也转身踏上回京之路。眼见舒无戏与大石公尚未明白过来,便在疾驰中悠然开口:“被武林第一的刀法名家刺杀,如此伤势,山东看来是去不了了……回去请罪吧!”他微笑看着两人有点明白的样子,道“还不扶着我?”
蔡京相府练武场内,左右两边高台,左首是大宋皇帝赵佶,身边左下方应看敛袖静坐,一副无谓神情,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方小侯双颊腼腆也似的一抹羞红,实已怒极;而右首悠然饮茶黑色锦衣者正是权相蔡京。
已至十场,宋庭无一胜者。
赵佶满面怒色,隐约觉得似乎哪里受了欺瞒,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日已偏西,一场赛后,本该摆宴,只是望着场中拼死战败的大内护卫,宋阵之中,除蔡京一脸悠闲,赵佶呆若木鸡,余人无不愤慨。
艺不如人,本应潇洒认输,只是李明双担负一城之责,无法后退!
“认不认?”
辽国高手执金丝钢刃,蛮横逼问。
“我没输!”
咬牙切齿之下,仗半截断剑,凭一鼓作气,李明双愤然站起,双腿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当啷一声,手中断剑又折,空执剑柄,李明双飞身上前,剑路不变,就算是剑柄,也要化为一把利刃,插入蛮子心脏之中!
剑柄入肉半分,辽邦蛮子大怒之下,飞起一脚,将之踹起,复又按倒在地,举起宝刀,纵声长笑:“认不认?”
“我没输!!!!!!”声嘶力竭的吼声,似能喷出血来,闻者皆不忍听!
一刀,一刀。削去了双耳,砍断了双足,切飞了双手,每出一刀,便伴着一声嚣狂生硬的汉话:“认不认!”
每中一刀,便是一声怒吼,一声悲鸣,一声含糊不清的倔强答案:“我没输!”
在赵佶,蔡京身后护卫的禁卫军、大内高手,见此情形,每人眼中都布满血丝,哀愤直欲噬人!
被压倒活活分解的李明双,头上是无限青空。他吃力的往自己圣上所在的高台看了最后一眼。
“哎呀——”赵佶抬袖掩面:“快快结束吧,好生血腥——”
他只爱字画,只爱美人,江山也好,社稷也罢,只是为了一己潇洒!
“我恨啊——!”
李明双看到了皇帝嗤之以鼻的不屑,那不屑在此刻分外的无情残忍!他恨,好恨啊……
静默。
场中尸肉横陈。
赵佶掩面:“收拾好了没?”
蔡京看看身后护卫,无人上前,无奈摇头。
没有人敢去惊扰这缕英魂。
不知何时,慢慢有人越过众人,站在了场中,不约而同的拔出了佩剑。“我等无能。李兄高义,我等也无颜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