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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刀削面
老李今天很高兴,非常高兴。因为他今天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但是这空闲的一天却赚了一个月能赚到的钱。确切地说是今天他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赚到了一个月的钱,顺便得到一天的空闲。
“老李刀削面”这个牌子看起来有点脏了,这是个不太大但是里面却颇为整洁的店。平常这个店很热闹,今天却虚掩着门,看起来没开张,但是烟囱明显的在飘着烟,所以毫无疑问,厨房里在生着火,可是老李却在街上闲逛着,厨房里是谁呢?
锅里有大半锅水,水已经滚了,有个白衣人正站在锅前,凝视着沸腾的水,眼神专注,仿佛考古者在考察自己刚发现的是否是最有价值的古迹;古董收购商在辨别手里的物品是否是最老的古董;武林高手在观察评估是否已到出手的最佳时机一般,凝神而立,心无旁鹜。他的脸有点白,发寒,眼神锐利,这人随便往哪里一站,其他人都会黯然失色,仿佛别人只能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只有他才是/才可能是那个唯一的月亮!
这个人赫然/竟然/居然是金风细雨楼的新任楼主苏梦枕!
目光微闪,一道刀光倏然在他身前扬起。
这是让许多武林中人望之丧胆,美学家见而忘俗的刀光。
但是这片刀光此刻不露丝毫杀气,清冷凄艳却带着一丝飞扬的温柔一缕如梦的绯色,如一个绝色女子,在夕阳下尽情飞舞,红日半落,孤鹜低鸣,即使是迟钝的人也忍不住驻足惊叹。
然而这样的刀光却因一个面团而生!
面团就在这他的左手中,随着右手刀光飞舞,一片片呈柳叶状长短宽厚长度一样面便如雪花般落入锅中。跺跺脚京师要震一震的金风细雨楼楼主居然亲自抄刀下厨,还用他的红袖刀削面?如果这时有认识他的人进来,一定会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就算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也绝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还有半刻便到午时了,正好,面煮熟了加上调和,那个人就该来了。因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人可以偿到自己亲手作的削面不觉微微一笑,竟有些雀跃的感觉。他的脸因这一笑忽然就生动起来,寒意被暖意所代替,眼里的锐利也稍敛,多了一丝温柔。像在寒夜里燃起一堆火,说不出的舒服,只想靠近他,更靠近他。
苏梦枕已经停止了削面,看了一眼旁边在浇头,自己和他都喜食淡素食物,所以浇头是香菇木耳鸡蛋卤(其实他的本意是想作金针菇木耳鸡蛋卤的,但是那时还没人种植金针菇,只好舍而用香菇,和木耳一起切成细丝状)。削面在锅里翻着,很快就煮透了,捞到细瓷碗中,忽地心神一动,听到一阵轱辘转动碾地的声音,有人正进入店铺。手下不停,碗中加了适量的汤,浇上浇头,又加了一些青菜、黄瓜丝、绿豆芽 、青蒜末,最后滴了些老陈醋上去,这才一手端着一碗,闲庭散步般从厨房走了出来。
店铺中坐着一个同穿白衣的少年,沉静如水,清寒凛冽,白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清冷之极。他本是个孤僻冷傲之人,但此时却眼中略含笑意,看着苏梦枕端着两碗面走过来。当他带着笑时,身上的冷意便减了许多,隐约的多了种原本属于少年人的气息。他自然便是今天的另一个主角――无情!
苏梦枕将面放在桌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微笑道:“成兄弟,偿偿看合不合口味。”
无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这面刚出锅”。
苏梦枕依然微笑着:“不错”。
无情瞄了一眼厨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苏梦枕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两个人正好”
无情盯着苏梦枕,慢慢地说:“所以,这面是你作的”。
苏梦枕嘴角微微一扬,说:“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无情突然一笑:“能吃到苏楼主亲手作的面,崖余三生有幸”。一手便拿起筷子。
苏梦枕突然正色道:“你错了”。
无情奇道:“我错了?”
苏梦枕认真地说:“苏楼主不会作面,也不可能下厨,下厨的是苏梦枕”。
无情一怔,随即明白,“是我失言了。”
眼神微闪,忽道:“那你给我的帖子……”
苏梦枕笑道:“是苏梦枕请成崖余公子,不是苏楼主请无情赴约”
无情眼中突然透出一丝狡色,“你耍了他们……”
苏梦枕往门外一瞥,“他们与我何关?”
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笑道:“面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无情也笑道:“不错。想不到苏兄第一次下厨就作得如此好,且不说面削得匀称,光是这颜色,搭配起来就能让人胃口大开;这面口感柔软、光滑、却又有咬头……苏兄以后要是想自己作点小营生,开面馆一定生意火爆。”
苏梦枕大笑:“有成兄弟这句话,今天苏某没白忙。”
当一个时辰后他们从店铺中出来时,街道中有几个人便不动声色地开始移动,像是散步够了该回家一样自然地走了。
片刻之后,蔡相一党、六分半堂、迷天七圣各自收到一份报告:苏梦枕辰时三刻单身一人进入老李削面店,片刻遣老李外出买回两只细瓷碗,无情午时到达,未时与苏梦枕一起离开,离开时两人神情似乎都颇为愉快――因为都微微带笑。之后各自回神候府和风雨楼。午时之前烟囱一直在冒烟,老李买完瓷碗后于巳时三刻离开店铺外出闲逛,未时一刻才回店铺,闲逛期间与35人说过话,和老李接触的都是本地世居市民,无可疑之人;根据老李所言,苏梦枕要求他洗干净细瓷碗后再烧滚水煮了一刻钟,然后演示了一次怎么和面,怎么削面,如何作刀削面浇头,完成后再备了一次料,作完这些他就被打发出来闲逛。苏梦枕和无情在店中谈话时隐约听到他们提到面的三十六种吃法。
这份报告让雷损沉思了三个时辰,蔡京召开了一次会议,迷天六圣(关七正犯糊涂中)放下手里的事情难得地聚在一起讨论:一切都显示苏梦枕约无情到削面店是亲自作刀削面请无情吃,但是因为谁都知道苏梦枕绝不可能下厨,至少不可能毫无理由地下厨,所以结论是―――欲盖弥彰,这两人私下商议什么问题,并且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于是迷天七圣、雷损和蔡京下令接着密切注意神候府和风雨楼的动静,以期推测出苏梦枕和无情这次会晤的内容。
然而在经过三个月又十九天的跟踪分析之后,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于是苏梦枕和无情的这次在老李刀削面店铺的会面就成为这三大势力的共同疑案,被作了重要标记之后封存起来,但是负责分析情报的部门都表示有信心,只要耐心长期地跟踪分析,总有一天能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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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责任声明:这篇文是一时兴起,为纳兰的《狂飙》写的番外,本文的文笔和构思等重要因素若影响了读者对《狂飙》的美好感觉,请告诉偶,并请提您的宝贵意见,偶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改。
完全责任声明:本文虽然是《狂飙》的番外,但是其实和纳兰自己写的文是两码事,所以如果有人要砸砖,请不要涉及无辜的纳兰和《狂飙》。
谢谢!
END
情人泪
---纳兰生日礼物
(还是大哥燕一燕飞云送滴……苏无)
苏梦枕很忙,作为金风细雨楼的楼主,统筹规划楼子的发展,与京城各大势力斗智斗勇,他极少有属于自己私人的时间。找他的人很多,当然来找他的人通常都是因公事。
无情很忙,作为四大名捕之首,有许多重案大案转到四大名捕的手中,他忙着协助师弟们破案,或者自己亲自外出破案。不破案的时候他帮诸葛神侯运筹帷幄,和蔡京一党周旋。所以无情也极少有属于自己私人的时间,办私人之事。
不过,总会有例外的时候。
无情现在就在金风细雨楼的会客厅中,一贯的冷峻漠然、八表不动。但是熟悉的人会发现他似乎心情很好,眼中带着绝大的悦色。
苏梦枕恰好就是非常熟悉无情的人,所以他当然看出了无情的好心情。
但是苏梦枕也知道,无情向来和自己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甚少有让人看出心情的时候,所以他现在很好奇。
仔细打量了无情一眼,才笑道:“难得成大捕头有空,大驾光临。真让寒舍蓬荜生辉。”
见这人居然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无情也不觉好笑,“金风细雨楼如果还叫寒舍,那京城――不,大宋的绝大部分人提到自己的家,都只好用一句话来形容了。”
苏梦枕一扬眉,兴趣盎然,“什么话?”
无情正色道:“家里顺着墙根站满了徒弟。”
苏梦枕微微一怔,“家里顺着墙根站满了徒弟……”
微一沉吟,忽地放声大笑。
他这一笑,便如蝴蝶破茧而出、雏鹰冲天、冬日太阳裂云现身。
笑声是可以互相传染的。门外风雨楼子弟虽不知楼主因何而笑,但是听到这难得的愉快的笑声,都不觉心情豁然开朗,平添了几分笑意。连正从门口走过的杨无邪那还来不及沧桑但已因为劳心劳力而在脸上显出的几道细纹也亲热地挤在一起。
无情也含笑相望。看着苏梦枕难得地笑得如此畅快淋漓。
半晌,苏梦枕才停了笑,但眼中依然是浓浓的笑意,脸上因大笑而微红,减了几分森冷淡漠,显得神采飞扬。
“崖余,你今天不会是特意来和我说笑的吧。”肯定的语气。
“当然――不是。我今天可是有事来找你的。”
“什么事能劳动大捕头亲自过来?”
“不是